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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何曾世事

三架直升机消失在天际,私人监狱前只留下一片灰烬狼藉。

霍深看着远空中飞机留下的几道云痕,唇角的笑意渐渐消散。

“K,要不要……”一直站在身后的巴伦想请命讨回这个闷亏,霍深抬手示意他不必多此一举。

赤字兵团的确不容小觑,可他还没放在眼里,但他也是个商人,商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没必要为了S国和维卡纳多的破事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她倒是出乎意料的有趣。

就在刚才他说出杰森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丝毫不怀疑下一秒就会被桑虞拿枪对准脑袋。

呵,还真是暴躁的很呢。

“桑、虞。”

霍深看着天边渐渐暗沉的夕阳和五彩晚霞间裹着的那抹几乎要消散的云痕,一丝笑意终是漾了出来,雾蓝色的眸子染上晚霞的点点璨光,又落在发间那抹赤色张扬。

“周克,你见过这么有趣的女人吗?”

站在霍深右侧的周克看了眼霍深,不太想说话。

有趣的女人他没见过,但不请自来炸了霍深家黑市的大门,又来搅黄了霍深的生意,临走还顺走一个霍深费了些心力才抓到的人,撂下一句后会无期就大摇大摆飞走了,如果这样算是有趣的女人,那他还真是生平第一次见。

周克看不太明白这是怎样一系列作死的神操作,可再看看当事人霍深……这见鬼的反应,才是真的有趣。

禁区营的上空三架直升机缓缓降落。

肖乾看着外面熟悉的景色,不甚在意的问:“带我们来这干什么?”

桑虞从椅背里直起身,松了松脖颈筋骨准备出机舱,扔下一句:“我只是救那小子回来,是你自己跟上来的。”

“没人让你救他。”一旁的人淡淡道。

桑虞身形一顿忍不住回头打量他一眼,啧,这个不识好歹的混小子,刚才就该把他从飞机上扔下去。

“你搞清楚,是我救了你。”

那人仍旧保持着望向窗外的姿势,连正眼也没递来一个,漫不经心的吐出两个字,“多事。”

桑虞又倚回靠背上,被呛的太阳穴一阵突突,侧眸看着坐在机舱另一侧的人。

“有件事情你可能不太了解,虽然好巧不巧的我捡了你两次,但并不代表我一贯乐善好施。”

她盯着那颗冷漠的后脑勺,一字一顿的说道,“相反,我杀人远比救人更擅长。”

肖乾眸光落在面前的挡风窗上,尽管耳边传来的嗓音依旧是冷淡至极听不出情绪,但眼前玻璃上清晰映出的那张俏丽面容却带着明显的咬牙切齿,生动又娇憨。

他黑沉的眸底微漾。

桑虞一出机舱就看见早早等候在这的骆寒,阿列从第二架飞机上下来卸了装备交给候在一旁的人,大咧咧的迈着步子过来打招呼:“寒哥!”

骆寒微点了点头回应,远远看见阿列身后的机舱里推出个人,满身伤的躺在急救担架上昏迷不醒。

刚想询问阿列,便看见桑虞从另一架飞机走出来,她身后的机舱里也跟着走下来个人。

那人身形极佳,宽肩长腿利落碎发,宽松的黑色上衣到处凝涸着暗红色,双手抄着裤兜闲散的迈着长腿信步走来,裸露在外的小臂脖颈和脸颊上新旧伤痕遍布,几乎看不清少年的本来容貌,唯有那一双眼黑沉无波深不见底。

骆寒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桑虞走近前:“你那边搞定了?”

“嗯。”

见骆寒视线一直落在她身后,她回身看了眼说道:“这就是我上次捡回来自己跑了的那个,可巧又给我捡到了。”说着下巴朝不远处的担架扬了扬,“捡一送一。”

说完活动了下脖颈,朝骆寒身后的人吩咐道:“江显,把人安排一下给他们俩看看伤。”说完提步朝一栋建筑走去。

骆寒又看了眼肖乾后,收回目光转身提步跟了上去。

肖乾淡定自若的接收着骆寒审视的目光,见他转身离开,肖乾也撇开脸寻了寻担架上的身影。

一阵风送来不远处细碎的交谈声,少女清脆懒倦的嗓音传入耳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放松和娇憨。

“我饿了,想吃红酥饼。”

“好。”

“上次那家的味道还不错。”

“太晚了,下次给你带,这次将就吃。”

“不是我说,你做的红酥饼这么多年一点进步都没有。”

“……”

…………

斜阳日暮,禁区营里同往常别无二致,只是多了两个不明身份的外来伤员。

虽不解桑虞为什么会带这两人回来,但禁区营的人都不敢怠慢,江显吩咐人给肖乾和林九川安排好房间,又亲自给他们检查伤情配了药。做完桑虞交代的事后,刚走出房门就撞见了鬼鬼祟祟扒着门框往里瞧的江叶。

“干嘛呢?”江显伸手捏住江叶的耳朵往走廊扯了扯。

“哎呀、哎哎哥疼疼疼。”

江显松手,不动声色的瞧着自家妹子,那意思你鬼鬼祟祟扒在一个大男人房门口瞧什么呢?

