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风听闻,大怒,便拔出安润忻手中的玄清剑,双臂鹰翅状展开,后退数十步,左脚蹬着大殿雕花擎柱,向前一跃,剑锋指向玄真,玄真见此,便将花间月推到一旁,抽出腰间的玄冥剑,一跃飞到半空,前来应战,花间月抬头望去,只见玄冥剑和玄清剑交相辉映,剑气纵横,几个回合后,二人不分上下。
玄真本是来寻花间月,不愿恋战,便用计挥剑将落风击落在地。
落风吃了一招,落在地上,花间月心中急切,便要赶过来扶起落风,奈何自己全身无力,更有安润忻早已上前来扶住落风。
花间月看着安润忻和落风百般恩爱,心中不是滋味。
玄真看在眼里,便向屈木道:“我们回去”。
随即拉住花间月,花间月挣扎不肯,玄真只紧紧抓住花间月的胳膊。
落风便向花间月道:“你自甘堕落,与此等卑鄙小人为伍,从此我清虚贯与你再无瓜葛,你也不再是我师妹”。
安润忻却劝道:“瑾瑜尊长不过是为人所利用,那日在万清楼时,她还如此有心,落风,你万不要这么绝情,况且我知道瑾瑜尊长自小爱慕于你,若不是我,可能你们二人早就双宿双飞了”。
落风挥手道:“你天性纯良,怎知人心会变,况且那日在万清楼,她不过是来盗取玄冥剑的,如果只因爱慕我,来伤害你,便更难原谅”。
花间月挣脱着玄真的手,流泪向落风道:“变的不是我,是你这清虚贯,是芙蓉锦将清虚贯毁了”。
落风怒道:“润忻一心为你说话,你竟是非不分,如此冥顽不化,罢了,你随他去吧,只是这玄清剑不能再落入你手,今后如要相见,我便不会这么客气了”。
落风言毕,立起身来,不再与她言语,扶着安润忻往里间去了。
花间月立在玄真身旁,早已泪如雨下。
玄真见状,便拉起花间月的胳膊,一跃而起。
在马车里,花间月瘫软的靠着马车的板壁,玄真盘坐在正中央,双手放在膝上,面色铁青。
花间月轻声道:“你为何要来救我?”
玄真睁开眼睛,淡淡的道:“你是我的人,生死只有我定,更何况你是为了扶若才遭此难”。
花间月道:“扶若公主将死之人,仍有那么多人惦念,而我却是什么都没有”。
玄真听闻,便道:“一无所有的人更该知道珍惜自己的性命”。
花间月向玄真问道:“我的命攥在别人手中,如何珍惜”。
玄真便道:“你的师兄落风俨然不将你放在眼中了,你若随我回月华阁,不再起异心,我会将你体内的蛊毒清除,还你自由之身”。
花间月没有做声,她已然有些心灰意冷了,她心心念念的人,竟对她如此绝情。
马车驰向月华阁,几个时辰便到了,花间月在马车中因为药效的缘故,沉沉的睡着了,玄真将她抱回寝殿的时候,众侍者皆异常诧异,按理说这花间月违背主命,必然是要关进静室,或处死,或处以刑罚,然而却是如此景象,玄真对花间月的态度已然不言而喻了。
玄真将花间月送回寝殿,坐在床榻前,花间月安然的睡着,睫毛因泪水粘在一起,满面泪痕,玄真用手帕子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又坐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走到门口,吩咐曳茵和梅晏道:“你们二人守在这门口,不可再有差池”。
二人拱手道:“是,玄主”。
玄真走出游廊外,看着外面天朗气清,心中莫名的愉悦起来,便进宫去了。
且说花间月睡在床上几个时辰,睁开惺忪的睡眼时,模模糊糊的看见周围熟悉的景象,银红的薄纱帏帐遮幔,案前摆放着琴,书架上堆着磊磊的剑谱和典籍,焚着清蜜紫檀香,丝丝缕缕的香气流散到房间的每个角落,这味道玄真的身上也有,也是花间月最厌恶的味道,这原是玄真的寝殿。
花间月见状,急忙立起身来,却看屋里并无别人。
遂推开房门,此时已近黄昏,昏黄的阳光撒到花间月的身上,花间月遮住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放下手。
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梅晏和曳茵,遂问道:“玄主去哪了?”。
曳茵因为花间月使自己身受刑法,心中嫉恨,遂恨不能将她送进静室。
曳茵面色漠然,不肯做声。
梅晏便道:“玄主去了宫中,让我和曳茵保护你”。
花间月心想,何来保护,不过是软禁罢了。
花间月遂走到台阶下面,她不是愚钝之人,玄真之心,众人皆知,自己怎会不知道。
若说玄真对自己有意,却言语之间多有讽刺,若说对自己无意,每次自己涉入险境,都是他来相救。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虽道无情却有情,使人捉摸不透。
不过花间月并不想琢磨,她从来没想过和玄真会在一起。那玄真日后必然要娶凤鸾公主,她虽和落风再无缘分,也绝不会给人嫁做妾室。
花间月坐在台阶上,拄着胳膊,看着四方的庭院,坐了一会儿,花间月便立起身来,往后面走去,曳茵见状,急忙拦道:“玄主吩咐,你不可出了这院子”。
花间月回身笑道:“玄主说我不能去我自己的房间吗?”
曳茵听闻,只得跟了来。
花间月便来到自己的房间,曳茵紧随其后。
曳茵道:“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成为月华阁的主人吧,玄主很快将与西梁凤鸾公主大婚,那时你连婢女恐怕都不配做了”。
花间月听闻,便回头笑道:“我能不能成为月华阁的主人我不知道,但你铁定这辈子在月华阁只能是奴婢”。
曳茵气噎,咬着嘴唇恨恨的道:“哼哼,梅香拜把子,你又比我高贵多少”。
花间月回道:“我自然不比你高贵,但在玄主眼中,我必然比你高贵”。
曳茵冷笑道:“我就看着你从高贵的云端摔下来”言毕,摔门出去了。
当日,花间月同曳茵一同照看扶若公主,扶若公主不喜曳茵谄媚奉承,做事便只差遣花间月,后来,扶若公主愈发信任花间月,便对曳茵不闻不问,跟着扶若公主,自然能得到玄真的信任,地位便可一跃而升,因此曳茵心里便嫉妒花间月,时常言语讥讽,后来。花间月更和扶若出逃,导致自己受刑罚,私自逃走,回来后,竟又得玄真珍视,虽然自己并不爱慕玄主,但花间月如此受重视,却使曳茵心内不平,因此,曳茵心里对花间月从忌惮变为妒恨,意欲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