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怜儿你竟敢嘲笑你家小姐,看来真是太惯着你了。”灵曦美目倏然瞠大,看着面前嘲笑自己的怜儿不可思议的道,眼底有着羞意,也有着轻松。她知道怜儿是帮自己轻松轻松心情,不想自己老是紧张兮兮的。
“小姐,这样就对了嘛,放松心情,别那么紧张,再紧张不都是要说出来的吗?”
“嗯,也是。对了,怜儿,你认识这花吗?”语毕,灵曦将昨日插在水里的花取了出来,递给面前的怜儿。
怜儿接过灵曦手中的花,看了看花的形状和颜色,然后将花拿到鼻尖闻了闻。脸色微微的变了变。抬眸,大大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调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谨,“小姐,这话你是从哪里摘的?”
“在花圃里啊,怎么?”灵曦如实的答道。
“此花名为幽荇,此花在大祁是没有的。其一是因为此花太贵,一般的员外都舍不得那钱去买,其二则是因为此花有很毒的毒性。此花在花苞之时是平凡无异的,但此花在成熟后便是一种药,单用可使外伤好的极快,但此花不能与任何别的具有药性的植物混在一起用,不然将会是一种无解的毒药。”怜儿缓缓道出了幽荇花的性能给灵曦听。
“这花竟有这样奇特?”灵曦大感诧异,虽然知道医界有千千万万的奇特之事,却任然惊讶怜儿手上的幽荇,一朵花居然有这样的功效,的确让人诧异啊。
“嗯,小姐是从何而得到此花的?”怜儿疑惑的将心中的不解问了出来。
于是,灵曦将昨晚的事娓娓告知了怜儿。怜儿听后吃惊的看着灵曦,不想昨晚在自己走后,小姐竟然没有入睡,而是出去散步去了,且还在散步的途中遇到了身份不明的黑衣人。
“但愿此人是善用幽荇,而不是去制毒啊。”怜儿叹道。
“嗯,怜儿,天色不早了,我先去御书房找司空悯了,你就留在风栖宫里不用跟来了。”
“好吧,那怜儿就在风栖宫等着小姐。”怜儿笑笑,自是知道小姐窘迫的心思。
“嗯。”
灵曦朝着怜儿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身走出了风栖宫。
“皇后娘娘,皇上说不想见您。”
御书房外,单喜躬身站在灵曦面前,传递着司空悯的话。
灵曦低下头,蹙着眉头,心里因司空悯不肯见自己而有些堵,想着司空悯该是还在生自己的气。便没有再多想,压住心底不高兴的感觉。抬起头,面色着急的对单喜道,“单公公你再去跟司空悯通报一声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想找他。”
“这……好吧,就这一次。”单喜没办法,只好进了御书房再次通报。
片刻后,单喜从御书房内出来,对灵曦点了点头道,“皇后娘娘,皇上答应让您进去了。快进去吧。”
“好的,谢谢单公公了。”灵曦朝单喜笑笑表示感谢。
“娘娘不必多礼,这本是单喜分内之事。”
走进御书房,殿内寂静的有些压抑。御书房内的纱帐被晨间的清风带起,微浮飘逸。御书房内飘着淡淡的龙延香,带着迷惑而熟悉的味道。
抬眸,灵曦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站在殿内的司空悯。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心底对自己鼓励着道‘灵曦,加油,不就是一个道歉吗?你可以的,相信自己。’想罢,灵曦唇瓣上扬,勾出一抹充满勇气的笑。提步上前,走到司空悯的身后,“司空悯,我……其实那天……”话未说完,便被司空悯冷淡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打断。
“怎么?皇后你不好好呆在风栖宫,怎么突然到朕的御书房来了?”转过身,看向面前的灵曦,凤眸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司空悯薄唇微启,冰冷的话语从唇间吐出。
“司空悯,我知道,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是请你听听我的解释,好吗?”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对自己讲话的司空悯,灵曦心里不是滋味。之前习惯了司空悯对自己的宠爱,面对现在突然的冷落,一阵委屈浮上心底。但依旧将自己今天的目的说了出来。
“解释?什么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事实不就是那样的吗!”司空悯依旧冷眼的看着灵曦,潋滟的凤眸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温柔与宠爱,有的只是形同陌路般的冷眼相对。
“我…其实…其实那天我只是要借着那丫鬟来刺激一下溪妃,我…我并不是真的向口中的那样对你的。我是真的爱你,所以才会容忍不了别人对你的抢夺。我……我其实……”
话未说完,再次被司空悯打断了。只见司空悯冷笑了一声,然后无情伤人的话语便从那薄薄的唇间溢出,“呵呵,你以为朕还会相信你的话吗?再说了,你的解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朕对你的兴趣已经没有了,朕根本就不在乎你对朕的感情是怎样的,你也不必在那里自作多情。”
