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苏尔河,南疆最宽、最长、水量最大的一条河。伊苏尔在乌利语中是海洋的意思,乌利人第一次发现伊苏尔河时,以为自己到了海洋边上,如果不是河水甘甜,也许真就以为伊苏尔河是大海了。
作为南疆最大的河流,伊苏尔河养育着最丰富的南疆物种,同时也是南疆最危险的地方。每一种生物,无论是壮硕如犀牛,或是渺小如蝇虫,都拥有让威胁自己生命的生物后悔的能力。作为南疆部族的天才药剂师,老巴自然对此早有耳闻,罗颂在他的极力劝说下,先行降落在一处没有瘴气的雨林里。
全力激发黑焰,罗颂在落地前将周围的树木藤蔓,连带着无数细小缝隙中潜藏的毒虫消灭殆尽,才缓缓降落。黑焰在潮湿的雨林中很快熄灭,没有形成大火,罗颂皱皱眉头,感觉自己的实力在南疆会受到些许制约。
“我年轻的时候来过这里一次。”老巴透过稍微有些稀疏的林木缝隙,看向不远处表面波光粼粼的伊苏尔河,“和我那几个老朋友一起,你们见过,就是莫尔村那几个。”
“他们以前可不是这样子,以前,以前他们对我可好了。”老巴回忆过去,语气唏嘘,但是手上的活却没有停,从背包里拿出一瓶黄褐色油脂,脱下鞋子,掀起裤腿摸了一遍。
“【疏水油脂】,乌利人发明的药剂。”老巴把瓶子递给罗颂,又叮嘱:“一定要全抹匀,所有可能碰到水的地方全抹一遍!”
罗颂接过瓶子,闻了闻,味道可真不好受,强忍着开始涂抹起来。
“当然不好闻,”老巴嘿嘿笑道,“这是乌利人的尸油制作的,这一瓶估计就得几百乌利人才能做得出来?”
“什么?”安娜在一旁惊呼,她是个骷髅,本就是个不死生物,却没想到罗颂手中那一小瓶药剂就代表着几百乌利人的性命。
“卧槽,老巴,你这样没被乌利人通缉么?”罗颂也吓了一跳,差点没把瓶子一把扔到河里。
“通缉我干嘛?这是他们国王送给我的好吧!我都说了,这是乌利人发明的玩意。”老巴大声辩解,“快点抹,这么多话,摸完赶紧走,不然瘴气要过来了。”
罗颂点燃的的黑焰虽然已经熄灭,但是残留的热量还在,空气被加热升上高空,源源不断地吸引着周围的低温空气过来,说不定就有哪团致命瘴气被吸引过来了。
罗颂强忍着恶心感,将黄褐色油脂涂满整个小腿以及脚掌,把【疏水药剂】扔给老巴,“好了,走吧!”
“沿河往东走一百二十米,有一窝【金钱蚺】的巢穴,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大师级的【金钱蚺】。”【乌利活点地图】可以标注所有的生物分布,甚至有大概的数量,但却没有精确到个体生物是什么等级。
“尽量在水浅的地方走,浅水区的小鱼小虾攻击性还不强,但水深没过膝盖的地方就不能保证了。”老巴叮嘱罗颂,率先一脚踏入水洼中。
雨林里的河流不像平原上的河流拥有清晰的河岸,顶多会有一段不深的沙滩。而伊苏尔河的河宽虽然只有二十余米,但是两岸的树冠下也许仍然隐藏着一米深的河水。
老巴一脚下去,水深到小腿中间,差不多有二十厘米深,这也可能与【轻灵药剂】已经失效,老巴又负重太多有关。
藏在淤泥或者栖息在树根上的各类寄生虫,或者吸血水蛭纷纷如鲨鱼闻到血液一般涌来,甚至肉眼都能看见水下的暗流涌动。然而就在寄生虫越过同胞以及各类竞争者,率先靠近老巴小腿时,就会发现涂抹均匀的【疏水药剂】散发出微弱的灰雾,将河水推开,推到距离小腿三厘米远的地方。
“神明在上,竟然还有效。”老巴竟然舒了一口气,“这瓶药也差不多二十年了,竟然还有效果。”
罗颂好奇地望向【疏水药剂】散发出的灰雾,发现每一团灰雾都是由几个狰狞的哀嚎的人头虚影组成。哀嚎的虚影似乎被人用鞭子驱赶,一遍一遍地将留下的河水推开,形成一圈围着小腿的气膜。
“这是作为药材的乌利人的灵魂。”老巴边走边说,“他们每一位生前都要被折磨够三个星期,以取悦他们信奉的神灵。在举行血祭仪式之后,这些死掉的乌利人,皮肤制成披甲,骨头制作成利刺,血液制成毒药,筋肉制成兵粮,油脂则制成【疏水药剂】。只有内脏被献给他们的神明。”
“什么神明竟然这么残暴?”罗颂拨开挡住自己的藤蔓问。
“据他们说,是天灾古墓的主人,死神【安帕彻】。”老巴一把抓住河水中一条来回游曳的小鱼,熟练地拿出挂在背包带上的便携酒精喷灯,瞬间将小鱼烘烤干净,扔进背包里。
“不,不可能!”安娜听到崇拜的神明是【安帕彻】时,直接表示不信。
“你知道【安帕彻】?”罗颂见到安娜如此斩钉截铁,很自然猜到安娜认识这位【安帕彻】。
安娜点点头说:“没错。【安帕彻】是天灾古墓实力最强的人,是我们的首席,是一位热爱歌舞的可爱长者!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喜欢血祭的邪神。”
“但是乌利人像【安帕彻】祈祷时,确实收到了回应,不然这瓶【疏水药剂】也根本配制不出来。”老巴拿出药剂晃一晃。
“不可能。”安娜再次说道,“【安帕彻】首席只有传奇实力,根本没有达到神明的层次,更不可能自称死神,他一直宣称我们天灾古墓的子民是‘虽死犹生’,认为不死生物其实只是另一种生命形态,不可能自称死神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他们说的。”老巴耸耸肩,继续走在最前方探路。
“这是诬陷!”安娜很不爽。
“嘘!”罗颂突然示意两人噤声,然后小声地说,“周围有其他人!突然出现的。”
罗颂展开地图,放大,发现周围不知不觉竟然多了几个红点,每一个红点都代表一位人类,他们在地图上快速移动显然是常年混迹迷失雨林的好手。
“竟然能看到名字。”罗颂放大地图,发现竟然可以看到每一位人类的姓名信息。
“希弗尔·伊芙琳……”
“裘德·罗德尼……”
“希斯·克里斯蒂安……”
“这不是莫尔村的几位么?难道他们不放心老巴,追上来了?”安娜连续听到三个熟悉的名字,不禁问。老巴也是一脸错愕。
“亨奇·彼得斯……”
“雅各布·拉斐尔……”
“斯科特·巴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