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微微震愣,像是反应了很久。
终于如愿要嫁给司空雪了。
但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曾想嫁给司空雪,摆脱战场生活,但眼下天界如同一个大染缸,隐隐约约让她害怕。
闻青抬眼,眼前是司空雪清浅的笑颜,就像小时候一样带着神奇的力量抚平她的怯意。
似是看出她的担忧,司空雪低声道“放心吧,以后有我在,谁都不能伤你分毫。”
依然温暖的笑容,让闻青稍稍安心,这样也好,他说能许她一世安宁,她便愿意相信。
“殿下刚说去妖族,是要做什么?”
“魔族和妖族要开战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父王让我伺机争取妖族的支持”
“但是妖族王会答应吗?天界与妖族相隔甚远,似乎没什么好处许给他们”
“如果妖王同意归顺天族,父王便会派兵支援妖族,保证他们领土独立”
“派兵支援啊,还不是让人家俯首称臣,我要是妖王就不会答应,即是归顺那归顺魔族和天界有什么区别”
“正如你所说,天界与妖界相隔甚远,天族不要妖族的土地与奴隶,也不要他们做附属国,只要把分出妖源令八分之一的力量给天族,我们就帮他们退兵”
闻青皱眉,“这么简单,该不是引狼入室吧。”
司空雪笑“连你都想得到的的道理,我很好奇妖王会怎么做选择”
也是,闻青摸摸下巴,琢磨会,突然反应过来“司空雪你再说一次,什么叫连我都想得到,我在你眼里很蠢吗?”
“哎呀呀,脾气这般大,以后过门还得了?”司空雪一脸伤脑筋。
坐骑飞的平稳,霞光渐弱,夜幕低沉,此时静谧安宁,就像闻青想要追寻的幸福,那时她不知将要面对什么,还以为那样的幸福已经唾手可及。
回到青萍坡的时候,闻青拍拍衣裳跳下坐骑,打量眼前恍如隔世,这趟走了如此久,也不知军中一切可还安好。
司空雪告别“就送你到这儿,我打算去妖族了”
闻青道“殿下好走,不送了”
“如此冷漠,为夫好生心寒”
“您赶紧走吧,我甚是想念羌薇唐诗,子离承柯”一顿,闻青继道“还有白童子牧的那匹马,您就别耽误我时间了”
司空雪眉眼带笑,月色下负手而立“夫人好生小气,真是睚皉必报啊。”
闻青有句话酝酿很久总不知该怎么说,见司空雪要走这才犹犹豫豫道
“殿下此行小心些,我……我在这里等你”。
司空雪一愣,影子比天边的晚霞拉的还长些,眸中如月色般波光闪动,他沉声轻笑“夫人放心,届时红妆十里穿好嫁衣,等为夫来接你”
闻青做惯了将军,听到这话脸上一红,转身就往回走。
许久不见满山花草葱郁,此时青萍坡周遭静谧,美的就像谁的梦境,闻青低声哼着小曲,走两步跳两步,心情大好。
没走多远,忽觉空气中有陌生的气息,闻青微微皱眉,她感知不到此人修为,不是毫无修为,就是绝顶高深。
真是会挑时候,司空雪前脚刚走,她人都没进军帐呢,就找上门了。
闻青从地上捻了片石子,悄悄隐没在手,一边开口“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前方夜色悠悠,风吹草动沙沙而响,却是无人。
稍候片刻,闻青道“阁下不愿现身也好,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互相别叨扰”
风中的气息竟逐渐淡去,来人似真离开。
“真是奇怪”闻青嘀咕,真的只是路过吗。
回到军帐,门口遇见早起喂马的白童子,孩子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一脸没睡醒。
原来已要破晓,晨昏相接,闻青心里感慨,随即笑着喊
“白童子”
白童子动作一僵打了个冷战,睁眼看她,突然脸一红转身就跑,动作快的一气呵成。
闻青:???
她不是还在笑吗?但这个笑注定只能凝固在脸上凌乱在风中,因为白童子很快跑的没影了。
闻青一头雾水,回头才发现议事堂灯还亮着。
心下奇怪,蹑手蹑脚闪身进去,诧异的发现四位副将竟齐聚在此,低着头鬼鬼祟祟不知在干什么,她从后边绕过去,也凑上一颗脑袋
“你们在干啥?”闻青好奇道。
羌薇一惊,手里拿的东西差点飞出去,闻青定睛一看,原是天界的传召书,上边密密麻麻写满文字。
“将军您终于回来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子离,他是闻青的左前锋,一手好箭术登峰造极,近来不知闻青踪影担忧已久,此时每个字都似喜极而泣。
“是啊是啊,此番在外逗留的久,辛苦你们了”闻青笑眯眯,眼瞅这个点不睡觉,连最懒散的唐诗都如此坚守,她顿觉自己不在军中是件十分罪恶的事。
“莫不是知道我要来,专门等着吧”闻青试图开个玩笑,缓解下其余几人一脸冷漠的表情。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子离一样好脾气。
“将军,主帅久不在军中,何以稳三军?”承柯张口,还是一如既往像个老父亲,摆事实讲道理,就差让她写个保证书。
承柯继道“先不说您这玩忽职守的罪责,您让洛玉假意冒充好歹走点心吧,他一见白童子就是又亲又抱,白童子都懵了,这咋回事啊,好歹顶着您的脸呢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闻青一愣,她没有让洛玉装扮成自己啊,顿时心里那个火就直冒,怪不得白童自见她像见了鬼,洛玉一直觉得白童子可爱,这回八成顶着她的脸为虎作帐以为白童子不敢反抗,那她成了什么人了?
“这都是他擅作主张,我只说别透露我离开的事,没让他变成我的样子”闻青咬牙,看来要找个机会找白童子说说清楚,这个锅她不背。
“终于承认了,您让他瞒着我们说走就走,这就没意思了吧,这是防着谁呢?”唐诗终于开口,声音冷若冰霜。
闻青本以为只要应付天帝的责问,却明显忘记了还有这几位更加难以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