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紫禁城依然热闹无比,大街上熙熙攘攘,吆喝买卖的声音不绝。
虽活了上万年,但一直都待在深山中鲜少入世的九歌却很不习惯,尽管如此,她依然觉得新奇、有趣。
这样繁华热闹的景象仿佛能填满她清冷寂寞的心。
“难怪晚晚总喜欢来人间玩,的确要有意思的多。”九歌自己低声嘀咕着。
九歌寻了一处安静的角落,施法召出当地的土地公,先是旁敲侧击了最近紫禁城内的大事件。
“九歌姑娘,若说这最热闹的事自然当属云府小公子的婚事了,这小公子福泽深厚,是极有福气的人,将来是能建功立业、安邦定国的人!所以不光整个紫禁城热闹,就连像小仙一般的地仙也都想趁着这个机会沾沾喜气。”土地公说的是一个唾沫横飞,那是将这位云小公子夸上了天。
“那请问这位小公子叫什么名字?”九歌心中已经明白这定然是云淼,但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她当初会在祁山救下云淼,便也是看出了这人命不该绝,可是绝好的命格,平步青云封侯拜相不在话下,若是再有一些助益,死后位列仙班也未尝不可。
“云淼,这名字还是文昌真君所赐呢。”
“我知道了,多谢土地公公。”九歌拜谢,后又追问,“请问云府在哪?我也想去讨杯喜酒喝一喝。”
土地公指明了方向。
山鬼九歌其实无人在意,她是无数怨灵恶鬼汇聚所生,本就难容于天地,更别提各路大小神仙对她的敬畏了,饶是土地公这种地仙那都是有品级,比她要高级的。大家会尊称她一声姑娘,那都是看在三帝之一的冥府阎君的面子上。
九歌心里很清楚,若非阿泽护着,自己也会在当年的诸神之战中被消灭,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她怕给人添麻烦,所以无论对谁就算是对土地公她也都客客气气,好在她性子温和,倒也没什么介怀。
一个人与世无争的过着,若非此次为着云淼,她也不会离开祁山。
“啧啧啧……”云颜跟着九歌来到云府,看到这大门大户的云府,也不禁感慨,自己祖上还真是挺有头有脸的。
越是这样的人家,怕越是容不下九歌。云颜也不知道九歌算什么,但纵观古今,无论是人妖、人鬼、还是人仙相恋,貌似都没什么好结果。
“我就先偷偷看他一眼吧……”九歌对自己打气道。
九歌正准备施法入内,却突然被一鞭子冷不丁地抽到,她虽然不是凡人肉胎,会被伤到,但突如其来却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你是何人?为何在云府门前鬼鬼祟祟。”来人趾高气扬,骑着一匹小红马,手里拿着鞭子,身着红色小袄衬得面容愈发娇俏明艳,简单清爽的造型甚是意气风发。
“我……”九歌本就不善言辞,被她一问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好在也不等到她回来,女子身后已经拥来一堆奴仆。
“格格,您又偷跑出去,王爷已经再三申令,正式成亲前不可再与云公子见面。”追上来的嬷嬷喘着大气,居然还能一字不差地将话说完了。
“少废话,我只是来看看云淼,他最近不是在闭门思过么何况,什么成亲前不能见面的破规矩,我和云淼从小到大一起长大,他有什么是我没见过的!”
“咳咳。”嬷嬷善意的提醒了一下。
滢淇也没在意,利落翻下马,然后将手中的鞭子丢给嬷嬷后径直走到九歌面前,带着几分打量的笑意,“听闻云家小公子因为一个民间女子而拒婚,你不会就是他口中那个心爱的人吧。”
“他拒婚?”九歌欣喜。她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就是云淼的未婚妻,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定然不假。
云郎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因为这个认知,九歌心悦无比,之前所有的一切委屈都不重要了。
“果真是你!只不过我左瞧右瞧,除了相貌不错外也未看出你有什么特别。”滢淇神色倨傲,唇畔含讥,“如果你真爱他,就该好好去劝劝他,这婚他拒不了,否则不光他没了坦荡的前途,就连云氏一族也得要跟着陪葬。也不知道那么一个聪明的脑袋瓜在想些什么,竟为了这点儿女私情做傻事。”
滢淇的话不假,这一点就连九歌也承认,她也算见识过不少朝代更迭,纵然自己不关心,也有一个喜爱听人间事的云晚会与自己说。
人间自有人间的管理法则,总是自己神通广大也无法轻易干涉。更何况,云淼命格显贵,若真因自己坏了他的命格,旁人或许不会责怪她,而是会将一切又推到阿泽身上。
“看姑娘想了这么久,大概也是明事理的人。需不需要我给你们约个时间见面……”
“滢淇,你在做什么!”云淼因为父母知晓滢淇的到来而被逼着出来迎接,未曾想到看到了九歌。
他疾步走到九歌面前握住她的手,是从未有过的急切。
“我能做什么?云淼,我什么性格你不清楚?别以为就你想拒婚,我也不想嫁给你,可这是我们能决定的吗?拜托你用脑子好好想一想。”滢淇冷哼着。
云颜看的目瞪口呆,这姑娘够爽利啊,够彪悍啊!本来看出场还以为是恶毒女配的人设,没想到意外的讨喜?反观云淼和九歌,光从这一幕来看,反倒像渣男和小绿茶的设定,这是怎么一回事,打开方式不对啊!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妥协的。”云淼话语坚定。
滢淇叉腰,气的直跺脚,恨不得拿着手指头直戳云淼的脑门,“榆木脑袋!你自己不要命了,云氏全族不要命了,难道也希望你心爱的姑娘也跟着没命?”
云淼语塞,纵然他舌灿莲花此刻也反驳不出半句,只能别扭的别开头,“我会想办法的。”
“随你的便吧,既然你还活的好好的,我就先回去了。”滢淇话落,迅速从嬷嬷手中抽回鞭子,翻身上马,一如来时迅速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