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紧锁,她该不会是被自己给吓跑的吧?动手就给季予拨了一个电话,不过没人接,随后就给季骁打了个电话,倒是通了。
“你知道白一去哪里了吗?”
正在吃饭的季骁顿了顿,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耶,我问一下我姐吧。”
向身旁的季予转述了萧臣川的问题,得到答案,回道:“我姐说老白回乡下去了。”
深色的眸暗了暗,她这是在躲他吗?
“好像是白叔叔生病了,她回乡下探病……”看着黑色的屏幕愣了愣,“怎么挂了?”
“萧警官找老白什么事呀?”一旁的季予问道。
“不知道,他没说。”
“哦,这样呀?”
“姐,你有没有发现我偶像和老白之间有什么不对劲的?”迟疑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闻言,季予瞟了季骁一眼,这家伙怎么突然这样问,有些不对劲!看样子肯定知道些什么。
问道:“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我……算了,没什么。”
顿了顿,又觉得不可能。要是真的只是一个幻觉呢?
“小子,你找死是吧?赶紧说!”季予威胁道。
“予呀,怎么又在欺负你弟了?等着哈,还有几个菜马上就好!”
端上一盘菜放好菜,季妈妈看了看没有动静的大门,有些嗔怪地道:“这死老头子都说要回家吃饭了,又不知道哪里去鬼混了。”
“小子耶,发现什么了赶紧说要不然呵呵……”
趁着季妈妈不在,季予那阴恻恻的目光盯着季骁那叫一个渗人呀!直勾勾的,直哆嗦。最终还是将那天看到的情景如实道来。没办法,老姐的淫威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哈哈,这家伙终于还是摁耐不住了吗?啧啧啧……”
季予饶有兴趣,喃喃道:“就是不知道老白是什么态度,不过这事情刚发生没几天这家伙一溜烟就跑乡下去了,这怎么看都有古怪……”
“发什么了什么事?你笑得这么淫荡是怎么回事?”老姐的那个笑容实在是太诡异了。
“你家偶像喜欢老白你看不出来吗?”季予白了他一眼,十分无语。
不过也对,像萧臣川那种情感内敛的家伙,要不是她观察细微,还察觉不到呢。毕竟从一开始他也被放在了有可能成为老白男朋友的候选人之一,故而对他也就多了些关注。
听闻,季骁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
“什么?!!你说萧队、队喜欢老、老白???”
恰逢季老爹推门而入,就听到了这句话。鞋都还没来得及脱就凑上前去,“谁、谁喜欢我家干女儿??我家干女儿终于找着对象了吗?哈哈哈……”
“……”
这大抵就是遗传吧,季家一家老的小的的八卦精神实在……无语……
蜿蜒曲折的小巷蔓延,房屋高矮参差不齐,灰色的天空沾染上了一点淡淡的高级灰的蓝色调,似水浸染的蓝。远远的偶有几朵淡彩色的云朵藏匿其中,空气中带着湿湿凉凉的冷意。
雨水洗涤过的青灰色的瓦房少了些脏乱,墙上的苔藓生机盎然。
屋顶上一慵懒的身影以手为枕,躺在屋脊的横梁上,细软的墨发随意垂落在屋脊两旁,浅色的眸子呆呆地望着那灰蓝色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忽的一细微的声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地方地处偏僻,又荒废许久,很少有人过来。正当她思虑之时眸光一斜,落在屋下的那个身影时定了定,眸子倏地瞪圆。
只见那人站在树下,那满院的杂草没过了他的脚踝,雨水浸染过的绿草将他的裤脚湿润。随意散落的树叶层层堆积,似乎已经有好些年头了。
从这个角度看,透过院子里的树木,她正好可以看到他那线条分明,刚毅紧致的下颚骨,小麦色的肌肤带着力量感。
萧臣川抬步走了进去,但再走进些时,目光触及到那干净整洁的里屋时,怔了怔。
与前院不同的是,这里明显被收拾过。那堆积在角落处的杂草枝干什么的还带着鲜嫩的绿色,应该是刚被人割下来的。
眉头蹙了蹙,正当他疑惑不解时。一声轻微的声响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紧接着他看到一个弓着腰鬼鬼祟祟的身影背对着他正打算逃跑。
“谁!”声音一冷,厉声道。
闻言,背对着他的人身影一僵,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逃跑。
可是这本来就刚下过雨不久,再加上这屋顶的路本来就不比那平地好走。脚下一个踉跄,根本来不及反应,那人直接向后倒去,摔下了屋。
当萧臣川眸光触及那张熟悉的脸蛋时,不假思索,伸出手接住了她。
当他的手触碰到她的身体的那一刻,咔滋的一声,蹙了蹙眉。紧接着嘭的一声,两人应声倒地。
萧臣川贴着地面,而那人则覆盖在他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
愣怔了片刻后,白一这才察觉姿势的尴尬,正打算从萧臣川身上起来时,一只手攀附上了她的腰,将她拉了回来。
“你在躲我?嗯?”
他危险的眸紧盯着她,声音淡淡得听不出情绪。但是莫名的白一总觉得他有些失落。
“你先放开我!”这个姿势要怎么说话嘛?
萧臣川摇了摇头,有些无赖道:“你不说我就不放。”
白一气结,但还是乖乖回答道:“没有,你想多了!”
