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赵国一国圣上黄袍在身,皇冠加持,眉目之间都是居为万人之上的高傲,好不一个威风,经已四年之久,岁月似乎并没有在那人的脸上留下太多的印记,果然没心思的人活得就是潇洒,不像自己被像泡咸菜一样泡了三年,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又是做了一年的村妇,老天,你还真是不公平~
“臣叩见陛下。”伴随着卫景的下跪请安,姽婳也随其下跪,许是多年未做这等举动,身体有点不自在。
“臣,姽婳,叩见陛下。”
“平身,都快平身。”语气中似是带着欣喜,姽婳得命起身后,姽婳稍稍环顾,此时的大殿之上貌似再为凯旋的卫景办庆功宴,妃子皇子们满满的都来齐全,看来真把自己当成猴了?
“你..你果真是姽婳?”颤抖的声音,从刚刚还严肃无比的人嘴中说出,显然皇上也没想过死了四年之久的人还能........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回陛下,如假包换。”
“父皇不可能,姽婳都死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活着,再说当年那可是安国寺的住持亲口印证的,假不了。”
这声音姽婳再熟悉不过,这不就是当年和自己水火不容的安阳,姽婳转过眸子,开始从上至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别怪她,好奇嘛~四年没见了,这人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不过还是本性难移啊,簪子,步摇,发钗黄金、宝石、珍珠......好吧能放在头上的都整齐了。
“没想到多年没见了,安阳还是没变。”这恶俗的品味,就连做过村妇的自己实在不敢恭维。
安阳的脾气见到姽婳绝对的一点就着,这次也不例外“大胆,我堂堂安阳郡主也是你能套近乎的。”
安阳心中也有点忐忑,这张脸的确实像极了那人,不!不仅是脸、那神情、那语气应该说就是那个人。
“近乎我还需要去套?安阳啊~就我们的关系来说,我可是连毒药都敢给你下的人,怎么?是泻药毒傻了?”姽婳这话虽是对着安阳,但眼睛却静静的看向所有人,听到这话的皇上微微蹙起了眉,显然的不自在。而站在一旁的卫景也不由的紧紧握住手。
“你...你胡说,明明就是鹤顶红,要不是本郡主福大命大,再加上表哥求来的名药,早就....早就,呜呜~~父皇,母后~”姽婳嘲讽的一笑,这么多年安阳还是一样,养在蜜罐里的一国公主,又怎么会像自己一样,不过这演技还是那么生硬,眼泪你倒是流点。
“安阳,姽婳也受到了惩罚,这事早就完结了,以后切勿再提。”
“父皇~~”安阳不死心
坐在皇上身边的女人拉住安阳的手柔声道“安阳,你父皇说的是,姽婳离京多年在外肯定吃了不少苦头,你们姐妹以后还是要好好相处的,不可任性了,听到吗。”安阳委屈的瘪瘪嘴,不再说话。
姽婳却将目光转向了这位仁慈的皇后,看来这几年她过的也不错,穿金带银的也没见少,皮肤白白嫩嫩的比萝卜都水灵,想不到常年在佛灯下念经诵佛的人也会出门凑自己这个热闹。
“姽婳,这几年过可还好,你跟寡人好好说说,有委屈寡人替你做主”皇上语气里的慈爱似在关爱自己的孩子般,但姽婳不会再沉迷其中,从她被赶出京都的那天自己就知道,知道原来自己自以为的一切都是空想一个美梦。
“很好也没受委屈。”
殿上开始窃窃私语,都知道这卫安郡主可是除了自己的亲爹武侯之外与皇上最亲的,何时像现在这样敷衍,有些新入宫的还不知道以前的事情,只是见到这种情景尤为惊讶,不就是个郡主吗,皇上亲生的安阳郡主何时这么放肆过。
有些妃子开始愤愤不平“大胆,休得放肆。”姽婳一个眼神看过去,那人立刻就没了刚才的气焰,眼神里满是后怕。
皇上倒是意料之内,摆了摆手摇着头,一阵叹气“姽婳这是在怨寡人,也是,当年你爹将你托付于寡人,寡人却让你沦为这等局面,真是愧对武侯啊!”
姽婳连忙摆手“皇上,你不必自责,我自己犯错就该承担,说起愧疚,我想你的这份愧疚不该对我。”
“你,你的意思....”
