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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瓦岗寨风云(2)

按照李密计划,有上中下三策,上策是:皇帝知道咱们造反的消息后肯定要回师,那么,先攻站蓟城(北京),据守临渝关之险,扼其咽喉,别让皇帝进关。高丽人一旦得知这个大好消息,就会出兵追击皇帝,我们和高丽人两面夹击,皇帝就是只鸟,也飞不到哪里去,皇帝一死,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杨玄感虽然认为这条计策好,但却不想勾通外国,他想凭自己的实力把江山得到手。况且,他也不敢肯定高丽人真的就敢追击杨广,连续两次被征,高丽人的胆子都被吓破了,哪里还敢反攻?

李密又说了中策。中策和以往的造反者采用的策略一样,先占领长安,收用当地的豪杰,抚慰当地的士民,凭借险要据守长安,杨广即使从高丽返回,他也会发现根本之地失掉了,我们占据长安后再谋进取。

杨玄感考虑了很久,又让李密说下策。李密的下策是,派出精兵日夜兼程,偷袭占领东都洛阳,以号令天下四方。但是,之所以是下策就是因为东都可能早已加强防守。如果攻城不利,四方援军会从四面八方赶来,结果就不可预料了。

杨玄感听了,恼怒地说,你怎么不倒着说,你所谓的下策其实就是上策。杨玄感得意的解释说,朝中官员的家属都在洛阳,如果先攻克洛阳,那么,我们就拥有了世界上最贵和最多的人质,天下就是我的了。

李密见杨玄感把命运注定了,什么都不说,跑回营帐准备躲藏计划。

有些时候,别指望让牛听懂音乐,浪费时间不说,牛还特别不高兴。杨玄感这头笨牛很快就在洛阳城下弹尽粮绝,不久后兵败。李密被活捉,但在路上给押解员买酒喝,押解员喝的五迷三道,李密趁势逃跑。

人才,凶器也

李密过了很长一段丧家狗的日子,他是到处找工作,总想入黑道。但很多黑道势力正在被隋帝国大将张须陀痛殴,李密看不到任何希望。终于有一天,他来到瓦岗山。瓦岗山在李勣的经营下,茁壮成长。其他黑社会跟张须陀是硬碰硬,只有瓦岗寨,跟张须陀打游击。这当然是李勣的谋略,这一谋略产生的结果就是,张须陀虽然总打胜仗,可就是没有办法将瓦岗从地图上抹去。

李密来到瓦岗山,翟让赶紧和李勣与单雄信商量对策。读过《水浒传》的人都知道,当初林冲上梁山,梁山瓢把子王伦千方百计想把林冲驱逐,原因很简单:人才这种东西就如水火,有能力的人使用它,如虎添翼;没有能力的人使用它,那就是水火无情。

翟让和王伦一样,都感觉自己不能驾驭人才:“李密这个人前段时间在杨玄感手下折腾的不错,出身豪门,心比天高。有能力,很神秘。跟他这样的白领一比,我们这些人就是农民工。咱们的理想不能到一块啊。”单雄信觉得工地上来个白领也不错,正好可以教我们学文化,咱们就是没文化,所以才让人感觉可怕。

翟让问李勣的意见。李勣说,李密这个人据说知识面丰富,理想远大,不是个普通人。他现在到处找流浪,可不是装什么浪子,而是被逼无奈。如果我们不聘用他,他被别人聘用了,那时候,我们必要后悔。

战国时,商鞅在魏国宰相公叔痤手下当门客。公叔痤临死前对魏王说,商鞅这小子能力太高,要用就赶紧用,不用的话,就把他杀掉,否则他被别人用了,咱们就后悔莫及。

李勣的思路和公叔痤相差无几,翟让和当年的魏王一样,不明白。李勣就解释说:“最近有传言‘杨家玩完,李家将兴’,人们经常说牛人在未成事之前都要经历磨难。李密从小磨难跟他的汗毛一样多。可古人也说了,牛人遇到磨难总有吉人相助。所以直到现在,李密都没有死。老天注定某个人要成事,什么都改变不了。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在咱们这里成事呢!”

