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一板砖拍下去,“白青惠“便立时倒地不起昏了过去,奇怪的是头却没有流血,只是擦伤。
李药师说道:“宁老大这板砖拍人的技巧越发的手艺纯熟了,力道拿捏的刚刚好“
王宁却说道:“拿捏个屁,本没想拍他,这么美的胡人小娘子,我那里忍心?,正看的出神,一只花猫却从脚边跑过去,一个趔趄,身子不稳,差点摔倒,好巧不巧,正拍到她脑袋上……罪过罪过“
李药师摊摊手,说道:“现在咋办?,你夜半杀人,还是个美人,辣手催花宁老大,这个江湖浑号送给你正好合适”
王宁站在“白青惠”身侧,凝视了良久,嘴里滴滴咕咕,便说道:“要不先……后……,你以为如何?”
李药师闻言,说道:“多年未见,你仍是如此邪恶啊?,不过……,我很喜欢”
王宁却说道:“我是说先把她扶起来,后再喂点水,没准她就醒了……”
原来如此,想看点精彩节目的李药师,心下稍稍的遗憾。
王宁正要去扶那女子,可那女子自己却幽幽的醒转,王宁乘他将醒未醒之时,自袖间掏出绳子,把那女子绑了个结结实实。
李药师看着王宁的这一顿操作,口中啧啧称奇,便说道:“做事做全套,宁老大居然还随身带着绳子,还是牛皮绳子,感觉是个惯犯啊”
王宁说道:“惯犯个鸡儿,这是用来栓驴的绳子,今日刚好带着”
两人在这边插科打诨,那边已经醒转的女子,已是羞的满面通红,你倒是为何?,原来这二货王宁的绑人手法,正好暴露了那女子的傲人身材,那女子,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低着头,用长发遮住胸前,说道:“我不是白青惠,快快放了我,不然……,不然我死给你们看”
诸位看官,隋时的女子可不穿bra,内里只有一件罗裙或褶裙,类似现在的纱裤,个中情味,可以脑补。
王宁问道:“白青惠是何人?“
李药师和和被绑的女子异口同声道:“一个妖女……“
李药师啧了一声,说道:“既然知道白青惠,那你也是光明神教的人吧?,光明神教里除了沈潇雪沈前辈,可没有一只好人,你是辣个,速速招来,不然……“
那女子低着头,羞的几乎快要哭出声来,弱弱的说道:“我是赫连菲菲,确是神教之人,只是今天来此,并非……,并非要害你,是要来谢你,并求护法大人保护,白青惠那个妖女要杀我……“
李药师听的一头雾水,怎么就护法大人,自己什么时候和光明神教扯上关系了?
于是便问道:“护法大人是什么意思,我和你们光明神教可是仇敌“
赫连菲菲说道:“护法大人有所不知,两年前教主虬髯客便封你做了大护法,位列左右护法之上,仅次于教主,教主还说,两年之后你必回长安,那时再正式就位“
李药师一想,好个虬髯客,得了大藏光明经,便顺手的把光明神教也收入了囊中,还封我做了个大护法,兄弟就是兄弟,肥水不流外人田。
便问道:“你们教主现在何处?,你在教中又居何职?,那个大护法有没有工资,不,有没有月俸?”
赫连菲菲回答道:“教主和大供奉等人去了西域,菲菲也不知现在何处,菲菲就是一个婢女罢了,不值一提,月俸嘛,这个要看白青惠了,现在长安神教之中,妖女说一不二”
两人一边说着话,王宁一边替赫连菲菲解开了绳索。
李药师听完赫连菲菲的回答,也不说话,三人一时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倒不是李药师故意如此,却是李药师从蜀地至长安的这一路之上,沾上了一个坏毛病,就是时不时的出神,明明正在吃着饭,可能手里正拿着筷子张着嘴,便就像一个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不一会,又继续吃饭,常惹得附近的食客以为他是个傻子。
还有时正在小解,手里正拿着喷头,便几个时辰一动也不动,在荒郊野外,时有被飞鸟长蛇看中,险些就弟弟不保。
李药师此时就张着嘴,抬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其实也不知他是不是看着月亮,就只见他昂着头,张着嘴,好像是在等着下雨漱口。
王宁和赫连菲菲两人也不好打扰李药师,便一直等着,不一会,李药师闭嘴低头,晃了晃脑袋,说道:“天要下雨了,我们屋中再谈吧”
王宁说道:“这天上星子密布,明月当空,怎么会下雨?”
