那感觉,四肢就像是灌满了铅一样,麻木没有知觉,还时常有酸痛的感觉传来,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襟以及白色的床铺,在咬牙切齿中,不断临死前的挣扎,嗓子痛得已经近乎不能吞咽,感觉空气中被血腥气息填满,头骨马上就要包不住剧烈跳动的脑袋,就算是用力睁眼,却还是会被一张小小的眼皮打败,躺在床上的我几乎已经是个废人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但能感觉到从身体各处传来的,即将停止工作的疼痛的讯息。都说黑夜是病人最难熬的时段,这话我算是非常真实的切身体会到了,可这一次体会过后,就真的会与这个世界告别的。
这一夜我根本没有入睡,即使身体没有疼痛,我也知道临死前的人,精神是非常活跃的,他们躺在床上,不是在休息,而是在努力抑制最后的疯狂,而且终会随着身体的一段抽搐而离开这个世界。
天近黎明,绫璃小姐就已经有了起床的准备,她没有忘记前一天和我所说的一切,以及面对的就是自己的哥哥这件事,房间的日历,时间被一天天的划去,此时已经步入了第七天的凌晨,太阳依旧会准时升起,但有个人,还能否起身都是个谜。
“我想我在最后还能再做些什么。”
“我亲爱的哥哥。”
“上一次的循环,就有着非常完美的结局,我想这一次,轮到我来操办了吧。”
“小樱雪,要好好珍惜做后一天的时光,因为接下来的不久,你还有任务在身。”
绫璃小姐起身准备做一番重要的事,当然,这对于她来说是第一次做,虽然之前自己亲身经历过,但这一次还是轮到她了。
阳光轻轻擦过脚下的地平线,樱花林再一次由紫色转变成和善的粉色,公馆房间的钟还没有敲响四下,安耐了一整夜的我,最终没有压制住胸口的气血,那血如井喷的口腔,伴随着我一声的吼叫。黎明时樱雪才睡下,她明白了,自己的病完全转移到了哥哥的身上,无能的自己并没有成全自己,却残害了别人,是自己可以说唯一能够依靠的亲人,自己的哥哥。含着泪水,沉入睡梦中,重现无限的美好回忆,曾经共度练琴的时光,不时会被哥哥温暖的掌心抚摸娇小的脑袋,钻心的酥痒让人感觉那就是幸福的味道。每一个音符都是亲情的种子,让它们跃然纸上的同时,心也会被这股弄弄的爱而包围,世上最美好的不过是生命,还不忘有亲情才能让生命多姿多彩,沉溺于任何一项都会适得其反,但能肯定的是,亲情是无限需要被珍惜和呵护的,没有尽头。
樱雪现在极其敏感的神经,抵不过哥哥的一声呐喊,她没来得及换下淡蓝色的凉裙,就冲入了哥哥的房间,留下一个被泪水打湿的枕头。
“哥哥大人!”樱雪的眼角总有泪光,现在的泪水不但有痛苦,还有自责。
当樱雪看到被子将被鲜血染红时,铃铛从她的手下摔落,那掉在地上一瞬间的声响,一直徘徊在兄妹俩的耳旁。
“樱,雪。”我的手紧紧抓着被子,上身趴在被子上,微微抬着头,眼睛极力向上看才勉强看到站在床对面的樱雪,口里还在流淌着。
“哥哥大人!”
