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你不无聊吗？”
最近天气格外闷热，文吉已经在店里溜达了十几圈了。
不仅没有缓解，内心还越来越燥热。
“你少在我面前晃悠几圈，你就凉快多了。”
阿三修长的手从烟盒里摸了根烟，习惯性的塞进嘴里，无风自燃。
旁边的烟灰缸里，已经摁灭了有十多个烟头。
“啧，你少抽点烟，你就没那么无聊了。”
文吉瞥了眼阿三。
视线落在她的脖子上。
“看什么呢，我知道我美！”阿三吐了口烟，眼神迷离，说出的话却依旧膨胀的不成样子。
“说实话，我挺好奇的。”
“你有什么时候不好奇的？问啥啥不懂，遇事怂成狗。”
阿三嗤笑道。
“……”
这大概就是侮辱的感觉吧，文吉摸了把脸，啧！居然不热不烫，应该也不红。
阔以！他审视完自己后，对自己厚脸皮的样子很满意。
然而开口却平淡道。
“我觉得还行。”
一副低调的还为荣的样子。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人，文吉你可以的，做人嘛，就是得不要脸，不错。”
阿三开心的眼里都冒星星了，难得手里的烟烧了大半根都没抽一口。
多久没见过有趣的人了。
“老板娘，我觉得你深不见底，一眼望过去，我看不到你的尽头。”
文吉对她的故事越发好奇了，又开始想旁敲侧击点东西来。
“谁说的，老娘身高173，你往下看，看不到我的脚吗？”
阿三站起来，指了指地下，让他从上往下看。
顺便道：“看见没，到底了没？”
“你这个女人真的是！！”文吉无语了：“就是喜欢扯东扯西，正面回答问题有多难？”
“你懂个屁，我与你说的不是一个问题吗，你的问题我不都回答了？”
小屁孩套我的话，还敢质疑我，我可没那么好惹。
阿三往前走了两步，隔着柜台，文吉也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刚退完，文吉心下恼火，我....
怎么就这么窝囊，还隔着这么远的柜台。
“哎呀呀。”
阿三砸砸舌：“嘁，有些人的嘴是真的硬啊。”
俩人争吵之际，文吉突然觉得一阵冷风吹来，门槛处迈进一只惨白惨白的腿，而且是光脚，脚脖处带着一圈金铃铛，落地就是叮叮当当的声音。
清脆悦耳！
入目就是耀眼的大红色，紧接着一张意外好看，却惨白的脸落入眼睑。
白的渗人，根本没有血色可言，这简直厉鬼还要恐怖。
文吉一愣，随后去端了茶过去，此人的气氛格外异常，他识趣的乖乖站在旁边，没有吭声。
指尖烟雾缭绕，来人的面孔若隐若无。阿三瞳孔微缩，从他进门开始，她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他，眼底的情绪在慢慢酝酿。
“你就是新来的小二？人类？”
“嗯，你好！”
文吉礼貌性的握手，表示友好。
一只惨白没有血色的手掌伸了出来，文吉心里一颤，头大如斗，估计又是个狠茬子，看着就渗人的很。
他回头拼命的对着阿三使眼色，求救。
奈何无人回应，算了，硬着头皮上吧。
果不其然，入手冰凉刺骨，冰块啥的形容，那也太小儿科，这人的冰冷程度，仿佛九幽极寒之地，简直了，就几秒钟的功夫，文吉觉得自己的手已经麻木的没有一点感觉。
“嗯，可以。一个人类而已。这个程度确实不简单。”
“？”
这话说的，文吉满脑子问号。
这边手都要废了，但是为了面子，他故作镇定的把手拿回来，可接下来的话让他忍不住在心里蹂躏这人一百遍。什么乱七八糟的，居然看不起我，开什么玩笑，早晚打爆你。
可面子上还是笑的猥琐低调，格外孙子。
“您还要喝茶吗？”
文吉眯起他的狭长凤眼，谄媚道。
“不了，我只是来看看。”
突然他话风一转，目光直视柜台后的阿三，沉声道：“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目光来的突然，阿三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笑道。
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两人彼此对视，不说话，也不移开目光，看了足足有半刻钟那么久。
文吉悄悄的躲在后边的阴影里，拼命的揉搓冻僵的手，还不忘八卦的看着俩人的对视。
有毒吧，看这么久也不说话，也没啥表情，这俩人没表情起来那周围的温度简直要冻死人了，这也太可怕了。
这是什么主？看起来不弱啊。
这俩人之间绝对不简单。
不一会，文吉已经在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突然阿三笑了。
“秦三公子今日好雅兴，难得公子光临，我这小店蓬荜生辉啊。”
她勾起唇角，和往日一样，随性没有边际，还是那个漫不经心的老板娘。
“有空和我下去走走吗？”
原来此人就是秦淮。
“不了，地府那地方闷的要死，透不过气来，还是地面好，还有早晚之分，每天都能有个盼头。”
阿三摆摆手，低头，大红的嘴唇抿着烟嘴深深抽了一大口烟。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文吉的眼睛里，虽然笑的无所谓，可她这么用力抽烟的样子，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太刻意了。
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脱口而出，一瞬间被硬生生的压回了心底。
“是吗？”秦淮又站了一会儿。
阿三不在搭理他，手里的烟抽的越来越快了。
不一会，她手边的盒子就空了。
这俩人一个人不搭理，一个人不想走，什么意思，倒是说啊。
文吉在一边都要急死了，不说话也不走，硬撑着是什么鬼，嘴硬还头铁。
他也不是想自己瞎操心，主要是这俩人啥也不干，这周围的气氛也太恐怖了把，他擦了擦刚流出来的清鼻涕，忍不住打了个颤。
“你不想说点什么？”
秦淮再次开口道，他的语气很平。
正常人的话肯定都是催促和期待的语气，可他说出来毫无感情，冰冷的让人觉得只是一句陈述句。
“秦三公子想让我说什么？我又能说些什么？”
阿三只给了他一个侧颜，精致的下巴抬起，露出优美的弧度。
透着店里微黄的灯光，隐隐间，下巴正中间的位置露出一道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