翟让是个好心肠的人,听了李勣这番大道理,险些泪流满面。那就做做好事吧,但是有个前提。李密没有正式编制,他在这里只是个名誉顾问。随时都可以滚蛋或者被滚蛋。

李密当时是穷小子,只要管吃管喝,哪里管什么编制,为了迅速转正,李密是上窜下跳,每天都在外面跑业务。他的业务能力极强,很快拉来了几彪人马。李密的威望也在瓦岗山飙升,翟让心里有点不痛快了。所以,李密虽然业务能力突出,精明能干,但转正的希望甚为渺茫。

与李密的不能转正相比,杨广面临随时都可能下岗的危机。杨玄感造反后,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到616年时,八荒六合,成火候的反政府武装不下数十支,先后参加造反的百姓,有数百万人之多。那时,造反是最惹人羡慕的工作,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

不过,众多支反政府武装中,瓦岗军面对的压力最大。瓦岗离东都洛阳,这里有隋军重兵。另外,瓦岗军活动在通济渠、永济渠交汇处的三角地带,对隋朝南北漕运的畅通威胁最大,所以受到杨广的特别关注。最后,瓦岗军的对手是隋朝陆军中王牌——张须陀部。此人骁勇善战,士兵训练有素,机动性强大,曾把山东地区的反武装打得鬼哭狼嚎。瓦岗军所以还存在,全是因为李勣的运动战发挥作用。不过616年,杨广准备去江都时,命令张须陀必要将山东反政府武装消灭,有着旺盛生命力的瓦岗军自然首当其冲。

但是,瓦岗军正在围困荥阳。听说宿敌张司令带着2万精锐前来,顿时炸了窝。翟让赶紧让人拔旗收拾干粮,回瓦岗。

李密对翟让说:“姓张的勇是有,但没有谋,他的部队最近一直打胜仗,骄傲的很。给我兵,我一战就把他活捉。”

翟让有些恨李密,自从这小子来之后,他总感觉有种压力使他不能入眠。他暗示李密,你小子只是临时工,出了什么事,你一走了之。我们替你背黑锅。

李勣此时不得不站出来,他的拿手好戏就是平衡谋略,发挥如下:“翟老大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禾烧。但是,我们必然要面对张须陀。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我们还是应该主动出击。不过,进攻也要讲究策略,我们对张须陀,只能智取,不可强击。”

李勣的计划是,在荥阳城北树木茂盛、灌木丛生的大海寺设下伏兵。然后派人去攻打荥阳城,假装败逃,把张须陀引到大海寺来。到时候,张须陀插翅难飞。

可是让谁去攻打荥阳城呢?李勣心目中最好人选是翟让。翟让听了哇啦怪叫,李勣就解释说,您多次被张勖陀干,张须陀现在根本就把你当根葱。所以只有你最适合让他出城。翟让这个时候无论如何哇啦怪叫都无济于事。因为李密、李勣、单雄信还有后来入伙的王伯当都一致举手同意老大出马。

老大翟让只好出马,在荥阳城下赌气猛攻了一回,死了不少兄弟,见真就不是张须陀的对手,赶紧拔马逃跑。张须陀在城上大叫:呜里哇啦,跑到哪里去。下城就追。

结果,结果就是,张须陀在大海寺附近陷入埋伏圈,全军覆没,张司令的脑袋也被砍了下来。

天下震动,瓦岗军内部也开始有了震动。

不换工作,换老板

张须陀的精锐部队被歼后,李勣和李密的意思是,趁胜追击,开拓市场。翟让不同意,但他知道形势已今非昔比。他给李密转正。他告诉李密,你不是能折腾吗,那好,你可以另建部门,我名字都给你起好了,就叫蒲山公营。李密这个大喜,比走夜路撞见漂亮的女鬼还高兴。翟让知道李密必不会回瓦岗,就对李密说,我要回去,你爱回不回,以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可半路上,他发现李勣没有跟来,气就不打一出来。仔细想想,又调转马头回来了。翟让所以回来,和他改变理想没有关系。他在路上时,李勣居然想要换部门,单雄信也要调部门,翟让想,看来自己是冷了兄弟们的心,所以才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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