趁着说话的间隙察觉到放在她腰上的力量松了些许,几乎是毫不犹豫挣脱开他的禁锢就跑出了门外。
萧臣川的目光落在了那左手的手腕处拧了拧眉,甩了甩手,起身,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这一次他不可能就这样放任她离开,要是这次不说清楚,这往后她大概会一直这样躲着他了吧?胆小鬼!也怪他心急了,应该再等些日子的。
等白一跑开了一段距离后,回眸张望了一下身后,见没有人跟上来的时候顿时松了一口气。
抬手抹了抹额上细微的汗珠,转身正打算就此离开的时候,便撞上了一个人。
鼻尖那猛然窜进来的清凉的薄荷味让她一惊。顿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眸子缓缓向上移动,落在那一张冷硬的脸上时微微颤了颤,现在跑还来得及吗?应该是来不及了吧?那么只能……
“嗨,萧警官好巧哦!你怎么也在这里呀?”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这是白一此时内心的真实写照。
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蜿蜒曲折的小巷里天边垂落的微弱的光亮让白一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人越来越冷的脸色。
他眸眼深沉,“你还想躲到哪里去?”
她颤了颤眸子,一脸不明所以,但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大概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脸不红心不跳,回答道:“我没有。”
“那你突然回来干嘛?不是躲我?”他再次逼问。
“我为什么要躲你呀?”
一脸茫乎,完全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更不明白他那一脸阴晴不定是怎么回事的那一副表情,直接让萧臣川气结。呵,这女人到底还想装傻到什么时候?平时也没有见她这么胆小过,怎么一到这事就……
看着萧臣川越来越黑的脸,白一缩了缩身子,好可怕!
“那个,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哈……”
话落,一片阴影笼罩了下来。
四周寂静无声,幽深的巷子将两人的身影覆盖,那个男人将她摁在墙上。
一手抓着她的手腕禁锢在身后,一手揽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上带。就连脚下也没有空闲,以自己的双腿防守,将她的双腿禁锢在其间。
这意思,根本就不容她逃跑。
动作粗鲁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在她的唇叶上辗转悱恻,缠绵不已。
许久过后,他的唇才放开了她的唇。
白一平日里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人强迫了。可是萧臣川接二连三地对她做出这样的行为,她非但不觉得讨厌,反而还有点欣喜。
这个认知打从心底里让白一心里一颤,紧随起来的是害怕、慌乱……
当他松开她的唇的那一刻,白一愤怒道:“混蛋你找死呀!”
可是也只有她清楚她此时的愤怒有多无力。也只有这样才能掩饰她内心真正的情绪。
然而,他并没有理会她的愤怒,手掌划过她散落在脖颈的发丝将其拨开,而后埋首在她的颈窝间,带着些许无奈微微叹气道:“不要躲着我好吗?”
闻言,白一心尖一晃丝丝颤栗,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就弃甲曳兵了,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不可以!
当垂下的眼帘再次抬起时,她的眸变得冷漠,语气也似凝着霜般,她冷声道:“放开。”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萧臣川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眉宇微蹙,“不要再逃避了好吗?”
闻言,她那清冷的眸瞥了他一眼,眸子含着冷意讪笑道:“逃?你想多了,我不是因为你才回来的。看来你来之前没有做好功课啊,我是因为我父亲病了才回来的。”
“所以,与你无关!”
话落,萧臣川眉头一拧。
没等他开口,耳畔她的声音再次传来,她说:“萧臣川,我们,没可能!”
语气坚决又肯定。
顿了顿,又道:
“在你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之前,我们还可能是朋友,但是现在,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萧沉。”
随着那声萧沉叫出声来,他的眸子微微颤了颤,声音低沉,“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刚刚。”
从他手臂上的疤痕,再到那张照片,现在再到这里。无论白一再怎么不敢相信,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他无疑——萧沉。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他问,声音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忧伤。
他的问题让白一有那么片刻的失神,摇了摇头。
蓦地那人眸光一亮,就听见她道:“不,我不讨厌你。但是,同样我也不喜欢你。”
“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她的话像一把刀子似的毫不留情地就扎进了他的心脏里,扎得他生生的疼!黯然神伤,而后渐渐松开了她。她没有丝毫犹豫与他擦肩而过,仿佛刚才的缠绵不过泡沫一场。
放在身侧的手随着那人越来越浅的脚步声渐渐收紧。那本就深沉的眸子愈发地黯淡,深沉得不见一点光亮。
……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坐在餐桌前的男人问。
一旁的妇女见她没有回答,忙道:“一一呀,我去给你把菜热热。马上就好哈。”
如是,白一终是抬眸看了那妇女一眼,道:“不用了,我吃过了。”
话落转身就准备离开,忽又想起了什么般,看着那男人道:“我明天带你去医院检查准备一下。”
话毕转身就走了。
见状,男人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
她平躺在床上,目光涣散,迷离得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灰乌乌的雾气。脑海里那人黯然失色的眸子不断出现,一连出现的还有那往昔的重重……
复杂繁琐的事情让她的脑袋发涨的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既然没有退路,那就随缘吧。
夜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沉默得让人心生冷意。那天边忽明忽暗的月色垂落,落在那院中,将那人的身影拉长。
他僵硬地坐在树下,一动不动的,就好似一个沉默的雕像一般。四下无人的院子寥寂得没有半点声响,一如他黯然深深沉沉的心。
黑色的眸子不见一点光亮,恍若那暮色里最极致的黑,看了只让人觉得心悸。顺着视线看去,只见他的手掌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次日一大早,白一开车带着父亲去城里看病。车行驶在大道上,呼啸而过的风带着一股子冷意呼呼作响。可是那太阳大得却让人心慌,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白父余光瞥过女孩那空落落的手腕时暗了暗,道:“一一,那个手链你得带着,大师说那个是保平安的。”
闻言,白一的目光落在那空荡荡的手腕处时怔住了,而后回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