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在教室外看到全过程了好吗？
厉斯爵濒临破功的边缘，忍了忍：“以前见识的太多了。”顿了顿，反击似地强调，“比如你，和我非常讨厌的某个女人，太像了。”
聂梓倩一愣，侧头看他，他说这话，却并没有讨厌的情绪。
聂梓倩理所当然地猜测，啊，原来曾经沧海难为水？
脑海里一闪而过肖旭的样子，转瞬即逝。
对于厉斯爵的话，聂梓倩并没有不爽，反而还很开朗地笑：“那看你对其他女生的态度，估计以前惹过你的女人还真不少。还好，我应该不是最让你讨厌的那一类。”
厉斯爵自然知道她说的其他女生是指米忆蓝。
的确，一个被人欺负得楚楚可怜的人竟然没有引起一个男人的同情和怜悯，也没有让他心中升起保护欲，确实太不正常。
可厉斯爵这几年，把形形色色的真白莲，假毒女全见识了一遍，米忆蓝的各种把戏跟某些人比起来实在是小儿科。
厉斯爵不理她了。
聂梓倩却饶有兴致地望着窗外微笑。
去到幼儿园的时候，就见聂以辰小小一坨，坐在小轮椅里，小手抓着幼儿园的栏杆，在春风中拧着细细的眉心，眼巴巴地望着。
聂梓倩赶紧跑过去。
因为是聂以辰自己要求上学，聂梓倩才送他来了幼儿园。
今天是上学第一天，很明显，小家伙过得不快乐。
老师也很抱歉，说总有调皮的孩子去拨弄辰辰的轮椅，虽然孩子都是无意，可辰辰或许有些受伤。
聂梓倩有点后悔这么贸然送辰辰来，心情沉重地走进院子，就见厉斯爵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立在聂以辰的旁边，身姿挺拔得像棵白杨树。
聂以辰小小一坨坐在他的脚边，很困难地仰着小脑袋，非常专注地望住厉斯爵。
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厉斯爵这个年龄段的男性角色，他歪着小脑袋，乌溜溜的眼珠一瞬不眨盯着他，小孩儿的头脑在静静地思索着。
这个人，不是小朋友，也不是外公，好像和其他小朋友的爸爸一样大。
呀，对呀！
他和梓倩小妈妈一样大哩！
阳光下，聂以辰软嘟嘟的脸蛋有点儿红了，激动又开心，仰着脖子，咧嘴一笑，小孩儿脆生生地喊：“小爸爸！”
聂梓倩脚步一顿，愣住。
厉斯爵毫不知情，四下看了看，幼儿园的孩子都接走了，没有人。
他懒洋洋地低头，见脚边那一小坨正仰着小脑袋，笑得跟太阳花儿一样，他不免内心一抖，这孩子满含期待兴奋，软萌Q弹，纯真懵懂的眼神是......
在叫他？
厉斯爵眉心跳跳，唇角抽抽，溢出一个字：“哈？”
原谅聂以辰这孩子接触的人太少，不太懂肢体语言和表情，还美滋滋地以为厉斯爵这句不可置信的“哈？”是在答应他，
于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诞生了。
聂以辰的大眼睛水汪汪亮闪闪的，得了鼓励，非常开心地点点头，又脆糯地喊了一声：“小爸爸！”
厉斯爵浓浓的眉毛差点儿没抖下来，他怎么不知道单身几年就蹦出了一个儿子？
厉斯爵无语地垂眸睨着脚底下一小朵太阳花，差点没被他眼中期盼的光芒闪花了眼。
小孩是无辜的，但他必须知道，现实是残酷的。
厉斯爵俯身，颀长笔直的腿没有半分弯曲，只有上身倾过去，凑近小孩白皙透红的脸。聂以辰睁着大眼睛，欢欢喜喜看着他。
厉斯爵一手插在裤兜，一手摸住聂以辰的小脸颊，一捏，小孩的脸被拉成了动漫Q版。
“小朋友，称呼不能乱喊知道吗？”
聂以辰囧着脸，嘴巴被他轻轻拧着，一张一合，呜呜了两声，不知道在说什么。
聂梓倩喊：“厉斯爵你别这样，他是......”
后面的话凝在了舌尖，说什么？他是病人，是残疾？
聂梓倩心口猛跳。
“是什么？”厉斯爵仍是弯着身子，听了她这话，扭头看她，眸子黑漆漆的。
手一带，聂以辰的脸也扭了过来，嘴巴还是歪歪的，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看着聂梓倩。
聂梓倩望着辰辰被拉成小正方形却还欢欢喜喜的脸，梗了梗，小声说：“他是小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