樱雪跑到我的床边,无力地跪下了,捂着嘴,放任眼泪肆意流淌在脸颊。
“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模糊不清的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只知道这一次我的眼前比昨天更加暗淡。
绫璃小姐此时此刻跃进了房间,没看清她是什么样子进来的,我就被重物砸中了脑袋,瞬间就昏了过去。
“绫璃小姐!”樱雪的眼睛立刻充满了恨意,手不在用来捂住嘴,而是攥紧了拳头,仰着头,那咬牙注视着绫璃小姐的神情,像极了曾经的绫璃小姐。
“小樱雪,不要误会了,我是在帮你的哥哥拖延时间,如果他依旧这样,就算不会痛死,也会流血而亡,现在让他昏迷过去,就是在延长他的生命,况且,刚才我并没有用力量。”绫璃小姐把打扫用的扫把甩在一旁,蹲下来抱住樱雪。
“相信我,我会拼尽全力帮助你们达成彼此的约定。”绫璃小姐安慰道。没有收到樱雪的回复,能听到的只是樱雪不断的哭啼。
“樱雪,来,把曲子最后完善吧,就在哥哥的身旁,连通你们的心房。”绫璃小姐给樱雪留下那洁白的纸张,把我身上被血液打满的被子拿走了,只留下我们两个人。
“哥哥。”樱雪注视着我的颜容,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加苍老,呼吸就像是机械样的完成任务似的。
樱雪的笔尖落到纸上的那一刻,曾经的回忆再一次在她的脑海中闪现,一张张底片在眼前划过,耳旁响起哥哥弹奏的音乐。加上许多日子以来,两个人为了这个疾病拼尽了多大的力量,互相多少次敞开心扉,却总被现实的鞭条生生打醒。愤怒的樱雪没有任何有效的解决办法,只能用最后的音乐来完成两个人的约定,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现在樱雪完全是闭着眼睛,任凭笔尖在纸上滑动,将之前所作的一切旋律,都与心灵联系在了一起,直到钢笔敲在桌子上时,樱雪已经没有力气了,她睁开眼看看眼前奄奄一息的哥哥。
“哥哥大人,快起来吧起来。”樱雪伸手想去触碰我的脸庞,最后也只是趴在了我的身上昏过去了。
樱雪所做的一切都在绫璃小姐的心中,她知道事情的发展,清楚现在的樱雪就是曾经的自己,所以更加严谨在自己这一次轮回中,不要出任何差错。
她的目标就是走进了樱花林的深处,此时正是樱花开放了的时间。
“终于盼到了这一时刻,希望死神这一次不要太早来临。”
绫璃小姐祈祷了一番,就疾步回了公馆。
“在做那件事?”黑猫开口说话问向绫璃小姐。“也罢,这一过程在第一次就有了,不过我相信这一次胜利的还将会是我!”
黑猫的声音,就是我所听到的,墨菲的声音。
“主人,虽然你是在这么说,但这真的对于那两个人,是今生最重要的环节,即使最后的结果我们是知道的,但也请允许我继续做下去!”绫璃小姐继续去准备计划。
“我没有阻止你啊,除了这样做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而已,我也认为这样做是最完美的。”黑猫跟在绫璃小姐的脚后。
“等一下我再去叫樱雪吧,樱雪在最后一天还是开放了。”
“是啊,或许这也是最后的见证吧。”黑猫便不再说话了。
绫璃小姐缓慢地,推动钢琴。
“樱花林深处可是很远的,我想你可能办不到。”黑猫站在钢琴上说。
“主人,我来之前的我,是如何做到的呢?”
“哼哼,没有我,你也休想一己之力把钢琴抬过去。”黑猫跳下来,挥一挥手,就继续看绫璃小姐了。
“几分钟后就失效了哦,赶紧趁现在吧。”黑猫让钢琴暂时变成绫璃小姐可以轻而易举推动的状态。
“可算到了吧,每一次都要让我破坏平衡地帮助,什么时候改变一下计划啊。”黑猫不耐烦地说道,在樱花林中。
“不,这是每一次都要这样做的哦,我想,以后的小樱雪,也会这样做的。”
“好的好的,我能理解,那么看你接下来的动作喽。”黑猫钻入了草丛中不见了。
樱花随风飘落而下,清香开始弥漫时,绫璃小姐也开动了脚步,那洁白的公馆,不能成为最后的死亡之馆。
绫璃小姐走入我的房间后,看到樱雪留着眼泪趴在我的身上,自己也不觉湿润了眼球。
“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候,我也会兑现我的承诺,晓志先生,小樱雪。”
不知过了多久,樱雪才主动擦下眼旁的泪水,与此同时,我也醒来了。
“樱雪。”我顺着樱雪额头上的秀发,身上没有一点力气。
“哥哥大人。”樱雪没有起身,只是与我对视。
“钟声越来越响了啊”我转过头望向天花板,短暂的好转让我感到务必欣慰。
就这样,慢慢就到了黄昏时分,这一天,阳光此时恰巧照进了大部分的房间,整个房间昏昏黄黄的,好像舞台就要谢幕一番。
“樱雪,再也不能弹奏你的乐曲了啊。”
“哥哥大人,我想同你合奏。”
此时拥抱的两个人,都感知到了生命垂危。阳光照亮了我们一人一半的脸庞。
“如果真的能做到,我会考虑接受与你共同演奏的。”
“哥哥大人,你还是没有想起我们共同的约定吗?共同说下的言语吗?”
“樱雪,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最后我想再嘱咐你,照顾好父亲,你会成为优秀的演奏家的!”
“不要!没有哥哥大人的陪伴,就算真的成为演奏家,也做不出能配得上你的乐章!”
“我们能否完成家族成人礼,现在还是未知,我想,时间如果充裕,我会考虑向这个方面发展的。”
“哥哥大人!”
