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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黑衣人

来到柳府的第二天晚上,公主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复闪现着李清风对香凝百般呵护的场景,这另她着实难以入眠。辗转反侧中,忽然听到外面有瓦砾掉落的声音,自幼习武的她不由得警觉了起来。再仔细一听,房顶上果然有脚步声。她迅速抄起鞭子,起身来到屋外,抬眼一看,房上确有人影晃动,猜想应该是来了贼。

公主本就喜欢舞枪弄棒,经常苦于没有用武之地,没事都想找点事。见此情形她自然不会错过,只见她脚尖点地纵身上房打算亲手擒住贼人。等到了房上这才发现,这贼可不止一个,至少得有五六个的样子。然而她并不慌张,心想就凭自己的身手,拿下几个毛贼必定不在话下。

发现有人跟上房,几个贼人迅速逃窜。公主一路紧随追了上去。这伙人跑了一阵,见没能甩掉追兵,商量过后,便分别向不同方向逃去。公主一看只好挑了一个速度较慢的追了过去。被追的这位边跑边回头,发现追兵越来越近,意识到自己轻功不如对方,再跑下去肯定也是徒劳。于是他突然停了下来摆好迎战的架势。

公主追到近前,先上下打量了一番对面这位,只见此人中等身材,一身短衣襟小打扮的夜行装束,全身上下只露一双眼睛,手拿一对虎头双钩。看罢,公主道:“哪里来的贼人?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见追上来的是个女人,黑衣人马上放松了下来,不怀好意的笑道:“嘿嘿,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个黄毛丫头。”、

公主一听火冒三丈,心想今天就叫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想罢一个箭步便蹿上前去,手中的鞭子也风驰电掣般的飞向黑衣人。黑衣人见势不妙赶忙挥双钩招架,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黑衣人本想着几个照面便能将这小丫头拿下,然后掳去犒劳犒劳自己。可一交起手来,他便开始后悔,心中暗想,真是人不可能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丫头年纪轻轻,武艺竟然如此了得。

几个回合过后,黑衣人感觉有些吃不消了,他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迅速的将双钩交于右手,左手迅速从百宝囊中掏出一物品,用力一甩。见有暗器飞来,公主赶紧往旁边一闪,可没料到这暗器还没等飞到她近前便在空中爆开,紧接着一股黄烟弥漫开来。公主有些措手不及,没等掩住口鼻,便吸了一口进去,等她再晃过神来,就感觉双腿发麻,脚底没根,紧接着便栽倒在地。黑衣人见公主摔倒,想上前将公主抱走,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一声大吼,抬眼一看,不远处赶过来一个人。他本就做贼心虚,故不敢再做纠缠,于是只能放下公主逃之夭夭。

及时赶来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是赵大海,赵大海也听到了房上的动静,可出来时候见公主已经追了上去,无奈他轻功不行,只好在后面慢慢追赶。老远看到公主倒下,赶紧大吼一声吓跑了黑衣人。

见公主倒地昏迷,赵大海没有再去追赶黑衣人,而是迅速背起昏迷之中的公主返回了柳府,然后事情的将经过给众人讲述了一遍。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郎中赶了过来,给公主号过脉后,叹了口气道:“哎!公主千岁脉象杂乱无章,恐怕所中之毒非同一般,不才也不知该如何破解,还需尽快找到下毒之人才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清风守护在公主身边,握住她的手懊悔不已,此时的他头脑中一片混乱,被内疚,自责,悔恨等各种负面情绪所折磨,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赵大海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道:“想必那些黑衣人还没走远,我们赶紧四下找找,或许可以找到他们的下落。”众人听巴如梦方醒纷纷动身。只留李清风和香凝陪在公主身边。

眼瞅一天过去了,赵大海等人寻遍了周边的客栈酒家驿站却都没发现半点线索。

隔天清晨,李清风和香凝正守在公主身旁伏案休息。忽听外面传来阵阵的哀嚎声。两人正打算出去看个究竟,这时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道:“小姐、李公子,你们快去看看吧,府里好多人一早起来就喊腹痛,老爷也已经痛得卧床不起了。”李清风和香凝听罢急忙出去查看。

到外面才发现,此时柳府上下十有八九都犯了相同的病症。李清风和香凝赶紧帮着照料起了病人,而赵大海则一路飞奔去找郎中。

赵大海来到郎中家后发现就连郎中他自己也已经病倒在床上,不但如此,整个镇上各家各户的情况也都差不多。赵大海无奈只能返回柳府商量对策。

几人正凑在一起想办法,就在此时柳府大门突然哐啷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紧接着一伙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看门的家丁先是一惊,抬眼一看,这群人为首的是个老道,五十出头,手握拂尘,满脸清瘦,鼻梁高耸,颧骨下陷,脸上光有皮没有肉瘦得如皮包骨一般,唯独一双眼睛格外的炯炯有神。

看门家丁虽然没见过这位瘦老道,可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人,着实把家丁吓得不轻,此人身材不高,尖嘴猴腮,家丁一眼就认出他便是元宝山的二寨主孙应龙,也就是人称孙二耗子的那位。前些天他带人打劫柳府,这位家丁刚好当班,被他打得不轻,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家丁见状赶紧跑到后院禀报,赵大海闻讯后第一个赶了过来,香凝和李清风也随后赶到。

一见是孙二耗子,赵大海气就不打一处来,喊道:“原来是你小子!上次侥幸让你跑了,你不思悔改低调做人,竟还找上门来受死不成?”

