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黎冥这眼神,洛颜汐总觉得他知道。而且,知道的不少。
“你很了解,对吗?”
黎冥眯了眯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提起过这几个字了。”
“那可不代表你不知道。”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刚才在楼下听见的。那两个蠢蛋似乎对永生之力十分了解。”
“那你何不直接问他们?”
“因为我想听实话,而非传说。”
黎冥看了她良久,终究还是做出了决定。
“那是一股极其邪恶的力量……”
传闻,世上曾有一座名为太阴的山。太阴山中,住着一只邪恶的凤凰。这只凤凰嗜杀成性,并且擅长蛊惑人心。
人们为了阻止灾难,请来了三大巫师作法,将凤凰封印在太阴山中。久而久之,凤凰怨气越来越大,隐隐有冲破封印之势。人们不得不寻找三大巫师的后人,每隔几百年便加深封印。
然而,巫师血脉流传下来,力量已经薄弱了许多,而凤凰的力量却随着怨气积累越来越强大。
最终,凤凰与怨气结为一体,成了一股力量。
“因为这股力量被封印在太阴山,也因为这力量太过邪恶,因此人们称它为阴凰。”
听完后,洛颜汐若有所思,“你怎么知道?”
黎冥深吸了一口气,内功外放,逐渐凝聚成一个结界,将包厢与外界隔开。
“我当然知道。当年的三大巫师,力量有所不同。他们之中,一人会蛊惑术,一人会推演术,还有一人,你猜他会什么?”
洛颜汐不可思议极了,“你……你是巫师的后人?!天呐,你……居然是个巫师……”
“只是继承了巫师的血脉和力量罢了。放心,东王永远不会穿着黑斗篷,也不会手中拿着个权杖。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句,洛颜汐。”
“什么?”
“太聪明的女人,可不是谁都能合作的。”
洛颜汐笑了,“得了吧。”她正色道,“放心,我知道你信任我才会告诉我这些。我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
黎冥神色有些凝重,“你以为我是为了向你展示我巫师的能力才在屋里的设了个结界吗?丫头,我们低估了敌人的实力。”
“敌人,指的是?”
黎冥看着她,认真问道,“你觉得造成如今这种局面,什么人最开心?”
这一问,洛颜汐脑子又开始飞速运转。
阴凰传说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有心人可以随意编织出谎话来引起人们猜测,引起一些人对永生的追求。
一旦这种局面扩大,那么太平盛世怕是维持不下去了。
人们会为了得到永生而勾心斗角,纵横捭阖,甚至自相残杀。
社会一旦动荡不安,对暗处想要谋权篡位的人来说,无疑是极好的机会。
“可是,我不明白,一旦天下乱了,他想要统一岂不也是难事?想要天下,没必要用这么铤而走险的方式。”
“正因如此,我们才不知道他是谁。或许,他既想要天下,又想要永生。而天下一乱,他可以试着选择。也可能,他两者都不想要。”
“不可能。”洛颜汐直接推掉他这个猜测,“如果都不想要,他就不会挑起事端了。”
“若是……只想阻止我呢?”
洛颜汐想了想,仍是不明白,“我们的一切计划都是秘密的……不对,我们都还没开始计划呢!怎么会有人知道你想做什么,而且这么急着打击你?”
“知道我计划的人……你,我,莫觞,我的两位师父。”
“等等,还有我师父。我虽然没说过具体要做什么,可是我曾告诉过他,我会帮你夺青璃!”
倒是黎冥率先将孤向渊否定掉了,“他身为祥云山掌门人,想做什么二十年前就做了。不会是他。我现在倒是有理由怀疑你师兄。”
“我师兄对天下不感兴趣。”
“可他对你感兴趣。”
话题就这么僵住了。
过了一会,洛颜汐缓了过来,“你……你开什么玩笑呢!从小到大,我只把他当哥哥……”
“可他未必肯把你当妹妹。”
“不可能。这也不能说明他要争这天下呀!”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为了你搅乱时局?据本王所知,你被乐云天暗算后,你师兄为了除掉他,干扰了很多次南北往来。”
洛颜汐无法反驳,所以她打算不反驳,“那要是他的话,我们就不必担心了呀!我有信心说服他。”
黎冥看了看她,不是不信任她,而是他知道,在意的人,就是这丫头的死穴。
“其实本王不觉得是千月酌。”
“你这是什么意思?”
“跟你一样,本王更乐意相信他不是那种人。只是客观来讲,他有这个可能。”
洛颜汐微微一笑,“既然都排除了,那就是你的前两种猜测了。我猜呢,此人的首选是阴凰之力,其次才是天下。或者说,他并不想要天下。”
黎冥轻轻勾起唇角,“很巧,本王也这么认为。”
“好了,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会尽早查出谣言的来源的。”手握青云斋,想查出谣言的来源还不简单?
说起谣言,前一阵子有关洛颜汐的事情,总算被阴凰传说压的没那么火爆了。
“你是想……利用青云斋?”
“当然。它都是我的了,不用岂不浪费?”
黎冥又是轻轻一笑。
当两人撤了结界的时候,莫觞已经等候多时了。既是等着他们,也是守着他们。
“这两个家伙,在下想,留着或许有些用处。”
放下两个已经昏迷的壮汉,莫觞离开了。
“他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落寞?”洛颜汐不解地问道。
黎冥看了看莫觞那不染纤尘的背影,摇了摇头,“心情不好吧。”
“马上就要到帝都了,殿下。”
黎冥明白她的意思,他们必须分开走了。
“知道。”
“今晚我和师娘就留在客栈了,你们先回去。”
“……好。”
用过午饭后,黎冥离开了。
有青云斋在手,老皇帝得到的消息只能是洛颜汐如今在祥云山。
其实洛颜汐等在祥云山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她想,距离帝都近一点,得到东阳皇帝消息的时间就早一点,留给她思考的时间便多了一点。
没错,现在,她在等消息。
同时,她想了无数个可能的挑事者。
无论如何,这个局势对他们来说是利少害多的,如果不能揪出暗中作祟的人,那么他们只能逆水行舟。
不过,最令洛颜汐好奇的是,黎冥究竟怎么看阴凰之力的。
他是巫师后人,那就说明这股力量至少是存在的。那么,得到这股力量,真的意味着得到永生吗?他,想得到永生吗……?
不管他想不想,洛颜汐倒是颇为好奇。
永生,那就是不会死。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呀?可是,这种逆天而为的力量,真的会存在吗?得到了真的就意味着永生吗?
正想着,突如其来的争吵声打乱了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