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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黛玉起身拉起一头雾水的惜春进了内室。

“林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啊?忠孝太妃怎知我荷包里有东西呢,连我都是今儿才见了。”惜春见屋里只有自己和黛玉两人才开口问道。“莫明其妙让我更什么衣,莫不是皇后娘娘嫌我穿来的衣服脏了吗?”惜春又上来左性劲了,若不是为了见林姐姐一面,我才懒得住在宫里呢。

“四妹妹,不必多心。一会你就明白了。”黛玉亲手解了惜春衣衫,抬起她光洁如玉的左臂,果见左臂内侧靠近腋下的地方有一红色针刺的“惜”字。

“林姐姐,你这是何意啊?”惜春总算明白了,根本不是让自己更衣,而是搜自己的身啊。惜春心里的火可更大的。“难道你们把我当成贼了吗?那个黄金锁是怎么回事,我却不知道。”惜春冷笑着气鼓鼓地说。

“四妹妹。”黛玉没接惜春的话一把将惜春搂在怀里。终于不用再为四妹妹牵肠佳肚,她不会像二姐姐那样被人卖了,也不会像探春那样远走他乡了。黛玉激动的流下泪来,眼泪滴在惜春没来得及穿上衣服的肩上。

黛玉自哭了一会,又笑了又看着惜春笑了,惜春这回可是彻底蒙了。

“林姐姐,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四妹妹把衣服穿上吧,忠孝太妃正等着你。”黛玉又亲自给惜春穿好衣裙,拉着不知所以的惜春回到正厅。

忠孝太妃正满怀期待地看着黛玉,黛玉含笑轻轻地向太妃点了点头。忠孝太妃站起身来一把将惜春搂在怀里。

“我苦命的惜儿啊,娘找你找得好苦啊?这些年了,若不是为了寻找你姐妹俩二人,娘早死了十次八次的了,老王爷你在天有灵安息吧,我找到咱们的女儿了。”忠孝太妃搂着惜春痛苦不止。

惜春被忠孝太妃搂在怀里,也泪流满面的。可却不知自己因何落泪,听太妃口口声声叫自己女儿,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惜春泪眼朦朦地望着在座一起陪哭的众人。

“老姐姐,找到女儿可是天大的喜事,快别哭了,看把孩子都吓着了。”北静太妃擦着眼泪笑着上前笑道。

忠孝太妃直哭到嗓子哑了才松开惜春,双手攀要惜春的脸,仔仔细细是瞧着自己这个刚刚出生就被送走了的小女儿,心里满怀愧疚和无奈。这可怜的孩子没有享受到一天的母爱,才又听黛玉说惜春每日在贾府只和栊翠庵的一个姑子讲经,大有离尘之意。小小年纪得受多少苦楚才会生出此意呀。

黛玉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生感慨,都说黛玉命苦可比黛玉命苦的人更多。迎春无母,有父不如无父,妙玉和周姨娘还有宝玉骨肉相连却不能相认,再就是眼前的惜春和忠孝王妃母女生生分开了这许多年。黛玉和他们比起来所受的波折根本算不得什么,至少幼时父母给了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想到此,黛玉那颗盈水的伤春悲秋的心更加坚强起来。

“忠孝太妃快和妹妹把事情说明白了吧。”水筱已改口管惜春叫妹妹了,这是上官家的女儿再不会错了。

忠孝太妃重新落座,把惜春拉到自己身边。满怀慈爱的说道:“惜儿,你是我女儿这是错不了的,你左臂内侧那个”惜“字是为娘生下你后,用针蘸着朱砂刺上的,娘现在还记得你当初撕心裂肺的哭声。娘也心疼啊,可没办法为了日后和你重见有个记号只好硬了心肠刺下了。”忠孝太妃沉浸在往日痛苦的回忆中。

惜春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我怎么会到了贾府的?”

“当年你父亲被人陷害,带着我和你姐姐逃出京城,正值我怀你八月有零,生下你后,你父王说遇到故人,恐你姐妹二人受牵连难活性命,便欲将你姐妹二人交与故人收养,娘才连夜缝了两个荷包,内里装上你父王早准备好的金锁。因你年幼儿才在你臂上刺字留记。后来只听你父亲说故人将你姐妹二人分开收养,自你父亲死后,娘回了京城一直寻找你姐妹下落。”说到这里忠孝太妃已是泣不成声。