听着司空悯薄情的话,灵曦有些反应不过来。美目大大的瞠着,眼底在强忍住的泪水示意了司空悯刚刚的话对她是多么的残忍和难以接受。原本粉嫩的唇变得惨白无比,因为刚刚的打击而微微的颤抖着。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裙摆,身体有些不稳的晃了晃。
他刚刚说了什么?他对自己只是兴趣的问题吗?这样说,他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之前对自己百般宠爱和那些生活中对自己的温柔都只是因为兴趣的问题?心里因为这个想法疼着,痛着,连呼吸仿佛也变得疼痛起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心存侥幸的问着,希望这些话就像是以前一样司空悯用来捉弄自己的,但看着司空悯冷淡的不带丝毫表情的脸,灵曦原本期待的心渐渐的下沉着,结果司空悯的一句话直接让灵曦的心沉到了谷底。
“皇后觉得朕是在开玩笑吗?”司空悯斜眼瞟了一眼摇摇欲坠的灵曦,淡淡的反问道。但光光是这一句漫不经心的反问,却让灵曦原本就盛满眼眶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知道了……我当初就不该爱上你,司空悯……”
一句话再次被打断,灵曦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身疑惑的看向身旁弓着身子的单喜。在这种特别的时候,单喜该是知道自己这次来御书房的事会是多么重要,单喜不是鲁莽的人,但此时却这般慌张,看来真的是有大事发生了。
“皇上,不……不好啦,溪妃流产了。”
这时,单喜慌慌张张的冲进御书房内,打断了灵曦接下来的话。弓着身子站在司空悯的面前,结结巴巴的将刚刚漪澜殿丫头告知自己的消息结结巴巴的说了出来。
灵曦听着这消息,顾不上自己的心情。内心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溪妃流产?怎么回事?
听着从单喜口中吐出的消息,司空悯脸色一变,一掀龙袍便大步的走出了御书房,留下呆愣愣的灵曦独自站在店内。
灵曦看着司空悯急急而去的背影,心有些涩涩的感觉,看着司空悯为了别的女人呢而将自己丢下,那感觉是说不出的凄凉。
回过神,灵曦忙跟上已经走出了御书房的司空悯。
“啊……孩子……我的孩子……啊!他不可以没有的……孩子……”
来到漪澜殿,听着里面传来包含痛苦、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灵曦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里面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小,但却有一种令人汗毛竖立的感觉。
漪澜殿外,闻讯赶来的明丞相,满脸焦急的站在漪澜殿外来回的走着。漪澜殿的众太监也战战兢兢的跪在漪澜殿外的阶梯上,内心暗暗的祈祷着,希望他们的主子没事,不然倒霉的可就是他们了。殊不知这次,他们是倒霉定了。
转头,看向站在一旁脸色阴霾司空悯,想也知道,此时他心中该是怎么的。心中苦笑,司空悯对这孩子该是有着浓浓的感情吧?否则他此时的脸色也不会这般骇人。想想,司空悯这样的心情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个孩子是司空悯的第一个孩子。
这时,漪澜殿的门打开了,陈太医从里面走出来,手里端着的盆子内是婴儿的遗体与鲜红的血液。盆子里的血液散发着的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众人的鼻端,提醒着众人这已逝去的生命。
看着盆内的血液上漂浮着的婴儿尸体,司空悯眼睛内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发红的眼睛就这样看着盆子内的那一团血红,耳边传来陈太医惋惜的声音,“唉,都成型了,真是可惜……”心中跟上悲戚万分。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还未出生,便这样离开自己。这孩子是自己期待了那么久的,盼望了那么久的。而他现在就这样离开这个还未来到的世界了吗?自己是和他无缘啊,他对这个孩子的期待有多深,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二十五岁,他的第一个的孩子就这样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消失的让人猝不及防、让人疼痛不已,呵呵难道他司空悯就真的与孩子无缘吗?他是多么的想要一个孩子啊。现在好不容易的有了这么一个孩子,他一直期待着他不久后的降临,他一直以为这死气沉沉的皇宫终于将会有一个小孩来活跃它了,而他的这个幻想却在今天随着孩子的流掉而破灭。
心中因为孩子的离去而痛苦着、疲乏着,这个孩子对自己来说是多么的重要,现在就这样离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