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楼后,陈望北和安稚圭转到了一个小巷中。
“陈公子,你真的是陆府的人吗?”安稚圭急忙问道。
这个问题在刚才她就一直憋在心里,与刘公子的对话她在不远处也是听到了些,所以很是好奇。
尤其当刘公子看见那两幅画的反应后,更加让她有理由相信陈望北就是陆府的人。
陈望北嘿嘿一笑,“你猜猜看啊。”
那样子,该有多欠打就有多欠打。
安稚圭一扭头,一句话也不说,干脆什么也不问了。
“好了,我怎么可能是陆府的人,你也不用你那小脑瓜好好想想。”陈望北摸了摸鼻子说道。
还说逗逗对方呢,看来人家压根不吃自己这一套啊。
失败啊,陈大杀手。
早就摸清楚陈望北性子的安稚圭一脸胜利的表情,好像是在说,和本姑奶奶斗你还嫩了点。
不过,正所谓世界上好奇心最重的生物有两个。
一个是猫,另一个就是女人。
银子的事情她已经暂且放在了一边,更想知道的是陈望北到底有没有见过陆府的两位小姐。
她这些年可是从街坊四邻中听到了不少那两位的传闻,可是好奇的很呢。
“我看那刘公子的反应,想必那两幅画上肯定是画的是陆府的小姐没错了。你又说你不是陆府的人,那你凭什么能知晓人家的容貌。”安稚圭充满疑惑的朝着陈望北看去。
陈望北摊了摊手,“我不是说过嘛,我昨天见过她们俩的娘。”
这么一说,安稚圭有些印象了,这家伙昨天的确是说过这句话没错。
可陆夫人是陆夫人,陆小姐是陆小姐。
虽然是母女,但和这容貌有何关联?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安稚圭有些不悦的说道。
在她看来,陈望北明显是不想和她说实话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她。
而我们陈大杀手那简直比窦娥还冤,他总不能拿出遗传学这玩意来给安小同学上一课吧。
如果要讲,那还不得从宇宙大爆炸到生物进化论。
一想到这,陈望北一个头两个大。
“总之,你就理解为我是依照陆夫人的容貌加以修饰,换了两种风格凭臆想画出来的陆家小姐就行了。”
“接着。”
刚说完,赶忙从怀中掏出那枚金锭扔了过去。
安稚圭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接住沉甸甸的金锭,眼睛是一刻也不愿意挪开。
这么多的钱,她可是这辈子都没有见过。
有一句话说得好,不好试图和女人讲道理,也不要和女人争论。
若是遇到此类情况,只要递给她们一件心仪的东西转移注意力即可。
前世的陈大杀手虽然单身二十年,但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啊,他可是深知与女人争论下去的结果。
“走吧,第一单是顺利完成了,接下来可要看你得了。”陈望北率先走出了小巷。
安稚圭赶忙拿出一张青色的手绢将金锭小心翼翼的裹好,刚要放到袖中又赶忙停了下来,左思右想后终究还是将它放到了自己的胸口处。
这可不是她小心,而是这钱烫手啊。
银子她都没摸过几次,别说是金锭了。
重新回到了陆府门前,陈望北看着街道上的人群,思索着下一个目标又该是哪一位幸运儿呢。
不多时,一位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被他光荣的选中了。
“不是来这儿都是年轻人么,这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陈望北忍不住吐槽起来。
不过吐槽归吐槽,看那人一脸猪哥样儿,不拿他下手简直是暴殄天物。
还是老一套的搭讪方式,上去就先和那位猪先生套近乎。
“兄弟,我看你一表人才怎么也来这儿应征啊。”
猪先生一愣,“你是?”
陈望北笑了笑道:“别管我是谁,就问你想不想过那第一关吧。”
这位猪先生的防范心理明显就和之前的刘公子差了十条街不止了,赶忙回道:“你这不是废话么,没事别打扰我思考题目。”
哎呦喂,就您这样子怕是想破大天也难蹦出几个字儿吧。
不是咱陈大杀手以貌取人,而是和那几个才俊想必,这位的确是差距有点大啊。
陈望北小声说道:“我这儿有笔买卖,不知道兄弟你接不接啊。”
“滚一边去,要老子说几句话,没看见正忙着呢么。”猪先生一挥手就要推开陈望北。
这时,从一旁传来了一个声音。
“喂,你好了没有,咱们得赶紧,若是被小姐发现了就完蛋了。”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突然跑了过来慌张的说道。
额头上还带着一丝丝的汗珠,看来真的是慌乱的不行。
陈望北赶忙出声制止道:“嘘,小声点。没看见我这儿正谈着呢,二小姐这会在做课业,暂时还发现不了。”
猪先生的耳朵动了动,二小姐?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这俩人难道是从陆府里出来的?
“兄弟,废话就不多说了。若想知道我们小姐的真容,换个地方说话更好些。”陈望北说完便直接离去。
安稚圭看了一眼这位猪先生,随后也赶忙跟了上去。
“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猪先生冷笑一声也走了过去。
当然,他到底是被陈望北的话吸引了,还是被安稚圭的美色吸引了。
这可就难说喽。
到了地方,陈望北直接掏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画卷,打开后拿到猪先生的面前展示起来。
“这幅画,是我们府上的画师为二位小姐所做。若是有了此画,你觉的这第一关还有难度吗?”陈望北笑道。
猪先生一愣,第一反应就是这两幅画卷上的人真是貌若天仙啊。
一时间竟然看呆了过去。
陈望北也不急,每个买家的嗜好有所不同嘛,咱们得照顾人家的感受不是。
“你凭什么说这画上的人是陆府的二位小姐。”猪先生还不算笨,张口就是点明核心。
一旁的安稚圭皱了皱眉头,“你是在质疑我们陆府的人?”