“不用考虑了,而且时间还足够,晓志先生,现在我来找回你失去的情谊!”绫璃小姐推开半掩着的门,听到我们说的一系列对话后,终于决定打断我的嘴唇。
“绫璃小姐。”我看向这个进来的人。
“请你们跟我到个地方。”
“绫璃小姐,我知道我不该死在这里,可我真的不能动弹了,唯有这双手或许还能自由伸展。”我失望地回答。
“小樱雪,我要带你和你的哥哥去一个地方,你们能完成契约的地方,麻烦你咱们带晓志先生过去。”
樱雪还处在刚才的对话中,迟迟没有理解绫璃小姐的话。
“绫璃小姐,好,我明白了,我都听你的!”樱雪点点头,两个人把我从床上抬起。
“谢谢你们,有生之年我还能下地,但我真的不觉得我还有什么遗忘之处。”
“是否还有遗忘,我想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的。”绫璃小姐和樱雪搀扶着我,我早早就没有了行动的能力,对于我来讲,去任何地方无疑是在浪费生命里最后的时光。
三个人,直到夜晚,才步入樱花林的深处,一路上,我们没有说话,我也把这当做是最后的陪伴。
突然间,就在我们头顶的天空,打下白色的光芒,如同白日一样,可光却是那样的白,我和樱雪还在疑惑与惊吓中,绫璃小姐十分淡定,虽然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自己亲身经历过这个时间。
白色的光让樱花瞬间彰显出紫色,还不如夜晚的黑,紫色的樱花林是那样让人恐惧。樱花开了,此时完全地开放了,是我们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大片的樱花开放了,之前本以为外围的樱花也能绽放身姿,无奈暴风雨的突然袭来,还是给倒计时着的我们浇了一盆冷水。
“绫璃小姐,这是。。”我想开口问绫璃小姐,可她没有回复我,只是指了指空地中央的那架钢琴。
“钢琴,竟然在这里。”我和樱雪几乎同时说出这句话,我们再次移步到钢琴旁,我缓慢坐下。注视着眼前的钢琴却不知所措。
“让我来到这里,是要做什么?我没有曲目可以弹奏。”
“晓志先生,小樱雪,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成人礼。”
我稍稍有点吃惊,有点并不相信,但樱雪却露出了想要拼尽全力的表情。
“当然,也是在帮助你挽回你不该丢失的记忆!”绫璃小姐最后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好吧,谢谢绫璃小姐,我试着看该如何去做。”虽然表面上是这么说,但我一点记忆也没有了。
我和樱雪呆呆地坐在钢琴椅子上,绫璃小姐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一旁不远处的石头上,成为这场音乐会唯一的观众,哦不,不是唯一,还有另一位,就是趴在她身上的黑猫。
绫璃小姐没有说一句话,她注视着我们,我和樱雪紧紧挨着,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樱雪突然离开我的身体,站起了身子,我想要反应一下,却突然又浑身无力,使我不得不扶住钢琴才能坐着而不至于摔下。
“在我心底隐藏的,那朦胧的景色。”
樱雪的歌声响在我的耳边,可我却没有办法扭过头去看她。
“一切都未曾改变,苦闷又涌上心头。”
“一直唱给我听的那些旋律。”
“和那凋零的笑颜,是不可替代的回忆。”
“你落下的那滴眼泪,恰似漫天飞舞的樱花。”
“伸出手,想要连同你那纤弱的肩膀,一起接住。”
“此花盛开之时,让我听见你的声音。”
“只有这份,日久深情的亲爱,还留在心底。”
樱雪就这样唱着,和我曾经听到的,樱雪唱的歌曲非常相似,可我怎么也记不起是在哪里,什么时间听她唱给我的了。
“短暂绽放的心情,眼中映出回忆。”
“一切都未曾改变,唯有爱慕与日俱增。”
“为你作出这份音色,同那一天一样清澈,因为一切都未曾褪色。”
听到这里,前几天我与樱雪的相伴模模糊糊出现在我的脑海,冲击着我的记忆,大脑开始疼痛,我抱着头,想要努力想起这些残缺的记忆。
“你绽放的灿烂微笑,恰似划破黑暗的光芒。”
“想要温暖怀中的,那个颤抖的身体。”
“想让你的脸上,染上此花的颜色...”
啊啊啊!
我喊出了声音,为什么,我究竟经历了什么,让我如此痛苦。
樱雪的模样出现在我的眼前。
“樱雪!”我叫到。
樱雪没有回答,继续用歌声:
“不知何时结束的生命,即将消逝的时刻。”
“传达了思念后凋落的,樱花的花瓣。”
“希望你永远永远,不要忘记。”
“和你一起度过的季节,悄悄地藏入心底...”
