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去后,纪桦给纪亦棠梳了小姑娘的发式,他以前经常给顾莳敏梳头,现在给纪亦棠梳起来驾轻就熟。
纪桦梳好后又将蝴蝶发簪插进盘好的头发,左看右看满意极了,“这么看来倒是有几分你娘的样子了。”
纪亦棠以前随意惯了,被一番打扮后倒有些拘束了,说话声音都小了不少,“我这样真的好看吗?”
“你娘当年的容貌若是称京城第二,怕是没人敢称第一,”纪桦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伸手轻轻敲了下纪亦棠的头,“况且你爹我以前长得也不差,你怎么连这点信心都没有。”
纪亦棠摸了摸刚刚被敲的地方,心说纪桦怎么和顾朝一样喜欢碰她的头呢。
青樾和顾朝看见纪亦棠的样子一起瞪大了双眼,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
“没有以前好看,”青樾点评道,“真不明白你们小姑娘为什么都喜欢这么穿。”
纪桦见不得他说自己女儿不好看,“怪不得师弟出家了呢。”
青樾听后也不生气,“这确实是其中一个原因。”
纪亦棠见顾朝盯着她不说话,干脆直接问道,“朝哥,怎么不说话,我这样好看吗?”
顾朝笑了,“特别好看。”
纪亦棠想起刚认识时顾朝把她错认成了男孩,故意说道,“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我是男孩了。”
顾朝连忙摆手,“你就别提那件事了,是我不对。”
他们在客栈又住了几天,一是在等纪亦棠手上的伤养好,二是纪桦和青樾在商量纪亦棠以后的去处。
纪桦想要带纪亦棠离开寺庙,他觉得寺庙太苦了,既然他已经找到了女儿,就不能再让娇娇嫩嫩的小姑娘在那种地方受苦了,但青樾觉得纪桦现在居无定所,就算买了宅院纪亦棠还要重新适应一段时间,再说了,他养了五年,凭什么纪桦过来就可以直接带走了。
纪亦棠见他俩又争论起来,就对顾朝使了个眼神,他们两个一起出去了。
“你觉得我是应该留在寺里还是应该跟我爹一起走?”纪亦棠侧过身歪头看他。
顾朝以前觉得这样没什么,但现在纪亦棠穿了女装,就多了那么几分娇俏,他连忙移开眼睛,“这种事应该你自己决定。”
纪亦棠心头一暖,纪桦和青樾虽是在为自己考虑,但他们谁都没有询问她的意见,但顾朝想到了。
“我如果走了,你会不会很无聊,到时候就没有人陪你一起下棋读书了。”
顾朝鼻子发酸,似乎只有纪亦棠是一直在意他的感受的,“我会很伤心很难过的。”
纪亦棠的步子顿了一瞬,她伸出手握住顾朝的手,“那我就不走了,我留在寺里。”
顾朝有些慌张,试着甩开纪亦棠的手,但纪亦棠握的很紧,“你不用管我怎么想的,不用为了我留下。”
“我才不是为了你留下的,我也很想师父的,如果离开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师父,而且我也喜欢有个人陪我读书下棋。”
顾朝牵着纪亦棠的手,心底有种东西似乎在悄悄萌芽,他凑到纪亦棠的耳边悄声说道,“不能和其他男孩牵手。”
纪亦棠毫无察觉,只以为是顾朝又在担心男女之防的问题了,她左耳朵听右耳朵冒胡乱地点头应付。
顾朝见她点头,心中便甜滋滋的。
“你吃糖糕吗?”纪亦棠在一个卖糖糕的摊位面前停住,“我爹刚给了我好多钱。”
“吃。”顾朝看她掏出钱麻利地买了一纸袋的糖糕,“以后有钱了我给你买。”
“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纪亦棠从袋子里掏出一块糖糕,“尝尝看好吃吗?”
顾朝吃了一口,“很甜。”
纪亦棠也尝了尝,确实挺甜的,但她吃不了这么甜的,只觉得腻得慌,就把纸袋塞到了顾朝怀里,“太甜了,我就吃这一块好了,剩下的都给你吧。”
顾朝和纪亦棠在街边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边吃糖糕边看过路的行人。
旁边脂粉摊位上的谈话传入了他们耳中。
“听说宫里有位娘娘就是用了这个味道的脂粉怀了孕,可是真的?”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妇人问道。
那小贩便拿起那盒脂粉道,“当然是真的,婉妃娘娘平日里就是擦得这种脂粉,我这边还有几种簪子也是婉妃娘娘喜欢戴的那种样式。”
那夫人瞪他一眼,“你这小贩用这种噱头赚了多少钱。”
小贩赔笑道,“自皇上得了第十八子后,宫里娘娘们的肚子一直没什么动静,婉妃娘娘这一孕可是把咱皇上高兴坏了,咱们沾沾喜气还不好吗,说不定您买了这脂粉,不到一年时间就能生出个大胖小子。”
妇人听了这话脸色好了不少,也有了几分八卦之心,“宫里都好几年没添小皇子了,皇上肯定高兴啊。”
“何止是高兴啊,都快将婉妃娘娘宠上天了,听说那婉妃娘娘去冷宫里看一个妃子,被那妃子抓了道伤口,皇上就命人把那妃子打得半死啊。”小贩眉飞色舞地讲道。
妇人像是被戳了痛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男人果然都是这般样子,喜欢你的时候对你万般好,不喜欢了就翻脸不认人。”
小贩赶紧左右看了看,“夫人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被抓住可是要砍头的!”
妇人不理他,放下了手中选好的脂粉,转身离开了。
纪亦棠看向顾朝,发现他手里装糖糕的纸袋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而他似乎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