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州的大溪地之旅头两天都是在房间里度过的。如若不是我坚持说要乘着游艇出海看看,我估计我今天也出不了房门。嫂子跟我说男人到了三十岁快四十的时候某些方面的需求会比年轻时更厉害。我这会算是真正的体验到了。
秦州租了当地的一艘游艇,直接带着我出海,不需要司机跟着。我这才知道他原来还有轮船的驾照。
我看着手里的驾照:“我都不知道你会开船。”
“我还会开飞机呢,小型的那种。”秦州设定了自动行驶之后就走到我身边,“你看了半个多小时了,研究出什么了么?”
研究出了我丈夫除了生孩子之外无所不能这事。我将驾照合上放到一旁,然后靠近他的臂弯里。海风徐徐的吹着,让人感觉很舒服。
“我想初雪了。”不知那个小家伙现在在干吗,会不会满屋子乱跑,把玩具丢得到处都是。
秦州侧头亲我:“我们过几天就回去了。”
“秦州,谢谢你娶我。”
“嗯?”
“当初我知道你是为了公司娶我的时候,我曾一度想要悔婚的。”我看着蔚蓝的海绵说道,秦州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的听我说,“我想,其实可以不用那么麻烦。我说服爸爸帮你,或者我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帮你就好,这一切不一定要牺牲你自己的婚姻。”
“可是我没说,我还是自私的。嫁给你是我小时候的梦想,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这个想法了。这个想法好像是天生就植入我的脑海一样,自然而然的就出现了。你不在的那十年里,我一直告诉自己说:没关系,这世上不止一个秦州。可惜,最后证明我的世界里真的只有一个秦州。”
秦州握着我的手,慢悠悠的看着我:“所以你是这么想的?我仅仅是为了公司才娶你?”
“……”
“结婚之前的确是的。”秦州很坦白的说道,“那个时候,我年纪到了,妈妈催得紧,爸爸也拿自己的身体说事。在我所认识的女性里,我思前想后只有你最合适。不过我找上你爸的时候,他开的可不止这一个条件。”
我听秦州慢悠悠的说出当年他娶我事发生的事情。这其中不乏哥哥刁难,还有其他人的落井下石。我可以想象在当时的情况下秦朝内忧外患,AICC还没在G市落脚,秦州身上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后来我问过自己,明明合适的人选并不只有你一个。为什么偏偏就是锁定你了,你哥哥那般对我我也没放弃过。”秦州握住我的手,在我们两人的无名指上依旧戴着当时互相为对方带上的戒指。他低头在我的戒指上亲一下,“晴晴,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你坚持的后果。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我微笑着凑上去亲吻他,这是我嫁给他以来听到的最动听的情话。
晚上,我裹着被子坐在甲板上看星星。在这个四周都是海水的地方,晴朗的天空中一条银河将天空分开。我记得小时候在乡下,若是停电就能看到这样的星空,后来搬到城市里就不曾再见到过了。
秦州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并没有转头,而是等他来到我身后时才掀开棉被的衣角对他说:“进来么?晚上的海风很冷的。”
秦州钻进被子里从身后抱住我:“在看什么。”
“星星。我记得小时候母亲经常带我看星星。后来搬到城市里之后就再也没能看到过了。我小的时候真的以为她是我妈妈的。直到后来有一天她发病了,拿剪刀来刺破我的手掌心,她叫我野种。那时我还不知道野种是什么意思。直到有一天,我在和哥哥捉迷藏的时候无意间藏到地下室里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一个妈妈。那个被关在地下室的女人才是我的亲妈妈。”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想了。”
“你让我讲完吧。我这些年一直在调查当年事情的真相。爸爸对妈妈一往情深,怎么会和别的女人剩下我呢。我一直想不通这一点,直到吴若芙出现。”
“……”
“当年母亲出轨了,出轨的对象就是吴若芙的父亲。吴若芙就是那时候有的。母亲发现自己怀孕之后,想要将这事给瞒过去。其实吴伯早就将这事告诉父亲了,父亲当时很伤心,这才……说起来,最无辜的其实是我的妈妈,她当时是陈家的帮佣,那天正好撞上和喝醉的父亲。可怜的是,她是一个孤女,离开了陈家她连活都活不下去。死了也没人知道,没人关心。生下我之后,我就被抱到母亲身边。当时母亲以为吴若芙是个死胎,整个人的精神都崩溃了。她精神状态好的时候对我很好,她犯病的时候就打我。”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那个胎儿不是死胎,是爸爸将胎儿抱走,给了她爸爸一笔钱让他们离开。爸爸太爱母亲了,他能够原谅母亲的出轨却不能容忍一个非他血脉的孩子养在身边。他把我抱给母亲,告诉她这抱养来的孩子。”
秦州从背后抱着我:“嘘,别说了。事情都过去了,好不好。以后你身边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永远记得那一夜,秦州在星空下吻我的时的样子,带着疼惜和怜爱。也是从那时起我肯定,这个从来不轻易开口的男人是爱我的。
我们从海上归来,这已经是我们到大溪地的第六天。虽然百般不情愿,我和他都不是能轻易丢掉工作的人,所以秦州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电脑打开。我看着电脑屏幕上跳出来的一个又一个框框,摇了摇头走进浴室里洗澡。
等我再出来的时候,秦州已经不见了。
窗边的小茶几上放着一只白色的瓷瓶,瓷瓶里插着一朵玫瑰花。瓷瓶压住一张纸条上面写到:“到海边来找我。”
我颇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秦州在玩些什么花样。我将纸条放回去,先将头发吹干了再出门。刚出门,就有一个当地人给我地上一束花,他对我微笑鞠躬然后指给我一个方向。我似乎有一种预感涌上心头却不敢肯定。
顺着那人指出的方向,一路走过去就是海边。此时已经是傍晚十分,夕阳落在海面上分外好看。我慢悠悠的走到海滩上,海滩上的人不算多,但是也不少,要找到秦州谈何容易。就在我在沙滩上找人时,我看到本应该再G市的初雪穿着一身白色的小西装朝我走过来。我微微张开嘴,呆愣愣的看着初雪跑到我面前说:“妈妈跟我来。”
初雪引导着我走到秦州面前,他穿着和初雪一样款式的西装,长身玉立俊美如铸的站在那儿。初雪跑到自己老爸身后,然后乖乖的站好。
“秦州,初雪怎么会在这儿?”
“我让赵曹带他过来的。”
“不是,我是说问……”
“你忘记今天什么日子了?”
“啊?”今天什么日子?说实话这些天在海上玩得比较疯。,我的确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
我看着秦州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丝绒的小盒子,慢慢走到我面前:“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不过我好像从来没跟你求过婚,所以今天补上。”
红色丝绒盒子打开,秦州将里面的戒指拿出来问我:“亲爱的陈晴小姐,你愿意嫁给我么?”
我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秦州牵起我的手将那枚戒指套入无名指上:“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秦夫人。”
那一刻,我知道这一生我都会栽在这个男人手里,无法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