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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暗影之舞

身着漆黑斗篷的艾尔维走向村口的时候,两名站岗的士兵正在路中间摆放拒马。他们穿着同样制式的全身轻铠,没有带头盔,看样子都是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两人突然看到径直向他们走来的女刺客,立刻抽出腰间的厚重钢剑,发出清脆的金铁声。

“喂,你是……”左边的卫兵甚至还没有问出口,脖子便被背后伸来的一把锋利陨铁匕首划开,喷泉般的鲜血从颈部溅起两英尺高。临死前他不可思议地看到眼前的人影逐渐变得模糊——那只是一具幻象。

“喂喂,只是这样看着真的没问题吗?你是不是该吹吹你脖子上的那玩意儿?”艾尔维用染血的刀尖指了指右边卫兵胸前的号角。本该训练有素的精英士兵却被这鬼魂般的杀人术惊得仿佛石化一般。

但卫兵很快恢复了心神,把右手的长剑挡在身前,快速地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同时深吸一口气,猛烈地吹响了巨大的号角。沉闷震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山谷,惊起一大片宿眠的黑鸟。

“影牙的刺客也太乱来了吧!直接出手攻击军营,杀死帝国的卫兵,她想干嘛啊?”达格震惊地问道。

“她想要制造混乱,让我们有机会冲过关隘。”奥菲莉亚回答道,“但这确实是乱来,军队中不会乏实力强悍的军官,在陷入苦战的时候,还要分心引开一整支军队,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们静观其变吧,毕竟黑猫不是一般的杀手混混。如果形势不利的话……我们也可以逃走。”穆尔说出理智却冷酷的计划。虽然交情甚浅,但达格此时开始担心起艾尔维的安全。

即使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但面对这样鬼魅般的刺客,年轻的卫兵虽然架势不乱,但气势已经相当萎缩。对面的艾尔维则是轻快地把匕首换到左手,抽出腰间的细剑,目中无人地向村中走去。但几十名手持武器的军人从村里冲了出来,将她团团围住,数十支火把将周围照耀得恍如白昼。

一个军官打扮的强壮男人站了出来,双手抱在胸前。与周围重甲的士兵不同,他只在上身穿了黑色的锁子甲,下身只着轻便的皮裤和靴子——舍弃防护注重速度的装束说明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相当的信心。军官的容貌平常无奇,眼神却非常锐利。

他打量了一下包围中的刺客,冲身边副官打扮的女性耳语了几句,并使了几个眼色,包围圈便开始撤去,只留下几名长枪手和弓手,封住黑猫腾挪的空间——他显然识破了女刺客招摇的目的,果断撤去兵力,让士兵转去把手各处关口。

“你有十秒钟的时间说明来意,在你被射杀之前。”战场之人的威胁一向干脆。“看你悄无声息的杀死了我的士兵,应该是身手了得的刺客。但我军中并无等闲之人,不管你的目的为何,皆是徒劳。“

艾尔维邪魅地抬起嘴角的一瞬间,腰间的两颗火弹已经坠落到脚边。“Shade Bomb(暗影弹),”她轻声念动咒语,两团巨大的黑影如旋风般展开,像幕布一样把周围的几十人统统卷入其中。远处的达格等人只能听到其中弓弦松开、金铁交鸣,然后是接连不断地惨叫。

“太可怕了……这样应该是影牙的秘术吧,我好像有点相信那些关于他们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的传说了。”奥菲莉亚相当佩服地说道。

“现在似乎是个好机会?也许我们应该试着冲过关口……”达格焦急地问道。

“她说过要等到她的信号,我们先做好准备。”穆尔一边说着,一边把马匹拉得更加靠近自己。

大约五分钟后,浓稠的黑色范围更加扩大,几乎笼罩了整个村子,但颜色已经变淡了许多。大约五六十人都聚集在这边的村口,愤怒地吼声不时从浓雾中传来。

紧接着,金黄色的光芒从村庄的西边绽放开来,紧接着是哭喊和骚乱声。奥菲莉亚按捺不住了,快速地爬上附近的枝头,向村子里眺望。

“太厉害了……简直是……”奥菲莉亚张大嘴巴地兀自说着,“艾尔维应该是释放了被关押的圣教军,然后点燃了一大片的民宅,逼出了宵禁中的村民,这烟雾和大火,昂亚提想要低调占领这里的计划算是彻底泡汤了。”

说话间,一颗闪亮的红色流星从村中升起,向达格他们的藏身处抛射过来。

“就是现在了!”穆尔和达格飞身上马,奥菲莉亚则直接从树顶飞跃到自己的马鞍上。三人各自狠狠地踢向马腹,三匹旅马仿佛刚从梦中惊醒,嘶叫着狂奔起来。

大路上的士兵们惊愕地看着几匹快马从眼前跑过,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达格自己甚至都看不清眼前的同伴,只是让坐骑自己奔跑,并靠着混杂在嘈杂中的马蹄声来勉强分辨方向。

突然,他感觉马背上一沉,艾尔维已经坐在了他的怀里,把缰绳夺了过去。女刺客靴子上的马刺狠狠扎入梨子的前腹。这只可怜的动物顾不上眼前的迷雾,疯狂地向前冲去。

旅法师快要哭出来地抱住艾尔维,真不知道甚至没有踩在马镫上的她是怎么不被甩下去的。女刺客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为同样飞驰中的两位佣兵指明方向。

三人在混乱中疾驰了漫长的两分钟,已经跑出了村庄浓烟的范围,往高处的山脊跑去。

“我们突围成功了?”恍惚的旅法师从艾尔维背后探出头问道,“我要崩溃了,为什么我总是碰到这种疯狂的事情?”

“世道变了,旅法师,”艾尔维冷冷地说道,“做好准备,在世界末日的寓言下,这片大陆还将变得更加疯狂。”

“我看事情变成这个样子,怎么说也全都是你的责任好吧!”达格内心吐槽道。

虽然已经冲出隘口,但四人丝毫没有放慢速度,顾虑昂亚提的骑兵随时可能从后面追击过来。夜色中的山路相当危险,三人不敢点亮火把,只能借着新月的弱光勉强赶路。

“这里,”一个小时后,带头的艾尔维停下坐骑,在一块毫不起眼的岩壁处停下。

穆尔跳下马,贴近岩壁细细观察起来,然后点点头,“确实是这里,多亏了你的眼睛,单靠我的话可能真的会错过。”

女刺客微微颔首,“很好,那么麻烦你来启动此门吧。我实在有些累了,恐怕没有力气。”

剑客对她点点头,双手扶住墙壁摸索起来,找到机关后,双手按在上面,念诵出连达格也完全不知道来历的语言。咒语很长,几人都耐心地等在一旁,不时回头看看来时的山路是否有追兵的身影。

穆尔终于停止了吟诵,一秒钟后,墙壁发出淡蓝色的微光,一条本不存在的笔直缝隙逐渐出现在中间,穆尔用力推动,岩壁竟然像门扉一样应声打开。

“很好,太顺利了。”穆尔高兴地拍拍手,“我们赶紧出发吧。”

达格和奥菲莉亚刚要答应,却发现马上传来的细微呼噜声——原来艾尔维已经独自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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