“把人给我带上来。”姽婳一声怒吼之下,四个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男人就被拖至大殿,还清醒的几个见到皇上,都诺诺的低着头浑身颤抖着不敢说话。
安阳大怒,指着姽婳吼道“姽婳你大胆,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东西都敢带来,我看你这几年是把规矩都忘了。”
显然当中一个被阉掉的人腹部往下满是血污,着实不雅,殿中的众多宫女娘娘们看到此时此景都惊吓不已,但常年居于后宫对这等新鲜事也好奇的紧。
姽婳嗤笑一声“规矩?我倒是还真忘得差不多了,但该记得的我倒是一点没忘,不知道皇上还记不记得,我们武侯府自诞生百年就代代为赵国征战沙场,最后捞了个子嗣单薄,到了我这辈,也就只留下了我和一个表弟,呵,想当年我本也有三个叔叔的,结果呢?一个被敌军乱箭穿心,一个被战马踏地成泥,一个还沉在护城河里,而我爹到现在还尸骨全无。想我们武侯世代忠烈,血染沙场,他们呢?一个个连京都都没出过的小子欺辱我武侯忠烈之后,堂堂赵国武侯府连个挡风的大门都没有,皇上啊,你就是这样看待我们姽家的?你要是真心瞧不上我们,可以,反正我爹也死了,现在赵国不需要我们了,我姽婳走了这一遭也知道厚颜无耻四字,这要你一句话,从今日起我们姽家愿意退出朝堂,归于乡村,就算沦为平民也不受他们这些皇亲贵族的蔑视与折辱。”
这些话姽婳是真心的,她家老头子总说姽家生来就是赵国的一把剑,只要姽家还有一个人就要护着万千赵国子民,姽婳到现在还记得说这话时,那人脸上的无比荣耀与骄傲,可是最后当这把剑钝了,不行了,要怎么办?姽家又要怎么办?
“姽婳,你们姽家的牺牲哀家和皇上都记得的。”
“记得?太后的事多,姽家没福气,也不奢望太后能记得一二。”
“你....你这孩子说的哪的话。”显然雍容华贵的脸上有些许尴尬。
皇上没有说话,四下也是一片寂静,自姽婳被赶出京都,在场被姽婳得罪的娘娘们怎么能放过这等机会,谁家有没有落井下石,可是,谁又能想到当年称霸一方的姽婳会回来了。
卫景死死的咬住牙,满满的悔恨充斥着自己,他是知道姽家会受人排挤,毕竟姽婳之前欠债太多,这也是不可避免,就算当时姽婳的大哥被陷害自己暗中帮忙让皇上小惩大戒的将他革职,自己以为哪怕没了官职,但毕竟姽家家大业大,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没想到自己的忽视,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竟让没了庇护的姽家沦落至此。
“呦~这都怎么都不说话啦。”姽婳一脸嗤笑
“我姽婳是不是个好东西,我承认,就算土匪都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山上的畜生都知道不杀老幼,你们呢~可真是让我开了眼。”
姽婳红了眼睛,句句灼心。
“姽婳,这事是寡人的疏忽,你放心寡人会为你们姽家做主。”皇上轻声安抚,但脸色已经不好,毕竟姽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质问一国君主。
“不用,我们姽家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皇上这几个人随我处置,你应该没问题吧?”
眼见座上的人脸色越发变青,姽婳还是收敛了下,眼下是在京都,见好就收至少不会闹得太僵。
“准,这四人就由你处置,有什么问题让他们找寡人,是在可气,欺辱忠烈简直就是目中无主。”皇上狠狠甩了甩袖子,就要起身离开,临走时还喊住卫景“卫丞相随寡人进来。”
卫景应声向前,经过姽婳时还是忍不住低语道:“府中等我。”
姽婳摆摆手算是应了,就要这种效果,卫大丞相越是愧疚,这大腿就越好抱,没办法就姽家那情况想快速恢复,单靠自己还是有点困难。
站在太后旁边的安阳看到这一幕,一口的银牙几乎都能咬的都能听见声响:好你个姽婳,一回来就勾引我家表哥,狐媚贱胚一个。
最后的尴尬气氛在太后推脱道要去到祖宗面前肯请恕罪才尴尬的收场,当然尴尬的绝不是姽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