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武凤渊已经打完一整套太极玄卦手,在打坐思索着什么。
这次去菩提山除了看看能不能借到僧兵外,武凤渊还想着一事,若是可以,大可再往东走半日,那便是有天险之称的华山,是时候看看师父他老人家了。
他从木匣里取出浊世剑,用麻布擦了擦,“师父,徒儿来找你喝酒了。”
四人早早地找到了村北的雕像,等待起来,武凤渊无意间看到杨念真发间那枝桃花已有些枯萎,于是自顾自地笑了笑,这女人就是这个样子,想要也不说,他取下别在杨念真发梢间的桃花枝,将那根在姑苏买的雪簪轻轻插在了杨念真发丝间。
几个人都在眺望小巷尽头,自然是没有人看到这一幕,杨念真摸了摸发丝间的那根发簪,冲武凤渊说了一句,“还算有点良心,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早买了,感动吗?要不要奖励我一个吻?”
杨念真又是一个美丽的白眼,不过回头看过来,武凤渊依旧在看着她,杨念真慢慢靠近武凤渊,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立刻把头扭走,武凤渊摸了摸脸侧,闭眼回味了一下,“这也太快了吧,还没感觉到,就完事了。”
武凤渊看着杨念真耳朵上的天蓝色的吊坠,摸了摸她冰凉的耳垂,“这不是之前……”
武凤渊身为北阁剑客,自然有一根象征身份的蓝玉吊坠,之前跟杨念真去朝歌时,跟她一起逛了朱雀街,替她选了这个天蓝色的耳坠,没有别的原因,只是觉得跟自己的吊坠很像,没想到,她还戴着。
武凤渊看着巷子尽头,那个李姓猎手终于出现了。
猎手打扮很是奇特,外衣是竹叶编的,粗糙得很,腰上还别了很多东西,背后有个不大不小的竹篓。
几个人打过招呼后,叫作李大耳的老猎手跟几人嘱咐了几句后,众人就入林了。
林子很大,可能从外面还不觉得,但置身其中的时候,真的难辨东西,四人紧跟在李大耳身后,躲避着杂乱的树枝,林子里有一条猎手们踩出来的小径,一直通到一处全是碎石的地方,李大耳转身跟众人说道,“此处就是乱石岗,再往前走的话,就会有猛兽毒蛇出现了,尽量不要走散。”
几个人纷纷点了点头,李大耳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跟上,申徒奕和狂浪生紧跟其后,走在中间,武凤渊和杨念真走在最后,防备突然事件发生。
四人跟随李大耳先是一路检查了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不下二十多个陷阱。
阳光透过叶隙,洒下一地碎金,杨念真和申徒奕两人都是穿着裙子,在树林中很是不方便,武凤渊一路上给她们把裙子从挂住的枝丫上撩下来就得十次有余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之前在院子里喝茶的老先生曾提到的那种毒蛇让几人遇到了,不过,那猎手李大耳很是眼疾手快,直接捏着蛇脖子就给抓起来剥了皮,这蛇有小臂粗,花纹很是奇特,毒性极强,按理这北方本不应该有这种毒蛇,但至于这林子里为何会出现,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在林子里潜行了一上午,多亏李大耳对林子的熟稔,几人虽然遇上了很多林子里的掠食者,但都被李大耳制服放到了竹篓里,几人约莫走了得二十里地,李大耳跟众人分别,并且给四人指了一条明路。
申徒奕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苦,但还是坚持下来了,武凤渊把她抱在怀里,给她揉了揉小腿,讲了几个笑话,申徒奕总算没有哭出来,当然,武凤渊也给杨念真揉了揉肩,要是再厚此薄彼,没跑又是一顿拾掇。
中午众人都有些饿了,几人找到一块大青石,很宽敞,武凤渊和狂浪生就去找吃的了,杨念真就用几个树枝做了个柴火垛,烧了起来。
申徒奕和杨念真坐在火堆旁,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念真姐,你和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申徒奕看着跳动的火苗,淡淡地说了一句。
“也没认识多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大概是五年前了,他那时就已经有这么高了。”
杨念真想着想着,摸了摸耳朵上那根亮蓝色的耳坠,“记得那时,朱雀街上,明明在被追杀,他却带着我去买了这根耳坠,还跟那个小贩讲了好久的价,明明比我小,却贼的像个狐狸。”
两个女生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纷纷说着武凤渊和她们认识时的事情。
武凤渊和狂浪生没多久就回来了,两人看着两女笑得这么开心,有些纳闷,不过说起来,他们运气还真好,林子深处动物很多,他们抓来一只野鸡一只野兔,武凤渊收拾好野鸡放到了火堆上,正要杀兔子的时候,杨念真死死抓住武凤渊的胳膊,“不要。”
武凤渊没辙,看着这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武凤渊心想,一只鸡四个人吃,肯定不够,可是,武凤渊又看了看杨念真,无奈凑到她脸侧,小声说道,“你要留着它就得一直喂着它。”杨念真想都没想地点了点头,“我喂。”
“晚上你得搂着它睡觉。”
“我搂。”
“那,我搂着你,你搂着它,咱们一起睡我就给你。”
杨念真直接一拳打飞了武凤渊,抢走了兔子,抱在怀里,还拿走了狂浪生摘回来的野菜,喂了兔子。
狂浪生凑到武凤渊身边,“这是什么情况?想让兔子吃饱了好上路?”
“恐怕这兔子真要跟我们一起上路了。”
看着两个女人逗弄兔子的场景,武凤渊和狂浪生对视一眼,一人撕下一个鸡腿,拿着酒葫芦喝了起来,爱咋咋地,反正你们不想杀它就得饿肚子。
时过正午,几人小憩一会后就又上路了,这后半程很是难走,路上不知为何很是泥泞,就像刚下过雨一样。
几人路过一片长满小刺的野林,武凤渊用玄卦手替几人拨开全是针刺的枝丫,若非有武凤渊在,几人的手上都得留上划痕不可。
又走了几个时辰,武凤渊回头瞅了几眼杨念真,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那野兔子竟然从杨念真的胸口探出头来,还有这待遇?
武凤渊撇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申徒奕好像没有了力气,说了句“好累啊,”武凤渊一听,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后半句,“让我也抱会吧。”
然后从杨念真怀中接过了兔子。
武凤渊听后心情极其压抑,这兔子竟然抢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