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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寂静长夜心倾诉

花雨墨,浅唯和千易的女儿,是人魔相恋的爱情结晶,同时,也是一颗凝聚着痴仇怨恨的种子。

在二十三年前的那场人魔之恋中,她的父亲欺骗了她的母亲,使得母亲不在相信世间情爱,也令母亲成为月寒的罪人。后来,她的父亲郁郁而死,母亲亦含恨而终,她是人魔结合的生命,是半人半魔之身,她对自己这种身份很是厌恶,她不愿自己与那魔族有任何瓜葛,可是,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她体内也留着魔族之血这一事。

虽然半人半魔,花雨墨却始终都只当自己是月寒的人,而视明夜为死敌,是明夜的人欺骗了她的母亲,是明夜人害的母亲含恨而终。她痛恨明夜,加之那个总是重复的梦境,所以,她选择留在魔宫,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将明夜王朝彻底剿灭。

“雨墨姑娘,”月姬冲花雨墨微微笑道,“你是我师弟的女儿,轮辈分,我应该是你的姑姑。”

确认花雨墨的身份之后,月姬觉得很是亲近,因为,这个女儿是她的师弟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后人,她一直都很想看看她,却都没有机会。可是,这个时候的花雨墨,却依旧表情冷漠,全然没有见到亲人的感觉。

“我不屑有那样的父亲,所以,您也算不上我的姑姑。”

花雨墨会有这样的反应,月姬并不觉得很意外,因为,二十三年前,当得知师弟的女儿出世之后,她曾提出过要看看她,可是,却对千易拒绝了。而且她还说,自己的女儿没有父亲,也不想跟明夜的人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当初是师弟有愧于你的母亲,可那都已经过去了,二十三年了,我希望你可以简单、快乐的生活着,而不要背负着母亲的悲伤与仇恨。孩子,不管你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姑姑,不管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我都希望你可以放下,不要让在乎自己,和自己在乎人受到伤害。”

五年,可以发生很多事,五年,也可以改变一个人。

止战之约的期限已过,无论明夜还是月寒,无论他们想还是不想,都在为下一次战争准备着。

“在乎我的人和我在乎的人,”花雨墨目光移向月姬,稍稍顿了顿,“月姬大人,你究竟想说什么?”

“风儿他喜欢你,”月姬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虽然他没有提起过,但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其实,我一开始就不反对人魔相恋,二十三年前那场爱恋,因为师弟他一时糊涂,做了错误的选择,才酿成了那般悲剧。”

听月姬说到这里,花雨墨冷笑一下,道:“你这是在为他辩解嘛?”

“不,”月姬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不是,”花雨墨再次冷笑,声音里尽是不屑,“那又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一会儿,月姬微微笑了笑:“风儿他单纯善良,一定不会做出欺骗、利用别人的事儿来,更不会伤害自己心爱的女人。所以,如果你们可以相爱,一定可以打破人魔不可相恋的传言。那样的话,明夜和月寒之间,可能便可以和平相处,而不会再将对方视作死敌。”

“月姬大人,没想到你活了上百岁,竟然还会这么天真。”花雨墨的目光又转向那沉默、冷寂的夜空,“你真觉得明夜与月寒还有和平共存的可能吗?”

“有,为什么没有。”月姬也抬头望向那深邃的夜空,其实,与其说她是在望着那遥远的夜空,不如说是在回忘那遥远的过去。“千百年来,明夜与月寒之间连年征战,誓要将对方从世间抹去,可是,双方有没有真正想过,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因为一方自认为是人间正道,另一方自诩为圣界魔族,便非要将对方除去不可吗。”

听月姬说完,花雨墨沉默了一会儿,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并不关心明夜与月寒之间的千年宿怨,她视明夜为死敌,只是因为二十三年前,明夜的那个男子欺骗了自己的母亲,还有那个每天重复着的梦境。

她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声音也是如常的冰冷。

“因为什么都与我无关,或许,无论什么原因都没有区别吧。”

“或许是吧,”月姬嘴角轻扬,浅笑一下,道“雨墨姑娘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问题,”花雨墨顿了顿道,“什么问题?”

月姬望着花雨墨的侧脸,很是认真的问道:“你喜欢风儿吗?”

“当然不喜欢,”月姬的声音才刚落下,或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花雨墨便态度坚决的回答道。“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明夜的魔君。”

月姬又问:“那么,雨墨姑娘不喜欢风儿,只是因为他是魔界圣君吗,换句话说,你并非对风儿没有感觉,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才会排斥这份感情吗?”

“这重要吗,”花雨墨转头看了看月姬,而后便又将视线移开,“我只有知道自己不喜欢他变足够了。”

是吗,是这样吗。或许,连花雨墨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吧。她不喜欢风锦瑟,是因为对他这个人没有感觉,还是因为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他的身份。她不去想,是因为不想弄清楚,抑或害怕弄清楚,害怕自己真的会喜欢他,那样的话,反而会变得痛苦,所以,她宁愿选择不去想。

“是吗,”月姬淡淡笑了笑,虽是笑着,但那笑容里却是悲伤中带着些许无奈,“真的不重要吗?”

花雨墨依旧声音坚定:“不重要。”

那天夜里,风锦瑟已经躺下了,微微有些困意,只是还没能睡着。那个时候,房门被推开,又有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的脚步声渐渐向床前靠近,这个时候有人闯进自己的房间,风锦瑟觉得应该是自己的宝贝师妹颖儿,于是,没等她动手,自己便习惯性的往里翻了个身,给她腾出个位置来。可是,后来脚步声在窗前停下了,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风锦瑟觉得有些奇怪,便又翻身向外,冲着那个身影问道:“颖儿,你今天怎么了,难道你准备就那样站到天亮吗?”

“颖儿,”女子微微笑道,“你是在说我吗?”

听到女子的回应之后,风锦瑟猛的坐了起来,觉得很是惊讶,没错,此刻站在窗前的那个女子,并非自己的小师妹。

“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叫雨裳,是你生命里的守护者。”

雨裳,那个在冷依寒的梦境里多次出现的女子,这便是他们在前世里的相遇。

“雨裳,”风锦瑟微微皱了皱眉,“我命里的守护者?”

“对,是的。”雨裳点了点头,回答道。

“我不需要守护者。”风锦瑟理了理衣襟,面色深沉,声音坚定。

雨裳摇头微笑,道:“守护者只不过是个称号而已,不等于说你需要我守护,而我也并没有守护你的能力。”

这句话让风锦瑟彻底凌乱了,什么只是一个称号,什么不等于说你需要我的保护,我也没有保护你的能力。如果是这样,那你还说它干什么。

“啊,”风锦瑟又是眉心微蹙,眼神里又浮起一丝疑惑,“什么意思,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什么,”雨裳向前走了两步,风锦瑟会意的往一旁挪了挪,而后,雨裳就在他身边坐下。“我只是想出来见见你,跟你说说话,我不希望在自己死去的时候,你却还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仿佛,雨裳的每一句话,听上去都那般深沉,让人觉得有些淡淡的悲伤,却又不知道那悲伤究竟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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