赫连菲菲也是一脸的疑惑。
李药师转身向内院走去,也不管他们二人,王宁却向赫连菲菲问道:“你是如何到得我家花园的,翻墙还是轻功?,我看你弱弱的瘦瘦的,没想到还是个高手”
赫连菲菲弱弱的回道:“你们家花园假山旁,围墙上有个大洞,三丈多宽,你不知道?”
王宁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是狗洞”
李药师在前面走着,路遇荷塘边,便在荷塘边的亭子里坐了下来,夏夜的荷塘在月光里仍是黑黢黢一片,只有荷叶上微微的反光才看得清大概的轮廓。
三人坐定,李药师念道:“荷叶五寸荷花娇,贴波不碍画船摇;相到薰风四五月,也能遮却美人腰”
赫连菲菲弱弱的说道:“护法大人,现在已是六月了”
“哦……,无妨”
想装个B却被瞬间打脸,天黑夜半,也看不出李药师是否脸红。
接着说道:“菲菲啊,白青惠为何要杀你?”
赫连菲菲坐正了身姿,想了一下,便说道:“前朝北周武帝宇文邕灭佛以来,佛教式微,道教虽也有损,但还算保全,灭佛灭道独尊儒家,给了我们光明神教一个发展的机会。
可自隋帝杨坚登基以来,佛教日隆,有渐成国教的迹像。
相传杨坚出生时,其母吕氏,梦苍龙据腹而生,生得目如曙星,手有奇文,俨成王字。
后来有一老尼对吕氏说,此儿贵不可言,但须离开父母方得长大,贫尼愿为抚视。
吕氏便托老尼抚育,这老尼只是单身一人住在尼庵里,外出时便托邻人代为照看杨坚。
有一日,这老尼外出,一个邻媪进庵,正在抱弄着杨坚,却忽然发现他头生双角,满身隐起鳞甲,宛如龙形,邻媪吃惊,叫了一声怪物,便向地下一丢。
恰好这时老尼归来,慌忙的抱起杨坚,口中呐呐的说,这一丢,迟他几年做皇帝”
王宁插话道:“慢来,慢来,菲菲故娘,编故事呢?,这和白青惠要杀你,有何干系?“
赫连菲菲白了王宁一眼,继续说道:“这杨坚当了皇帝,便深信自己是得佛保佑,还常说,我兴皆由佛法,于是佛教日益昌盛,你倒如何,佛教昌隆,道教儒教便要式微,我光明神教也没了存身的空间。
白青惠此妖女欲要大兴神教,必要与佛道冲突,这有违我教教义,我欲劝阻,她便要杀我,还请护法为我做主……“
赫连菲菲说着说着,便又要抹眼泪,李药师最是受不得女人泪,便说道:“我倒是什么大事,佛道之争罢了,佛教本是传自西域,光明神教也是传自西域,只是佛教经典众多,又有汉译的经书,尚好流传,你们光明神教有什么?“
赫连菲菲弱弱的说道:“不是你们光明社教,是我们光明神教,我们有……光明神盘“
李药师哈哈大笑着说道:“不管是光明神教,还是日月神教,还是天山童姥,听着都像是邪教,魔女,小菲菲,你可不要忽悠我“
“属下不敢……“
三人说着说着,本是晴朗的星空,便真的落下豆大的雨滴来。
那雨滴像是串成串的珠子,一串串的从天空里掉落,李药师看着天空里的雨,讷讷的也不说话,身边的荷塘里,雨打荷叶的声音“啪啪“做响,蛙儿也不再呜唱,只有急风和着骤雨。
三人坐在亭子里,看纷纷飘落的雨。
雨像极了这个乱世,谁也不能置身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