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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无人居住的房子

当栗子小姐围着围裙出来叫他们进去吃火锅时,他们就再也没有讨论这种严肃的的话题了。叽里咕噜吃完三大碗以后,突然好心情地枕着窗户看起了夜色。顾琛把碗里零星的几片火腿肉夹给了柴田,并避嫌地说柴田太缺乏营养了。实际上柴田也认为也的确如此,不然也不会动不动就上演晕倒的戏码。小栗子听到这话后生怕自己将来长得不健康,瞬间加快了吃面条的速度,还发出一阵吸取声。

当栗子小姐去厨房洗碗的时候,柴田木讷地跟在后面帮忙。栗子小姐跟她闲聊了几句,后来她走神太厉害,甚至打翻了几次水盆。栗子小姐劝她早点休息,并且认定是劳累过度引起的不适应。晚上睡觉的时候,叽里咕噜在被子里鼾声四起,柴田仍旧没有一丁点儿睡意。

房间的门突然啪嗒一声被打开了,一个轻飘飘的身影紧随着房门而进。是一个十分清瘦的小女孩,她的身边跟着一只特别大的草蜢。这是一个十分古怪的世界,所以会有各种古怪的人和事。柴田这么想着,却并没有挪动身体,她的被子依旧还好好地盖在身上。小女孩穿着十分简便的古着单衣,她的头发高高束成一股扎在脑后。

除此之外,她还注意到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海螺形状的小号。此时一阵寒风猛烈地吹过来,木窗户被一下子弹开。柴田不觉拢紧了被子,但还是感觉特别冷。小女孩蹲下身对着草蜢耳语了几句。草蜢飞到窗户边的木板上,竟然直起了自己的脚。它要关窗户!这么一个念头在柴田的脑中浮现出来。这只大草蜢很有可能就是她和顾琛盯着看了半天的那只,她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如果这草蜢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之一——那么,这个小女孩就是她的主人?

“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湘子小姐。”

小女孩朝着柴田露出崇敬,和明媚的笑。她显然很激动,正用双手提起裙摆,准备下跪行礼以得到湘子前辈的慧眼一顾。柴田赶紧爬起来拦住了她,因为起得匆忙被子已经掉落在了地板上。小女孩惊讶而惶恐地看着柴田,好像得到了天大的恩典一般。

“我不是你认识的湘子,我叫柴田。”柴田解释。

她不想背负奶奶湘子的那些盛名。虽然也想得到那样的尊敬,但必须得自己挣才行啊。占着长辈的风头过日子,可不是她的风格。但小女孩显然有些难以置信,她认真地盯着柴田的眼睛半信半疑。

“你是怎么判断出来我是湘子小姐的?”

“您身上的味道,小姐。还有独特的眼神和气质,虽然看上去跟过去有点儿……不搭。但味道不会错的,小姐。”

“你要是跟一个人生活了二十几年,你也会有她的味道的。我相信这一点,这有科学依据。”柴田说。

“二十几年?你居然跟湘子前辈一起生活过那么久,那想必你一定是她的亲人或者朋友吧。”

“额,不错。我有幸得以在她家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其实也就是每天一起吃个饭啦。有时候会坐在一起闲聊,或者到周边出游一下。一般不会去特别远的地方,因为湘子小姐不喜欢坐班车。钓鱼或者爬山啦,短跑之类的比较多……”柴田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突然问道:“那么,请问你是她的什么人吗?你跟湘子小姐有过什么样的故事呢?”

“啊,湘子小姐。她可是我的启蒙之人呢。”小女孩走到窗户旁开始回想。

“我是一个人类小女孩,十二岁那年家乡发大水淹死了我。”

“春天是一个多雨的季节,但通常不会达到淹没村庄的地步,所以大人们从来不会担心这一点。但是事情总是会有很多意外。难以预料,就像某个力量强大的妖怪突然从镜子里冒出来。它叫轲,它一直存在我的梦里。它是一只受过诅咒的妖怪。因为生性顽劣,轲被家族驱逐,流落人间。家族的长辈要求它到人间以后必须自力更生,不能吞食任何鲜活的生命。否则就会堕入镇压灵魂的铁塔,永远也再没有出来的机会。“

“被驱逐的轲对家族心生怨恨,但又没有任何办法。它变成中学生的模样,去到一家外卖店打工。店里的老板给了她最幸苦的活计,但工资却克扣得厉害。轲的食量很大,所以被特别要求不能在店里吃饭。作为补给,店长每个月给她一点钱。很快,轲的钱就不够她吃饭了。但店长对此视若不见,还经常让她加班加点。”

“直到有一天,轲把货物一袋袋装好码在仓库时,它实在饿得受不了了。麻袋裂开的口子成为了它的希望,但这样的希望太小了。它独自走在回家得路上,却遇见黑心的店长在讨论她偷吃谷物的桥段。谷物怎么能直接吃呢,那会出人命的!同伴这样跟店长说。店长轻蔑地一笑:那种低级奴才,每次见着我都只会木讷地打一声招呼,是看不起谁呢?就算死了也是活该,她家里本来就没什么人……啊,还真是呢……那丫头虽然又蠢又穷,不过发育得还不错……明天晚上我把她以谈工作为由留在店里,到时候你也一起来。同伴:额?这样……店长:那种货色,每天吃都吃不饱,只要随便赏她几个钱就好了,她一定会很乐意的。同伴:嗯?说得也是。哈哈……”

“轲十分难受。它觉得自己已经处处为人类考虑,可是人类竟然如此充满罪恶。它下定决心要给人类一个教训,于是第二天晚上它偷吃了店里最好的食物。午夜的时候,它把自己梳洗打扮得十分精致。当店和它的同伴邪恶地抓住它的时候,它用舌头刺穿了他们的肚子。用长长的竹竿把他们的尸体钉在墙上,让他们的血慢慢流干而死。当我从噩梦中醒来后,我把梦里的事情告诉了爸爸妈妈。但他们第二天就带着我去了医院,还找了无数的神婆祈福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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