江叶柔柔耳朵,凑近她哥,“哥,你说老大这是什么意思啊?她可是从不许外人踏进禁区营一步,这俩人什么来头啊?”

不等江显开口,她又自顾自说道:“听说里边那个看不出人样的小子就是上次破了我机关从营里跑出去的那个臭小子?”想到这里,她不禁表情恨恨,“哼,绕了一圈又被我们老大逮着了吧!活该!哎、哎……”

话还没说过瘾,江叶右颊又是一紧,江显伸手掐住江叶脸上的一撮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袋瓜里想什么,他们俩伤的不轻,尤其你说的那个,新伤叠旧伤的撑了那么久,现在经不起折腾了,他们既是桑虞带回来的那就是禁区的贵客,你给我老实点别闯祸。”

江叶挣脱魔爪揉揉腮,被看穿心思心虚的抬眼瞅了瞅江显,心又有不甘的嘟囔这:“知道了……看他能走能动的,也不像半死不活啊。”

江显侧眸瞪她一眼,江叶顿时缩头噤了声,颠颠跟在哥哥屁股后面离开了。

屋里,肖乾抬手用指背试了试林九川的额头,又给他掖了掖被角,一手捂着腹部刚包扎好的伤口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穿过静悄悄的长廊,刚走出门,就看见一人一虎立在小别墅门前的草地上,一副此路是我开的模样,把门堵得死死。

一只膘肥体壮毛发油亮的白化孟加拉虎半蹲在草地上打着哈欠懒洋洋瞅了他一眼。

肖乾不动声色细瞧了眼,很有灵性的白虎。

一旁少女长发高高挽起,右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白虎的脑袋,见他出来脑袋微微一歪,唇角扯出一抹似有似无的讥笑:“怎么,刚一得救就惦记着逃跑了?”

“我知道你有点本事,不过上次是你运气好,这次有莫罕在你跑不了。”

肖乾站在台阶上半耷拉着眼皮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人一虎,悠悠开口:“贵营平日做的土匪行当?”

桑虞一愣,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个词,一时大脑当机。

反应了几秒,秀眉一蹙,她到底捡了个何方毒舌!

“会不会说句人话?”桑虞考虑着要不要让江显给这毒舌的臭小子来剂猛药,干脆毒哑了算了。

嗯,还是算了,她禁区营的药可珍贵着呢,就算是毒药也不能白便宜了他。

少年换了身干净衣裳双手抄着裤兜站在门阶上,微风扫过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如深潭般寂静讳隐的眸子,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虽然肖乾脸上伤的不轻一张大花脸没什么看头,可桑虞就是觉得那双眸子穿魂摄魄一般引着人往里跳。这个人,真是生了双好看至极的眼睛。

话得不到回应她顿感无趣,撇开目光转身想走,却听身后传来低沉平缓的嗓音。

“谢谢。”淡的仿佛要散在风里。

桑虞脚下一顿回过头来,少年还是方才的模样,闲散而平静,仿佛刚才那声谢是桑虞的幻觉。

“你说什么?”她表情显得有些迟钝的呆怔,晶亮的眸子微微睁大了些,似是惊讶,又似是求证。

方才还不识好歹一脸不领情的人,竟然对她说谢?

肖乾却懒得再重复一遍,毕竟,这两个字他说着也口生的很。

“你救了他。”

简单的四个字桑虞听懂了,眼前这个傲娇又毒舌的少年在感谢她救了被关在私人监狱的那个人。

她两次救下肖乾尚未换来他和颜悦色,却因为她救了另一个人而对她低头道谢?

可那声谢不似先前的任何一次交谈时少年的闲散无意,她听得出少年是真的在感谢她。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救了屋里的那个人。

桑虞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太久没有接收过别人真诚的谢意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哦,好像是在六年前救下江氏兄妹的那天,江显抱着重伤昏迷的江叶,满脸是血的抬起头对她说了这两个字,谢谢。

从此江显江叶便甘愿留在她身边任凭差遣,随她经历了枪林弹雨的六年。

而这六年里她听得最多的,是在她刀起枪落之际的声声“饶命”,和敌人寒枪相对时不知疲倦的催她受死。

她不知道太久不曾接触善意的人是不是都是像她这样茫然无措。

而当这个两小时前还一身孤绝味道的少年此时站在夕阳的余晖里认认真真跟她道谢时,她忽然就明白她为什么会一而再出手救他。

他太苍寂太空洞,他的眸子深的像是能装进世间万物,可又分明没有任何东西能落进他的眼。

是啊,这种几乎与世界分道扬镳的孤绝,像极了八年前的她。

桑虞不自然的轻咳了声没再说话,留下身后一人一虎仓皇转身离去。

莫罕哈欠连天的瞧了肖乾一眼,起身走到屋檐下离他不远处的地方趴下,扫了扫尾巴下巴搁在爪子上,一阖眼皮,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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