孙二耗子一脸奸笑,不慌不忙的道:“你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实话告诉你,今天有我师父他老人家主持公道,看你等还敢不敢污蔑我百花教!”

赵大海先是一愣,心想哪来的污蔑百花教一说?肯定是孙二耗子挑拨离间!想着想着,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问道:“百花教?难道是江湖上善于制毒和用毒的那个门派?这样说来,是你们在镇上下的毒?”

孙二耗子哈哈一笑,道:“怪就只能怪你们自讨苦吃,过不了两天,这里也就剩不下几个活口了,要是你们肯跪地给爷爷我磕几个响头,再给我们百花教赔个不是,或许我师父他老人家心一软就会饶你们不死!”

赵大海一听这话恨得牙根都痒痒,一个箭步窜上前去,提刀指着孙二耗子道:“无耻小人,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孙二耗子见状赶紧缩回到瘦老道身后,道:“师父救命,此人就是那个污蔑我教的狂徒!”

瘦老道把手中拂尘一甩,念道:“无量天尊,有为师在此,不必惊慌。”

接着对赵大海道:“小儿休得猖狂,待本教主来跟你切磋切磋!”说着就要上前应战。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有人喊道:“师父且慢,杀鸡焉用牛刀,把这厮交给徒儿我来收拾便是!”

瘦老道回头一看说话的是自己的一位弟子,点头认可,并盯住他要多加小心。

见师父认可,这位弟子一个箭步窜上前去。赵大海先是打量了一番来人,只见此人身材中等,一脸络腮胡子,手中提着一对虎头双钩。

这时就听孙二耗子在后面喊道:“师兄,当心啊,那小子有两下子!”

络腮胡子没有理会,用手点指赵大海道:“我说对面那位,还不赶快报名受死!”

赵大海只想快点砍了孙二耗子,然后拿到解药解救中毒的乡亲们,根本没心搭茬来什么套路。只说了一声“看刀吧你!”,说着便手起刀落砍向络腮胡子,络腮胡子见状忙举双钩招架,二人短兵相接战在一处。

论武功,赵大海明显技高一筹,可他这回多了个心眼,因为他早有耳闻,这百花教闻名天下靠得不是硬功夫,而是用毒和施蛊。加之他之前曾遭到过孙二耗子暗算,这回更是格外的谨慎,出招只出五分力,随时都提防着暗器。这样一来,虽说自己辛苦点,可也苦络腮胡子,弄得他迟迟找不到暗算的机会,结果两人战至三十几个回合都没分出胜负。

正在这难解难分的时候,赵大海猛的抬刀一挑,络腮胡子往旁边一闪,紧跟着用双钩钩住了赵大海的宝刀,赵大海再想抽刀就感觉抽不动了,二人杠在一起。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为何赵大海忽然身子往后一侧歪险些栽倒,宝刀也哐啷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在场的李清风等人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大家都很清楚,比武之时要是丢了兵器将意味着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赵大海宝刀落地踉跄后退的同时,就听“噗”的一声,络腮胡子愣住了。等再反应过来,低头去看自己的肚子,鲜血正咕咚咕咚的顺着两个窟窿往外冒,不看到也罢了,这一看吓得他“嗷”的大叫了一声,然后便栽倒在地一命呜呼了。

其实赵大海是故意掉落的兵器,他利用络腮胡子手中那对双钩的特点,想到用这样一个奇怪的办法一招制胜。因为钩这种兵器两头都带尖,所以使用起来非常灵活,两头都可以杀伤敌人,常常能够出其不意致人于死地。不过凡事有利就有弊,当赵大海的宝刀被钩住后两人开始较劲的时候,钩的一个尖正朝着络腮胡子自己。赵大海突然这么一松手,络腮胡子一个没收住,钩尖径直缩了回去便给他自己铆了两个窟窿眼儿。

见络腮胡子倒下,赵大海赶紧拾起地上的宝刀准备再战。瘦老道一看爱徒毙命,仰天长叹一声:“哎呀!徒儿你死得好惨!看为师给你报仇!无量天尊!”口里念着法号,一个箭步就窜到赵大海近前。赵大海还没反应过来,瘦老道拂尘已然向赵大海飞来,赵大海急忙闪躲,拂尘裹着一股杀气从他面前扫过,赵大海意识到这把拂尘可非同一般,应该是一种特殊的兵器。心想这要是被扫上,恐怕是凶多吉少啊,于是他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再看瘦老道,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赵大海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十几个照面以后,赵大海便有些支撑不住了。

就在此时,柳府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低沉声音道:“住手!”。这声音如同闷雷一般,震得房上的瓦砾都跟着乱颤。赵大海和瘦老道二人被震得各自连退好几步,两旁观战的众人也都纷纷捂住耳朵,李清风则紧紧的将香凝护在怀中。

随着声音落下,门外走进一位老者,此人穿着朴素,走路呼呼带风。瘦老道定睛一看,顿时一惊,赶紧收起拂尘,快步迎了上去,没等老者走到近前,便躬身施礼道:“无量天尊,属下参见总管!”