那表情,似乎是在说就凭你这个渣渣也敢质疑我们。
不得不说,安稚圭同学的演技还是很过关的,陈望北悄悄看了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有一晚上的时间,便将那种大户人家丫鬟趾高气昂的表情学的有模有样,还是很有表演天赋的嘛。
猪先生尴尬的笑了笑,“别误会,不是我质疑你们。而是的的确确有点······”
对方硬气的样子,有些让他拿捏不稳了,说话都有点稍显没有底气。
“你看,你在仔细看看。这画上的人,像谁?”陈望北接着说道。
猪先生又仔细的盯着画卷看了看,的确是倾城之姿,而且这种能将人的面容描绘的如此惟妙惟肖的画工他也是生平所见。
但像谁,他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陈望北接着又道:“你看,是不是和我们陆夫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对啊,这么一看你别说还真和陆夫人有那么七八分的相似。”猪先生一拍手惊道。
那可不,就是以人家陆夫人为模板画的,不像才有鬼了。
当然,这话陈大杀手也不可能说出来。
“那是必须的,若不是母女怎么可能如此之像。”陈望北一边收起画卷一边说道。
猪先生一想,貌似就是这个理儿。
若是未来自个儿子长得不像自己,那指不定不是亲生的一个道理。
“我是个生意人,既然二位能找上我,那就当缘分使然吧。开个价,合适的话两幅我都要了。”猪先生正色道。
有了这两幅画,他再回去请个差不多的穷秀才作诗两首,那这陆府他还是不想进就进了?
不过毕竟是经商之人,交易时该如何拿捏这些年还是有些心得。
“一百两。”陈望北沉声道。
猪先生没有直接回话,对方的要价还算符合情理,若是陆府出来的人这点底气都没有那他可还真得考虑一番了。
区区一百两,多也不算多。
若是能一亲芳泽的话,别说一百两,一千两他都愿意出。
“问一个问题。”猪先生笑道。
陈望北点了点头,示意对方说下去。
只见猪先生把目光投向了一边的安稚圭缓缓说道:“不知道这位姑娘,价值几何?”
赤果果的调戏,而且还非常直接。
但在这个男权世界里,女人的地位本就不高。在猪先生看来,安稚圭应该是陈望北的女人。此等姿色,若是能一并带回去收入房中,那想来也是不错的。
陈望北脸色沉了下去,“只卖物,不卖人。不买的话,那我另找下家。”
言罢,直接拉着安稚圭的手离去。
“诶诶诶,兄弟别着急么,我这不过玩笑之词罢了,别当真。钱给你,东西给我。”猪先生赶忙说道。
看来还是一对比较恩爱的小情侣,不过在他看来,没有永远的忠诚。
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过高。
不急,慢慢等着便是。
陈望北仍是一脸的怒气,“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猪先生挥了挥手笑道:“好好好,这是一百两你拿好。”
说完便从怀中摸出了几枚银子递到了陈望北的手中,然后接过两幅画卷。
“免贵姓朱,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还真姓朱啊,失敬失敬了。
陈望北接过银子后并没继续搭话,完全是一副钱到手了你爱谁谁的模样,转头就和安稚圭快步离开了。
不多时,两人便已经回到了杏花巷中。
“哇,好多的钱啊。”安稚圭坐在石阶上看着怀里的银子痴痴的惊呼道。
刚才没有来得及看,这会再拿出来悄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昨天,她还在为几两银子头疼不已,今天怀里就真真实实的躺着上千两。
陈望北坐在枯井旁笑了笑,“按照约定,得来的银子我们五五分成。那五百五十两是你的了。”
“啊?”安稚圭赶忙起身。
随后跑到陈望北的身边说道:“这可不成,我不过是就说了那么几句话。我安稚圭虽然不是读书人,但好歹知道做了多少事,就拿多少钱这个道理。这些钱,都是你的。”
读书人?陈望北摇了摇头,越是读的书多,道理知道的越多。
最后,如何做人就忘得越快。
陈望北轻声道:“这些钱都是你应得的,我们是合作伙伴,昨天不是说好了么。我之后还有些计划需要你帮助实施,这些钱就当是我们的启动资金了。”
“还有,这会儿时间还早,我再多画些。一会你拿着这些画卷去陆府那边,定价就十两银子吧。卖出多少,怎么卖都是你的事,我依旧只分的五成即可。”
安稚圭点了点头,她现在相信只要按照面前这个男人的话去做,她也一定可以做到的。
看着安稚圭眼中的自信,陈望北会心的一笑,“好了,稍等片刻,我这就多画几幅。”
对于画卷的定价,当然是经过他深思熟虑过后。
一切都还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就看之后陆府该如何应对吧。
没把握的战斗,他可从不会去做。
陆府到底如何应对,如今的情况又如何,他必须要摸透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