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当夏末的暮色逐渐暗淡并沉没在繁华的皇城之中,远在东城的绿柳巷开始挂起了绚丽的灯笼,飘香的美酒配上婀娜的舞姿简直相得益彰,又是一个醉人心扉的夜晚。
清莲雅间内,凌昕换上了白露常穿的一套桃粉色纱裙,绑了个差不多的发髻,再把几支做工繁复的发簪往上面招呼,最后在脸上画一个白露仿妆,便算是大功告成。
她仔细端详着镜子中简直像换了张脸的自己,与白露有着七八分相似,美则美矣,却总感觉多了几分俗气。
看来她是真的不适合走成熟美艳型路线,希望待会儿不要穿帮了才好!
凌昕戴上面纱离开房间,趁无人注意悄悄地进入了白露的住处。
此时,一位年逾半百的肥胖男人正坐在舞台的最佳观赏位置上,他一只手抚摸着下巴那堆杂乱的胡须,另一只手则把玩着两颗定制的铁球,痴迷地望着台上正在舞蹈的女子。
从一开始的青涩生疏到如今的技巧娴熟,他朱大强除了白露,不认为还有其他姑娘,能与自己有如此高度的契合。
一曲舞罢,白露微喘着气息赶到朱老爷的面前,那张美艳的脸盘上布了一层细细的汗水,倒是透着一股别有韵味的诱惑。
她把头埋进朱老爷的怀里,细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道:“朱老爷,居然撇下奴家那么多日,您可真是舍得啊!”
“好露儿,老夫这不是第一时间赶来见你了么,待会儿让老夫瞧瞧你的本事!”朱老爷心疼地揽着白露的后腰,那舒适的触感似罂粟般令他无法抽离。
白露十分反感地屏住呼吸,努力压制住胃部的阵阵翻涌。
过了一会儿,她从朱老爷厚实的肥肉里出来,勉强扯出一张笑脸,说道:“朱老爷莫急,奴家先回房间换身衣裳,您稍后再去可好。”
“露儿今日怎么感觉格外羞涩呢,都是老夫的人了,让老夫替露儿换衣也是一样的。”朱老爷一把抓住白露娇小的手掌,意味深长地笑道。
白露浅蹙眉头,撇着小嘴,用力挣脱开朱老爷的手,似在抱怨。“奴家想给您一个惊喜,谁知您却如此心急。”
朱老爷见状,心疼地安慰道:“露儿别生气,是老夫不好,你先去准备惊喜,老夫待会儿再上去。”
“嗯。”白露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匆忙离开。
她可是一刻都不想再多逗留!
趁着无人发现,白露赶紧进入清莲雅间,圆桌上放着一碗热度刚好的中药,丫头小梅正站在一旁等待她的命令。
因白天忙得抽不开身,她只好趁现在有空,才能够坐下来一口气把安胎药喝完。
白露边拿起丝帕擦拭着嘴角,边环顾着房中的摆设。
叠得整整齐齐的粉色蔷薇被褥、绑起来的素净纱帘、没有过多首饰盒的整洁的梳妆台……
一切摆设简单得就如同秋霜没住进清莲雅间之前一般,若不是还能在房子里闻到一丝清新淡雅的熏香,她都要以为自己进了一间空房。
秋霜到底不是艳春坊的人,还一心想着离开这里呢。
不过等她经历了今晚,彻底成为艳春坊的人,到时这个房间也该添置些家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