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片祥和,欧阳淑兰正拉着叶霜的手给她介绍家里人,眉眼里说不出来的高兴。
苏落北看着这一幕,撇了撇嘴。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诶,聂琛快过来,过来。”聂母看见儿子跨着大步进来急忙招手,眼角的笑快蹦到后脑勺去了。
欧阳淑兰一手牵着叶霜,一手拉过聂琛,一脸慈祥:“琛儿,这是小时候跟在你身后你叫她小哭包的叶霜。你蓉城叶爷爷家的孙女。”
欧阳淑兰朝叶霜频频递眼神,不管眼前人态度如何,继续说道:“你小时候还说长大了要娶她做老婆呢!”
欧阳淑兰笑得一脸灿烂,叶霜则娇羞地拉了拉聂母,不好意思得低下头,涨红了一张小脸。
聂琛扭过头来看见怀里的小女人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在意,仍旧品着手中的威士忌,好似这一切都于她毫无关联。他搂着苏落北的腰力度毫不自觉地紧了许多。
苏落北这才不紧不慢地对聂琛笑了笑,然后迎上去,客客气气伸出手,小脸笑颜如花:“叶小姐,久仰大名。”
“苏小姐的名号我如雷贯耳。听闻苏小姐身体不适,这些年一直在国外休养,为得就是给聂家诞下子嗣。”叶霜握紧苏落北的手,两人互相较量,脸上都是得体端庄的微笑。
苏落北侧过脸望向欧阳淑兰,拉着她的手,尽显两人之间的亲近:“看来阿姨挺关心我的身体啊!”
欧阳淑兰有些不自然的避开苏落北,不敢正眼瞧她。毕竟自己传出流言的主角当面质问,她有些心虚。
苏落北抬手理了理聂琛歪在一旁的领带略了略才温柔开口:“叶小姐,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再者说,你应该叫我一声聂太太或者嫂子,这点规矩……我想,叶老爷应当教过你吧!”
她徐徐开口,语调不快,但让叶霜噎住憋不出一个字。温温柔柔的语气,却给叶霜当头一棒,这是在宣誓苏落北的主权。
叶霜小眼通红,弱弱的眼神看着聂琛,像是在求救,又似在哭诉。
聂琛缓缓开口:“既然叶小姐不想这样称呼,那就不要为难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她也不容易。”
叶霜听闻此语,两眼瞬间亮起来,柔柔的腔调中带着一丝我见犹怜的可怜劲:“琛哥哥,还是你最好了。”
聂琛对着她咧嘴一笑:“那就割了舌头,永远不要开口。”
他一脸坏笑,吓得叶霜直哆嗦,不敢言语。
“总裁,二叔来了。”李洲的到来打破了空气中的寂静与低气压,欧阳淑兰瞪了瞪聂琛,然后和叶霜各有所思地离开了。
聂琛翘着二郎腿,一双长腿就那么懒懒散散的搭在茶几上,双臂展平靠在沙发上。他指尖夹着一支快燃尽的香烟,眯着双眼似在享受,又似在捕捉什么。
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二叔笑扯扯,挺着一圆滚滚的啤酒肚走来。
“大侄子,这是你爸最爱的《离别》,我可是几经周折,到处打点才搞到这画的。”二叔四处张望,“你爸呢?”
离别?这野心倒是不小啊。最后谁留谁走还不一定呢。
聂琛轻呵一声:“既然二叔赠我家礼物,那我不回礼岂不是不礼貌。有来有回,才是王道嘛!”
二叔愣了一下,又恢复自然,放下画卷。
选了个离自己最近的沙发坐下,有些呛鼻的烟味飘来。
聂琛周身气压下沉,只静静的注视着二叔。
二叔极其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有些心虚。
他之前做的有些事情太过于明目张胆。聂柏松念着手足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聂琛心狠手辣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如果聂琛死死咬住不放,那么到最后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二叔来了。”苏落北刚吃了点心过来。她参加聂家家宴没一次是吃得饱饱的。不仅要得到欧阳淑兰的嘲笑还要怼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
真心有些累。
聂琛抖了抖烟尾,摁熄在烟灰缸,猩红的烟瞬间没影。
聂琛朝她招手示意。苏落北顶着一张标准微笑脸来到他身边。
聂琛俯身靠近苏落北,低低的嗓音带着些迷惑性,苏落北的长发因连连后退扫过聂琛手腕,酥酥麻麻的,令他心悸。
他就着苏落北手中的酒杯轻轻饮了一口,苏落北虽配合他演夫妻恩爱的戏码。可现在这种情况,她有些手足无措。
苏落北把酒杯抢过来,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放浪形骸。
啪……
玻璃酒杯在两人脚下打碎,玻璃渣子绽开,聂琛急忙护住苏落北。
他语调着急:“伤哪了吗?”
苏落北想解释:“没伤着,就是裙子有些污渍。我……”
我没想造成这样的局面。
她的话被眼前第一时间关心她的男人噎住,什么也说不出口。
聂琛松了一口气,“那去楼上换一套。”
苏落北还赖在他身上。
聂琛语气宠溺:“乖,宝贝,听话。”
聂琛叫来罗婶陪苏落北上楼。他目送着苏落北,直到她转弯见不到身影才淡淡开口:“二叔,想必你对这条项链有印象吧!”
一条细细的黄金项链在聂琛手中展开,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方形吊坠挂着,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二叔一拍而起:“你把小易怎么了?”小易是二叔在外的私生子,藏得严严实实。
聂琛笑不说话。李洲拿着平板给二叔看了看。
“小易的人生取决于二叔的做法,您自己好自为之。”聂琛低着头擦拭被玻璃划伤的手,一举一动,缓缓行之。
二叔气急败坏的坐下,语言还有些捋不顺,“我退回老家只经营餐饮业。你把小易还给我。”他咬牙切齿的离开了。
聂琛点头,本以为会费些心神,不想这么容易就办成了。人心啊!这么脆弱。
“聂家一条看门狗都没有啊?”一位精神抖擞的老人拄着拐杖立在门口。一头的短发像罩了一层白霜,眉毛胡子都花白了,但脸颊仍是紫红色的,显得神采奕奕。
聂琛迎上去:“您慢点。”
那老汉指着聂琛:“我这把老骨头用不着你来假惺惺伺候。”
聂琛连连点头称是。
苏落北换完衣服下楼来,看见坐在正上位的老年人,惊讶捂嘴:“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