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察觉出他心情低落后摸了摸他的头，安慰下他。
“桓儿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跟为师说说。”
“徒儿觉得自己好没用。”
“为何?”
我愣了愣，他怎会生出这种想法。
“徒儿保护不了师父，反而要让师父操心。”
这傻孩子，真可爱。
“当师父的不该保护自己的徒儿吗?”
“不是的。”，少年眼中蕴含着坚定。
“以前都是师父保护我，我也想保护师父，可现在，我却感觉自己好渺小。”
他是在为凡人的身份苦恼吗?
“桓儿，你听我说，神不一定就是好的，漫长的生命使他们变得无聊起来，甚至有些羡慕凡界的生活。”
“我们有神力，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凡人不一样，有轮回，有酸甜苦辣，这才是体会世间百味。”
“可能你的凡胎对于神胎来说，是不可比拟的，因为神胎天生具有神力，可是，凡界和神界，亦或是魔界，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
“若是凡人无用的话，还要凡界作甚?证明凡界是不可缺少的存在，所以，不必把自己和神相比。”
桓邺听了我的话，抬起头，眼眸里聚集了点点星光。
虽然他知道自己和师父很遥远，可他还是想试一试，试着，多向师父靠近一点。
这边，我们已经进了城。
刚一进城，白天里目不斜视的街道行人纷纷停下来看向我们。
我:……
来的时候都没见这些人这样，今日是怎么了?
桓邺看着四周痴愣的看着师父的人，心底的酸涩溢出，他不想，不想让这些人看到师父。
师父，他一个人看就好了。
“师父，戴个面纱吧。”
“为何?”，我不解。
“师父的容貌太过于招人，如果想一路上安稳的话，还是遮住的好。”
我尴尬的笑了笑，顿时，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桓邺胸口更闷了。
我随手捏了个诀，从仙衣里掏出一方面纱，戴了上去。
桓邺觉得他这个主意坏极了，本来没戴面纱就很引人注目了，这样更引人注目，周身的气质衬得眉眼似纯似水，令人想一观面纱下的面容。
“师父，您还是戴斗笠吧，别戴面纱了。”
“为何?”，不是说遮吗?
“师父把整张脸遮住最好。”，戴了面纱相当于没戴，反而增添了一分神秘。
我又依言变了一顶斗笠出来，戴在了头上，长长的白纱垂下来，把不该露的地方全遮住了。
见路人还一副痴愣的神情，桓邺气恼的拉起我的手。
“师父，我们快走吧。”
待我们出了天涯城，我随手一招，一只仙鹤从远处飞来。
如今神力恢复，自然是不会再走那冥河分支了，不过——我好像忘了问玄冥为何老是叹气，扰得冥河不得安生。
若是害了他人便算了，扰了我的清静，这就不如意了。
罢了，下次去魔界时再问吧。
带着桓邺乘上仙鹤，我们一路往荆州飞去。
桓邺是第一次飞起来，不禁有些好奇，略带兴奋的打量着四周，一路上倒也不显得无聊。
刚到荆州，我就收到天帝老儿的传音了。
“花韵上神。”
一般他找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何事?”
“如今你神力已经全部恢复了。”
“怎么?”，我心底警铃大作，不会又要下禁制给我吧。
天帝看出了我的想法，无奈的笑笑。
“那禁制所耗神力巨大，上次在你身上施展一次已是我的极限，如今是万不可能再施展的。”
听到他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恼怒。
“不过……你在凡界是不可以使用神力的。”
“为何?”
“人世间皆有因果，你使用神力会打破原本设定好的因果，对你自身也有反噬。”
“一次也不可以吗?”
“一次也不可以。”
“那为何以前，每天都有一次使用的机会?”
“那是怕你刚入凡界，捅出什么篓子来，你破坏的因果我都已经填补好了。”
“这次我是没办法再限制你的神力了，所以，你自己要克制。”
这怎么克制，我都想骂人了，这神力是跟随我的意念展开的，谁能保证我不会一时失手?
“你放心，只要你克制，是可以把神力内敛的。”
“言尽于此，请继续你的旅程吧。”
什么?旅程?我这是旅程，这老头，他怎么不自己来体验下?
不能使用神力就证明……
我们只能走回京城?!
“师父，你怎么了?”，回过神来就是桓邺一张布满关心的脸。
硬是压下恼怒，我冲他笑了笑，“无事。”
桓邺脸又红了，隔着斗笠都能感受到师父对他笑，而他的心脏又一次不受控制的加速了。
“桓儿，为师不能破坏凡界的因果，所以日后就不能使用神力了，我们得走回去。”
“好。”
“上次是为了赶时间才从魔鬼三角过的，这次我们换一条路。”
“徒儿听师父的。”
虽然我现在神力恢复，可因着天帝老儿的话，不可使用神力。
魔鬼三角那些事我也不想再遇见了。
换一条稍微绕远的路回京城更为妥当。
想清楚后，我带着桓邺来到了马场挑选回程的马匹。
“桓儿，你看看喜欢哪个?”
“师父，徒儿不会骑马。”
我:……
好吧，我怎么忘了这事了。
“无碍，你挑一匹，为师带你骑。”
桓邺呼吸渐渐加重，师父……带他骑吗?
“小哥，您看这匹怎么样?”
卖马的小二殷勤的招呼着客人。
桓邺从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匹白色的马高傲的站立在一旁，雪白的毛色，炯炯有神的双眼，纵使他不懂马，也觉得这马生得很是俊朗。
“他有名字吗?”
“有，当然有，有好几位客人都看上他了，可他就是不愿跟人走。”
“都待在我们这好几年了，若是小哥能让他自愿跟着你走，我们老板说了，可以半价出售。”
哦?不愿跟人走么?
我细细的瞧了这白马一番，有点意思。
还有丝丝龙气?
我查探了他的意识，确实是普通的马，可为何会有丝丝龙气?
“桓儿，就他吧。”
桓邺听见师父这样说，不由得一愣，这马有何不同之处吗?
可师父说的，他都会照做。
应了一声后走向马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