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往事，他也只和现在的女朋友路楠简约提起过。
孙阳不是个善于表达自我的人，路楠听得也很隐约。有一件事情路楠还是搞清楚了的，那就是孙阳是孤儿，有个悲惨的童年。
路楠是个很善良的人。家里的情况，这些她都不在乎，就是感觉他这个人靠实，这就够了。
她对孙阳印象很不错，一米八的个子，不胖却很健硕，像是长期体育锻炼过的。衣着很朴素，也可能和老师工作环境有关吧。但做人并不扣缩，不是那种低俗的。唯独让她心里忐忑的是孙阳对她的态度。
能看出来他对她也是满意的，对她也不能说不好，只是好像缺了点儿激情。虽然她并不轻浮，可毕竟也还是个青年姑娘，需要人关怀和疼爱。她曾听单位同事谁说起过，他在学校就是个狂人，工作狂那种，眼里只有学生。
俩人是去年教师节头一天，经熟人介绍，见的第一次面，算下来到现在也整一年多了。
一年来，约会的次数掐指可数。
每次约会，不是去看电影，就是去南湖公园散步，再有就是去吃小吃，其它她就想不起来了，也许本来就没有。他从来没有节假日带她出去旅行过。
相处这么长时间，也只有数的拉过几次手，而且每次还都是她主动，这让她很是气馁。要去他住处，他也不是很情愿的样子，而且那还都是老妈让去给他送吃的，这个人真的很没良心。
孙阳的屋子倒是很干净，东西也不多，没啥奢侈品。完全不像其他单身汉那样邋遢。这让路楠很满意，她不喜欢太不讲究的男人。
孙阳经常在学校餐厅吃饭，偶尔上街，屋里简单的几件厨具几乎没动过，更别说做菜了。
记得他曾和她说起过，他喜欢简单的生活，除了运动、音乐，就剩下工作了。只有和学生在一起，他才会感觉踏实。假期对他来说是一种别样的煎熬。
路楠也试过一起听他的贝多芬。
谈论起音乐，路楠才见识到了孙阳的口才和痴狂。
那是去年深秋的一个黄昏，路副县长让她来给他送从北京开会回来专门捎给他的烤鸭。
“‘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是贝多芬一生里唯一的一首小提琴协奏曲，位居世界十大小提琴协奏曲之首，被誉为小提琴协奏曲之王！”
“这是贝多芬对他的学生——莱莎·勃伦斯威克的爱情宣言，充满了诗意的乐曲表达了他愉悦和幸福的心情！”孙阳满怀憧憬地说着，脸上浮起一道亮光。
“贝多芬也懂爱情？他也会爱人啊，还以为他只会写曲子，弹钢琴！”路楠故意说道。
“什么话呢。就是圣人他也是人，也会有七情六欲的，孔子不是也说了嘛，‘食色性也’。”
“这样啊，我以为他和有些人一样，眼里只有工作和学生，其他什么都不懂！原来也知道‘食色性也’！”
贝多芬路楠上学时音乐课本上见过的，小提琴家穆特这个名字他重复了几次，她才记住。这首曲子听了好几次，究竟没听出好处来，就是觉得索尼的音质很棒，她还想象过要是放她常听的歌，不知道会是什么滋味，可惜他这儿全没有。
“瞎说啥呢，楠楠！”孙阳纤长的手指从路楠的发际划过。
孙阳是个内向的人。同许多内向的人一样，更多的是“向内”——更加在意自己的精神世界，更多的在意自己的心情，不想改变自己去迎合他人。
他对她并不是毫无感觉，他也不是冷淡的人，不然怎么去面对那些天真烂漫，丰富多彩的孩子们，领导也不会放心地让他宏志班一带将近十年。
每次面对路楠那凸凹有致丰腴的身体，孙阳也会冲动，也会有一些正常男性的反应。只是他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该怎么去安全的靠近她。
人心其实很单纯，无奈人性太复杂。
在崤西这样的小县城，路楠的家境算是很不错的，加上父母的要求也高，一来二去，路楠的婚恋就耽搁了下来。
眼看着身边的同事一个个娶妻生子，嫁人生女，家里父母都着了急。
路楠并没有一般官宦子女那种娇态。容貌虽算不上羞花闭月，但也不会扔到人群里被淹没。家里独女，新乡医学院毕业就直接回县中心医院上班。没几年光景，通过努力成了科室的骨干。
只是她和孙阳某些方面有些像似，都不善于交际。婚姻不疼不痒一直就这样挂着。直到单位的一个热心同事给介绍，才认识了孙阳。处了一段时间，慢慢地，她对孙阳有了些感觉。
看南霁芸在盯着那台索尼。
“那是个二手，淘来的。”孙阳解释道。
其实他没说实话。确实没法说出口。那是他第二届毕业的一个学生家长送的。孩子那年考分很高，在他的耐心帮助下，志愿报得也挺好，最后去了天津的南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