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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 10 我们都希望人生能顺遂一些

高二下在连续的月考中慢慢走去,并没有发生多少特别的事。物理竞赛组已进入全面冲刺阶段,除了语数外宋浩南到教室上课外,其它时间他都待在竞赛组专有的教室,馨月定下心来开始认真学习,王凯南和吴明昊已放弃竞赛,回归正常的学习,叶子和筱然一如既往学习,薛子风已经成功保送,只偶尔来学校,每周他们几人雷打不动的打篮球一次。

4月,发生了一件事。

4月的第一个晚自习,宋浩南并没有回教室,筱然并没有感到多奇怪,他一般都在竞赛组教室里,然而第三节晚自习结束后,宋浩南出现在了教室里,一脸疲惫。

“怎么还没走?”筱然问他。

“筱然,薛子风爸爸出事了,我刚刚从医院回来。”

后座传来书掉到地上的声音,筱然看到此时的馨月慌乱的神情,赶紧帮她把书捡起来。

“在哪个医院,我要去。”馨月拉着宋浩南,不容他拒绝。

“走吧,他妈妈出差在外,凯南和明昊在医院陪着他,筱然,你给宿舍的同学说一声,让他们帮忙瞒一下宿管。”宋浩南一边收拾一边说。

医院手术室外,薛子风站在门口,他并没有显示出过分的焦虑,看到馨月一行走近,露出了勉强的笑容。

几人都没有说话,站在门口陪着薛子风,过了很久,薛子风对宋浩南说:“送她们回去吧,凯南他们也回去,我一个人就行。”

“走吧,我先送你们回去,现在宿舍应该已经关门了,去学校外的招待所吧。”宋浩南复议。

“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馨月坚决。

“嗯,反正已经过了半夜,回去也无法入睡,就让我们在这儿吧。”筱然知道馨月是万不会走的。

时钟滴答滴答走着,一圈一圈,从薛父8:00被送进医院,已过去5个小时,薛子风在馨月的劝说下坐了下来,走廊4人座的长椅上,5个年轻人沉默不语,昏黄的灯光下,5人只能更靠近一点。

2点半过,手术室门打开,薛子风立即向前。

“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双腿保不住了,你爸爸很坚强,现在他麻药还未过,正在熟睡,待会儿医生会把他推到重症监护室。”

“谢谢大夫,你们辛苦。”薛子风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馨月不自觉地拉着薛子风的手,也长舒了一口气。

宋浩南此时将为薛子风买好的各种生活用品递给他:“重症室也不能守,你凑合着在普通病房里的陪护床上休息一下,我们就回去了。”

此时的馨月万般不舍,心里想着让薛子风休息一下,跟他告别。

那一晚,馨月要求住在医院旁的宾馆,筱然同意,不放心的宋浩南则陪她们一同住宾馆。

“筱然,我多希望他能表现出来一点点的难过,他没有,可我知道他有多难过。”馨月根本没有睡意。

“叔叔没事的,他大概不想我们难过吧。”筱然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

“我很想陪着他,我知道我无法为他分担什么,但我就想陪在他身边,告诉他,我在。”

“他会知道的。”

……

筱然不知不觉睡着了,清晨不到7:00,宋浩南来敲房门,这时筱然看见馨月已不在房间,只留下字条,帮我向老庄请半天假。

宋浩南载着筱然回学校。

那天早上,馨月6点便到了医院,薛子风并未睡,他呆呆的坐在陪护床上,眼里布满血丝,馨月走过去静静地坐下,这时薛子风才发现她的到来。

“喝点粥吧,听说你昨晚也没吃。”

“嗯,昨晚正准备吃饭,接到的电话。”

“那吃点吧。”

“谢谢你馨月。”靴子风双手环抱住馨月,“就一会儿,我休息一分钟。”

馨月全身僵硬,她不敢回答,不敢动,她希望这一分钟无限延长,而这一分钟确实像一个世纪那么长。薛子风只靠了一会儿,或许一分钟也不到。

重症室一天只允许一个家人进去探望,薛子风并未去,他妈妈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那一天上午,薛子风的妈妈来到医院,是一个干练的职场女性,优雅又漂亮。

中午,她便让薛子风送馨月回学校。

薛子风的爸爸渐渐康复,馨月每隔一两天就会逃出学校去医院,老庄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薛子风的爸爸落下残疾,余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他爸爸出事的第三天,他便回一中上课,他毅然放弃了保送T大的名额,全身心投入高考备战。

馨月在薛父从医院回家后,不敢再去找薛子风,她怕耽搁他哪怕一分钟。

筱然再没有在球场上见过薛子风,即便是偶尔在校园里遇见,两人也只是点点头打招呼,薛子风总是行色冲冲,是啊,虽然他的数理化和英语很好,不用担心,但他要用2个月时间,将高中3年的语文和2年的生物捡起来,也实属不容易。好在薛子风依然是薛子风,他聪明,他骄傲,一场车祸不足以打垮他,那年放榜,浩南说薛子风依然可以选择国内前5的重点大学,但他决然选择了徘徊在十五名左右的蓉大,他不曾失去自己的骄傲,但他的爸爸,他的至亲,他崇拜了18年的男人倒下了,需要人照顾,薛子风作为家里唯一的孩子,选择了就近读书,蓉大是他唯一的选择。

高考后,再见薛子风,筱然再也看不到现在这个无忧无虑,对未来充满期望,对自己的人生无比自信和坚定的薛子风,湘川一中的传奇人物,短短几个月时间,成熟得让人心疼。

薛子风高考后,筱然她们也迎来了高二的最后一场考试。考试后,大家约薛子风出来,他拒绝了,他的父亲曾是公司的高管,是个顶骄傲的男人,经受此次打击,一下子苍老不少,好在他还算乐观,依然侃侃而谈,在薛子风领取录取通知书后的几天,宋浩南去了他家一趟,跟他爸爸相谈甚欢。薛子风妈妈则重新回归工作岗位。

“筱然,我好想去看他,但是他好冷漠,我给他打电话,他让我别再打过去了,后来我再打,他便不接了。他爸爸住院那段时间,他不让我去,我偏要去,他是不是生我气了?”馨月整个暑假都在找机会跟薛子风见面,薛子风一直不同意。

“筱然,我想放弃了,我不想去北京,我想就呆在蓉城,我不忍心他一个人,我去考蓉城音乐学院吧。”馨月不知所措,北京有她的梦想,而蓉城有她的爱情,虽然只是单恋。

在电话里听到这些话,筱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如果是她自己,大概也是想陪在他身边吧。

高三再见,馨月似乎瘦了10多斤,本来就高挑纤瘦的她,瘦得让人心疼。

在筱然她们开学一周后,薛子风将要去蓉大报道。他婉拒了宋浩南一行去送他的提议,周五下午,他出现在一中,找馨月。

那天放学,馨月难得的叫筱然吃饭,她一口气吃了3碗米饭,这是一周来筱然第一次见她食有饭香。

“筱然,他说,让我好好吃饭,好好上课。他们家已经达成共识,阿姨再过2、3年就申请内部退休,他让我等等,他会去T大读研究生。”馨月终于笑了,“筱然,他让我等等,你说是什么意思呀?”

筱然看着她笑得那么甜,从前那个馨月又回来了,“谢谢你薛子风,没有放弃。”筱然想。

从那之后,馨月一边上文化课一边强化艺术课,特别有干劲。60km外的薛子风雷打不动每月给她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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