老者没有理他,而是径直来到李清风近前躬身抱拳道:“老夫来迟,让公子受惊了!”

李清风回道:“易老免礼,镇上很多百姓都中了这百花教所下之毒,救人要紧。”

香凝在一旁认了出来,来的这位正是李清风的那位管家。

老者回身对瘦老道道:“你可知罪?!”

瘦老道战战兢兢的回道:“这个。。。?属下。。。属下不,还望总管明示。”

老者指着李清风对瘦老道道:“这位公子乃是李盟主的二公子是也。”

瘦老道一听赶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属下实在是糊涂,若是知道公子在此,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在公子面前造次。”

李清风道:“闲话少说,先给百姓解毒要紧!”

瘦老道回道:“公子莫急,我等在镇上是所施之毒,不过是为了恐吓而已,过个把时辰,毒性便可自解,还望公子恕罪!”

“既然如此,前日公主千岁所中之毒为何还不见好转?”李清风问到。

瘦老道听巴不解的问道:“被我徒儿毒丸打伤的乃是公主千岁?”

“正是!”李清风回道。

瘦老道听罢惊汗如雨,顿时瘫软在地,一边叹息一边道:“公子有所不知,我教毒方一向不拘一格,我那徒儿善制奇毒,只怕这解药也只有他本人才知道,可惜。。。”说到这里,瘦老道停顿了下来。

“可惜什么?别吞吞吐吐的!”老者催道。

瘦老道无奈的指着赵大海道:“可惜我那施毒的徒儿刚才在与这位壮士比武时死了,解药配方怕是再也无从得知。”

李清风听罢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没晕过去,焦急的问道:“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瘦老道回道:“能否先让属下一探公主的病情?”

李清风答应过后带着瘦老道一起来到公主病榻前。瘦老道先给公主把了把脉,叹息道:“公主已然性命堪忧,就算有解药的方子,怕是也来不及了。”

老者一听便呵斥道:“公主千岁如若有个三长两短,岂是我等可以担待?还不快想办法!”

瘦老道长叹一声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有什么办法?”李清风迫切的问道。

瘦老道回道:“天下之毒万变不离其宗,当年我教开山鼻祖红莲法师参透毒术之要后将其毕生所修化为真气,然后于历任教主之体内代代相传,得此真气者百毒不侵。如今传至贫道已是第二十代,今日唯有将此真气传于公主千岁,才能保全她的性命,只是。。。”瘦老道突然停了下来。

李清风问道:“道长还有什么顾虑不成?”

瘦老道叹息了一声,回道:“若将此真气传于公主千岁恐怕贫道的性命便将不保,非贫道贪生,只是不忍我教百年基业就此断送,除非公主千岁得此真气后愿意出任我教教主,才不枉我。。。”

“糊涂!倘若公主千岁有个三长两短,皇上迁怒,到那时你百花教的百年基业又将如何?还不赶紧救人!”老者呵斥道。

瘦老道心想事到如今也管不了太多了,怪也只能怪自己闯下如此大祸,接下来的事只好听天由命了。于是他请李清风和香凝帮忙将公主扶起,自己掌心与公主两两相对开始运功。

瘦老道发功之时,房间里仿佛有阵阵花香绕梁一般。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瘦老道身体突然一晃,紧跟着一缕鲜血从其嘴角流出,几名徒儿见状忙冲上来将他扶住,瘦老道喘了口粗气强打着精神仰天长叹道:“各位仙师,弟子不才未能将我教发扬光大,惭愧,惭愧。。。”还没等说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气绝身亡。几个徒儿只得哭着去给瘦老道安排后事,唯独孙二耗子不知所踪。

不久之后,公主逐渐苏醒了过来,一看到李清风,马上握住他的手道:“李哥哥,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梦见我周围到处蛇虫乱爬,幸好有一阵五色花瓣飞来,才将它们驱散,我好害怕。”说完便哭着扑在李清风的怀里,仿佛一个受了百般委屈的孩子。

李清风显得有点尴尬,他既不忍冷落了大病初愈的公主,又担心香凝会多虑。

香凝洞察到了这点,不想李清风为难,于是道:“公主大病初愈,需多加关照,你在这里多陪陪公主,我去吩咐厨房准备些参汤。”说完便转身离开。

来自香凝的这种体贴和信任深深的感动了李清风,他不由得暗下决心,纵使有再多的困难,也万不能辜负了这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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