惜春听到自己如此凄惨的身世哪里还忍得住呢,虽不是嚎淘大哭,那种抽噎之状更是让人纠心抓肝的。

“妹妹,快别哭了,今日你母女重逢也是咱们皇家的喜事一桩。”水筱忙劝道。

“姑娘,快叫声娘吧。你娘亲为了这一刻熬了多少年了。”北静太妃也劝惜春。

“娘……。”惜春脆生生地叫了声娘便又趴在忠孝太妃怀里哭了起来。

“孩子,娘在这呢,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忠孝太妃盼这一刻盼了十几年了。

“这下可好了,忠孝太妃这回苦尽甘来了。”北静太妃虽然笑着可泪水依旧不停地流着。

惜春的丫头入画和彩屏,都没想到自己姑娘还有这般离奇的身世,这回不用担心姑娘要剃了头发当姑子去了,二人自小陪伴惜春长大情份自是不同。

惜春哭罢多时才重新给忠孝太妃行了礼。忠孝太妃身边的沈嬷嬷忙领着丫头们口称“郡主”给惜春见礼。

“水荷,派个人去给圣上送个信,就说忠孝太妃找到女儿了,让圣上给个封号。”水筱见事情尘埃落地才欣喜地派人请旨。

“皇后娘娘,封号不封号的倒罢了。”忠孝太妃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知足了。

书房里上官昊天正忙着研究北疆地势,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一听人报说栖凤宫里,忠孝太妃找到女儿了,立刻喜上心头,当年父皇错办皇叔忠孝亲王,害得忠孝亲王妻离子散,自己继位后虽接回来忠孝太妃,可皇叔两位郡主至今没有下落,也着实让上官昊天头痛。今闻找到郡主,即刻移驾栖凤宫。

“皇上。”众人见上官昊天亲自来了忙起身相迎。

“朕的堂妹在哪里?”

“圣上,臣妾已验明证身,贾府的四姑娘惜春就是臣妾失踪的女儿。”忠孝太妃把惜春推到上官昊天面前。

“这太匪夷所思了。”上官昊天看着眼前傲气凌人的惜春说道。

“皇上,确实如此。物证在此,妹妹身上的记号玉儿妹妹已查验过了。”水筱忙把那个信物荷包递给上官昊天。

“看来是皇叔在天有灵,恭喜婶娘和妹妹母女团员,我上官家又多了位美貌郡主。”上官昊天笑着说。

“皇上,快给惜春妹妹拟个封号吧。”皇后提醒道。

“皇后此方有理,不过‘惜’字不好,上官家的女儿也不能从他贾府的‘春’字,妹妹自小离家想是受了不少的苦楚,朕赐名忠孝亲王之女‘上官恬儿’,封号为‘永宁郡主’,婶娘意下如何?”上官昊天背着手琢磨了一会方说道。

“‘恬儿’这个名好,‘永宁’这个封号也好,恬儿还不叩谢圣上吗?”忠孝太妃对皇上赐的名和封号都满意极了。

惜春这一晚上过得不真实极了,这不会是一场华丽的梦吧!惜春任由忠孝太妃扶着给上官昊天见了礼。“上官恬儿”我果真不是贾府的人,我真得再也不用回去那见不得人的宁府了,原来哥哥不是我的哥哥,嫂子也不是我的嫂子。惜春心里庆幸极了。

“圣上,用不用传道圣旨去贾府,毕竟他们养了恬儿十年了。”忠孝太妃贾府还是心存感激的,在当时那种情形下,宁国公收养自己的女儿是担了一定的风险的。

“婶娘放心,朕明日就传旨到宁国府,令礼部赏下银钱谢他们多年养育恬儿之情。”上官昊天说道。

“婶娘,恬儿找到了。卿儿可有消息吗?”上官昊天又问道。

“圣上,消息虽没有被证实,可十有八九也在贾府,只怕是不在人世了。”忠孝太妃说起大女儿又落睛泪来。

恬儿张了半天嘴,最后惊讶地问“姐姐也在贾府吗?”自小没开口叫过娘,一时还真叫不出来。

“恬儿,可记得你侄媳妇秦可卿吗?如果没错的话她就是你姐姐上官卿儿。”

“啊,小蓉媳妇是我姐姐?”恬儿瞪大眼睛,这实在让人太难以相信了,姐姐却做了自己的晚辈。

“婶娘,可有依据吗?”皇上做事向来谨慎。

“找到了当年养生堂照顾卿儿的婆子,那婆子说当年是宁国公贾敬送到养生堂的,不到一个月贾敬便让一小吏秦继业收卿儿为养女,贾府太君今日也承认她的重孙媳妇是秦继业的养女。”忠孝太妃解释道。“当年我用一根黄莺叼蝉造型的八宝银簪给她挽的头发,只是秦可卿死了再没办法找到物证了,。”

“果然如,此宁国公倒是个有城府的人,为了掩人耳目才让卿儿做了童养媳,恬儿做了他女儿,这样姐妹二人在外人看来差着辈份,他又出了家,难为他一番苦心。可惜呀,贾府再找不出一个他这样的人了。”上官昊天揣摩着贾敬心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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