听到这里,樱雪的笑脸不断在我眼前,离我远去,我伸手去抓,却抓不住,似乎在告诉我一句话:“我们是相依为命的亲人,在此立下契约,此生永相伴。”
“我们是相依为命的亲人!不能这样轻易被打败!”我再一次喊出,就着樱雪的歌声,我感到这首歌,必须要伴有音乐的演奏,才能珠联璧合。
忍着剧烈的疼痛,此时我知道是疾病再一次发作了,而且将是最后一次。
我强忍住火热的身体,将手按在琴键上,我印象中有一副完美的曲子,而且正是出自樱雪之手。
“我想起来了,那首樱花林下的梦!你我共同的梦!”紧接着,我的琴声回荡在樱花林中。
绫璃小姐在一旁,轻轻地拍着手,我所弹的曲子,是樱雪今天才完成的终稿,也是绫璃小姐房间桌子上,发黄的纸张上,作下的曲子。
“哥哥大人!”樱雪笑着,留下眼泪。
“樱雪,我们一起完成家族的梦,彼此的梦吧!”我召樱雪坐在了旁边,我们共同敲响了琴键。
在琴声中,最后的樱花也开放了,它们受到了风的吹拂,从树上落下,好像在为最后的舞台铺下帷幕。
在这紫色的樱花雨中,我和樱雪共同弹奏了最后的乐章,完成了生命里最后的成人礼,也达成了彼此的契约,我们希望永远在一起。
“时间差不多了。”黑猫迅速从绫璃小姐的身上跳下。
“主人!请不要这样无情!”绫璃小姐伴随着哭腔,喊出来。
“我真感动,但马上就接近子时了哦”。
我和樱雪还在怀抱之中,被这冰冷的声音打断了。
“顺契约之令,将准时夺走哥哥的生命!”
“主人,不,黑猫,不,我应该称作你为墨菲吧。”我奋力转过头,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不错,没想到你还能记起我,看来你记忆都恢复了,我说话也不再那么客气了。”
“既然你单方面算是毁了契约,那我现在将立刻夺走你的生命!”
墨菲站在钢琴上,眼睛发出了血红的光芒。
“樱雪,我要走了,记住,我所说的话。”我强撑着身体,对樱雪说道。
“不,哥哥大人不,不要离开我!”
“樱雪,事已至此。”
突然,樱雪把我抛向一边,坚定地站在地上,盯着墨菲说:
“现在我要和你重新立下契约,我会跟你走,你要把病从我哥哥身上移开!”樱雪在最后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樱雪,不要这样做!”我摔在了地上,用手撑着地,我想抬头参与对话,可我动不了。
“诶,真是麻烦,既然你这样说,那我还是回复原来那样好了。”墨菲即将有所动。
“不要!樱雪,没有了你,我活着也没有了任何意义,所以,墨菲,你尽快带我离开!”我咬着牙,对着地面说道。
“哎哎哎,你们可真是麻烦。”墨菲显得非常为难。
“你们最好快一点,我不追究其他的,只是最开始的契约,我要带走你们之中的一个,一个必须死!”
“请带走我!是我当初先立下的契约!而且哥哥还替我担受了这样的罪!请让我死去!”樱雪抢在前面。
“樱雪,听话!我也是立下了契约,才把病转移过来,所以现在应该死去的是我!我不能让你死去!”我现在完全恢复了记忆,我开始斗争着。
“哥哥大人,我永远爱你,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哥哥大人,你给了我亲情的幸福,最后还带我完成了共同的心愿,但我不能耽误你的前程,你的家人。”
“胡说什么!那也是你的家人!你这样随意丢下我,你也是真做得出来!”我大声回复道。
“不行,我不能再等了,整点的钟声马上就要敲响了,现在我必须选择一个了!”墨菲在一旁已经看不下去了。
我与樱雪:“请选择我,让樱雪(哥哥大人)回家!”
“可恶,你们还有完没完了!我要自己选择了,我要选...”
“我选择我最开始的人!樱雪!就是你!”
“不要!不要!不要那样做!”我想要伸手抓住墨菲,也想伸手抓住樱雪,但我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我只是抬起了头,看向他们两个。
樱雪微笑道:“哥哥大人,我要走了,记住我说的话,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钢琴家!”
“樱雪!不!这不是真的!”我仰着头,流淌着眼泪,极力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到。
“哥哥大人,我把这个送给你。”樱雪把自己脑后的蝴蝶结发饰解了下来,头发彻底松散了。
樱雪扒开我的手,让我紧紧攥着她的发饰。
“再见了,哥哥大人,这个蝴蝶结就当作我以后的替身吧,每当你想要见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它吧,一定能看到我哦!”樱雪背对着我,回过头向我眯缝着眼,微笑着。
“不!不要离开我!”我放开最后的力量喊着。
整点的钟声敲响了,第七天也悄悄走过,此时,从樱雪面前发出刺眼的光芒,她依旧背对着我,回着头。
“再见,哥哥大人。”
光芒将樱雪吞噬,我再也看不到她了,绝望之中,我周围的一切也被光芒覆盖,接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