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星疏，月光洒在海面上细细碎碎漾着荧蓝色的光。
肖乾枕臂躺在客房的床上睡意全无，白天发生的一幕幕悉数在眼前浮现——
“怎么，很意外吗？”霍深看着他，唇边的笑意终于消失殆尽。
“不意外。”肖乾说道，“你为了对付我做出什么事我都不意外。”
霍深冷笑:“是吗，看来你早就有这个觉悟。”
“你跟我之间的恩怨你想以什么方式了结都可以，但这跟桑虞没关系，你不该把她牵扯进来。”
霍深挑挑眉:“桑虞？”他问道，“那丫头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等肖乾回答，霍深了然，他缓缓点了点头:“哦——我就说一向不屑与人共处的肖大天才，当初连老头子的头把交椅都不稀罕，怎么就心甘情愿留在了禁区营，原来，也是难过美人关啊。”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磕出一支烟含在嘴里点燃，吐出一口青白烟雾，笑里添了些邪气。
“怎么，看上那丫头了？”
肖乾抬眸定定看向他，开口道:“是。”他斩钉截铁，“所以，不要把她扯进你我那些烂账里。”
他看着霍深，眸中藏着霍深再熟悉不过的苍寂孤绝和隐隐戾气，语气寒凉:“霍深，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你知道我是个疯子什么都豁的出去，如果她因此受到半点伤害，我会让你整个霍家，陪葬！”
“哈哈哈哈哈……”霍深突然狂笑起来，他觉得讥讽又可笑，“陪葬？你敢吗？一个林九川就能让你来送死，如今又多了一个女人，你早就不是当初无所畏惧的那个肖乾了。”
他扔掉抬脚烟蒂捻熄:“你和我，都有软肋。”
他冷呵一声，神情邪气又快意:“真高兴又找到你的一个死穴，还是自己送上门的，真是让人兴奋呢。”
肖乾冷了脸色，微眯的眸子深如寒渊。这样的肖乾让霍深更加兴奋，他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畅快。事实上，能让肖乾露出这种表情是件极罕见不易的事，他们相识多年，唯一一次看到肖乾这样是林九川落在他手里的那天。
而今天，他发现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肖乾，有了更致命的软肋——那只小野狼。
“那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像只爪牙锋利的小野狼，有趣得很，别说你，我都有些感兴趣了。”霍深看着肖乾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嘴上不停继续说着刺激他的话。
“你说，把一只小野狼的牙齿拔光，利爪磨平，看着她一点点绝望挣扎着死去，是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肖乾冷眼看着他几近癫狂的模样，突然觉得这样的霍深跟曾经的他一样，可怜透了。
“你这样是何苦呢？过去的恩恩怨怨就该随着那场火焚尽掩埋，我被心魔困了十几年到头来才明白，仇恨没有任何意义，如今你又何必执着于那份执念迟迟不肯走出来？”
“你闭嘴！”霍深怒吼，猩红的眸子恶狠狠瞪着肖乾，“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教？走出来？不！只要我一天还身在深渊，你肖乾就要一天待在地狱！谁也没有资格走出来。”
“你不是喜欢那丫头吗？好啊，我可以不动她，我要你亲自护送我母亲的骨灰去Z国，然后亲手为我母亲下葬！我要你在她面前磕头忏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