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传来的马蹄声响,打破了艾九的沉思,让她不得不躲在路旁的草丛中,尽量的掩藏自己,毕竟现在的她可以说得上是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如果被人发现,应该会极其危险!
马蹄声慢慢地靠近,艾九屏住呼吸,等着它的快快离去,可是那马偏偏好像是和她作对一般,在靠近她的地方停了下来,前后徘徊,就是不肯离去。
小心地探出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发现只是一匹马,马上竟然没有任何人。以为自己看错了的艾九擦了擦眼,依旧是只看见了马匹,没有人的踪迹,只不过是那匹马越看越熟悉。
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艾九从草丛中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马的面前,等看清那匹马的样子之后,她的眼睛不由地在瞬间睁大。
竟然是小黑!那次把小黑放在客栈那边就一直忙着其他的事,都忘了还有这么回事,还以为它就这样被自己弄丢了,但是,没有想到它竟然又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在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
又惊又喜的艾九抱着小黑的脖子就是一阵猛蹭,果然人家说马是最通灵的,以前她还不怎么相信,如今看来是自己太愚钝了!
仿佛知道艾九身体不舒服似的,小黑微微低下了身,没有再动,一直等到艾九爬到它背上坐好,轻轻地拍了它一下,它才开始走动,慢慢地加速,一路平稳,没有什么颠簸。
趴在马背上,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抓住缰绳,附在小黑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个地址,就闭上了眼睛,任凭小黑带着她肆意奔跑。
“她走了?”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说话的人却一点疑问的意思都没有,相反的语气之中是满满的肯定。
“恩,走了。应该是半夜的时候走的吧,我去看的时候,她已经没了踪影,屋里边的被子什么的都整齐的放着。”
兰轩想着自己今天早上去艾九的院子看到的情况,心里也不免隐隐的有些烦躁。
“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有些生气的看着兰轩,云御景说不出此时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算了,她要走,是谁也留不住的!我早知道她会走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突然感觉想失去了身上仅有的力气,云御景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不想再说话。
“你就不好奇,她的武功已经大不如以前,不对,应该说是身体大受损伤,现在的她,走路都是问题,又怎么能在不知不觉中离开戒备森严的景王府?我可不认为景王府的那些侍卫和暗卫都是吃干饭的!”
虽然心里有些烦躁,对艾九离开这一件事觉得心里堵得慌,但是,兰轩还是没有失去理性,他在想象,身体大受损伤的艾九是如何从守卫森严的景王府悄悄离开的。
难道是有人接应?好像不太可能,因为这些天艾九根本没有和外界有任何接触,就只是待在那个小院子里,看看风景,睡睡觉,偶尔也会发发呆,那个院子除了她,还有偶尔过去的他们就再没有其他人,这些他可以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那她又是怎么离开的,她的身体不会在一夜之间就恢复如常,取了心头血的人,不死也只会剩下半条命,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没有任何例外!
兰轩皱着眉头,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是又都立即被自己否定,摇了摇头,他实在想不出艾九究竟是怎么离开的。
云御景没有说话,但是心思却一直跟着兰轩的话在不停地转,也在想象着艾九究竟是如何离开,现在又会去往哪里。
突然之间,他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吓了身边正在认真想着事情的兰轩一大跳。
“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看来这次你是真的认真了,那为什么当时你没有阻止她取心头血?”
兰轩看着云御景一下子沉默,虽然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但是还是直接把自己心中的疑问给说了出来,他希望自己能够得到一个答案。
“算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也不是非听不可……”
看着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默,兰轩摸了摸鼻子,有些底气不足的小声嘟囔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阻止,虽然在她那样做之前,我就已经猜到她的做法,可是还是没有阻止!我曾经几次冲动,想要直接对她说,不要那样做,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件事!”似乎是陷入什么不好的回忆,云御景的眉头皱到一起,表情有些纠结,“那次她去云山采药草,我就跟在她身后。因为怕被她发现,所以没有跟太近,等我到达山顶的时候,她已经疲惫不堪,就那样躺在一块大青石上,正式在周身洒了一些药粉。我抱她去出云观,就发现了她的身上的药草。”
想起自己那时看见药草的震惊,云御景微微有些出神。
“去云山采药草,是不是那种药草,那种可以可以掩去血腥味的?”
虽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但是兰轩还是问出了口。
“呵呵,你也猜到了!就是那种药草,不仅可以掩去心头血的气味,还可以掩去它的颜色,一般人是绝对发现不了的,就算是华佗在世,也很难察觉出来……”
苦笑了两声,在他见到那些药草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接下来她的动作了,但是,他没有说出来,更没有阻止,她要救的是她的母亲,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说三道四?
“果然像是她会做的事!不过,她的心头血是给了谁,谁这么有面子,竟然能够让她做出这般牺牲?”
想着艾九平时都是刺猬一般的模样,开始好奇究竟是谁能够让她不惜这么伤害自己的身体而无半句怨言。
“你觉得我会说吗?想知道的话还是你自己去找答案吧。”
一时之间,室内又是一片寂静,两个人都各自想着心事,气氛有些沉闷。
天已大亮,艾叔羽开始去往医庐忙着忙活,可是刚开大门,就看见一匹马停在门前,马上趴着一个人,那人抬起头,他才发现原来是已经离家好几个月的人,正是惊喜之间,却突然发现那人头一垂,趴在马上一动不动,看样子应该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