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头发,褶皱干枯的面庞,干瘦的身躯,本是颐养天年,安心养老的年纪,却手握灰褐色拳头大小的岩石,拼命朝着一个长约一丈的,碗口粗的,怪花液涂抹木棍制成的长矛胚子上,进行摩擦打磨。
老者手中的岩石粗糙不堪,呈多棱形,多面光滑如镜面,似是被磨平所致。
这名老者叫石,除了他之外还有数名老者做着同样的工作,不过却没能拥有石同样的手艺。
工作的地方很简陋,在墨山缓坡中开挖而出的平地,垫上一些像是打磨过的碎石子铺平而成。
周围有几个和老者手中同样材质的大型不规则巨石,足有一人之高。
上面残留明显非自然形成的痕迹。
突然专注于打磨的石,听到有人在在呼喊自己,摇头望去,是不远处的一名同为手艺人的老者,此刻正放下手中的事,示意石看向某个方向,接着就又开始忙碌起来。
石疑惑的依照方向望去,见居然是以墨山酋长为首的三人朝这走来,喜色不由开始积蓄在褶皱的面庞上。
石的双目此刻泛出血丝与混浊,但并不老花,看清三人的面孔时,就要展颜而出的笑容,硬生生的又给逼了回去。
人老成精的他,一个不确定的想法在心中滋生。
上前数步,待三人走到近前,石对着墨山酋长单漆跪地平视前方直言
“酋长,还需一日,狩猎所需的将打造完成”
墨山酋长闻言直接皱起了眉头,而身侧后的李清也皱起了眉头,不是说石的进展慢了,反而进度比李清预计的还要快了不少。
石的敬业程度让李清汗颜,自从李清将此重任托付给石后,石就不曾合过眼,李清也曾劝阻过,可却被石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我老了,能做的事情本就不多,就让我还能为部落做些事的时候,多做些吧!”
当时的李清,也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心情,听完这老人的这一番话。
可就算石的不眠不休,手艺人们的全力赶制,时间还是赶不上。
石没有抬头,像是在汇报工作,将现在所完成,未完成的一一进行简单说明。
待石说完,墨山酋长直接将石从地上托抚而起。
就在此时李清却插话
“石老,你说制备的盔甲已经完成,那么可以将我的那一套,取来先给我看看吗?”李清话语很谦逊,像是对着自己的长辈般,寻求意见。
石闻言无声的笑了,褶皱的面庞虽然感觉难看,却莫名觉得温馨。
石眼神看向墨山酋长,似是寻求建议,见墨山酋长点头,这才对着李清道。
“没有问题,等我一下”
说着就朝着某个方向走去,像是害怕李清等人等待时间过长,步伐的频率较之平常快上了许多。
朝向石的前进方向看去,十五丈远左右,一个简易的大石屋,无门,从李清这边望去,可以看到里面陈列着很多东西,种类很少,却有一些黑色盔甲,用着简易的木质柜架整齐的陈列在上,很快就见石从其中一个木架上取出一套盔甲走了回来。
近前,李清伸手接过,并没有想象般沉重。
有些迫不及待,看着堆拢在一起的盔甲,李清直接席地而坐,顾不得脚上漆黑沾满泥土的脚,直接从一堆中翻出与之对应的部位,穿戴了起来。
咦?
刚穿戴好脚部的李清,狐疑的神色望向石。
还未来的及开口,就已听到石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是凉龙兽的兽皮,温凉且散热极快”
李清看着石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也没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嘴角也不自觉变得弧度夸张。
石看着李清不自觉间也跟着默默点头。
这凉龙凶兽的兽皮,族中可是没有储备的,因为不具有保温效果,也就是他觉可能有些用处,在早年,部落狩猎到凉龙兽时,因为没什么价值,他就很轻易的留下一份,鞣制过后放在岩洞也都快数十年了,最近翻箱底时给翻了出来,都遗忘的东西,没想到现在却有了用处。
有了石的解惑,李清心中也有了大概,蓝翎草他是知道的,当初大山穿着的盔甲内就是使用了这种草,这草天生寒性,会不断散发出凉意,而这草也是长的像蓝色鸟的翎羽,又和羽毛相似具蓬松柔软和复原性,所以叫蓝翎草。
因为蓝翎草直接接触皮肤会出现皮肤瘙痒的症状,短时间没有问题,可长时间那绝对是忍受不了的。
所以李清不得不放弃了蓝翎草凉这个特性,选择了蓬松柔软和复原性,没想到石使用的凉龙兽皮,却是很好的解决了问题。
接着是裆部,这裆部护甲做的有些厉害,原本就很坚硬的怪花液凝固体,能打磨光滑就已经很厉害了,他只是与石提出自己的想法,石居然真的就做出来了,虽然粗糙了些,可这里的工具本来就很原始,在没有充足工具的条件下,一双手一些简单的打磨工具,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办到。
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
李清在心中狠狠的赞叹了一句。
裆部和大腿部的连接处使用了另一种兽皮,裆部做成了三角状,正前方如同门扇,最左和最右,上下都有两个转轴,合上后,最左与最右都会露出不足一公分宽的缝隙,裆部正前方的部位,利用怪花液,牢牢粘在盔甲上,覆盖上怪花溶液,露出有六条长约十公分带孔的兽皮条,两边错位各三个,与之对应的是在皮条对应口之处,十五公分的位置上,各边都有三个挂钩。
护腿内部兽皮与裆部大腿根部内部的兽皮是利用兽皮直接粘连在一起的。
护大腿的部位也是一样,因为长些,所以转轴多了一对,皮条也多了两组。
弄明白怎么穿后,李清犹豫了一下,提起裆部的护甲,直接将腰间的兽皮解下,迅速胯部张开,将盔甲裆部迅速卡在了,脱离兽皮还没来的欢呼一秒的裆部位置。
这时的李清才不慌不忙的开始,将裆部护甲穿着上。
他刚刚当然不是因为害羞和害怕,都是爷们,他怕啥,再说了他对那啥充满了自信,他又为啥要怕。
这是因为裆部的位置就应该那样穿,才气派,高大上嘛。
石并未觉得李清的举动有什么异常,见李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后,直接开口道。
“这用作固定的兽皮,我使用了岩甲凶兽的皮,这凶兽皮糙肉厚,表皮十分的坚硬,如同岩石,不过在我无意中发现,这岩甲兽皮,剥离表面的岩甲层后,剩下的皮经过鞣制后,却十分的耐磨,紧实而且拥有强大的弹性”
李清闻言直接瞪大了眼,他从始至终他都小了这个老人了,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并非计较这些东西的时候了。
有了前两次的穿戴经验,李清很快就将身下的盔甲穿戴整齐,还别说,就连手手套都打造了一副,不过却只是兽皮进行缝制的而已。
最后就差头盔部分了,头盔是黑的,多数都是封闭的,就连目光的部分都是封闭的,这是李清当时说的思路,石将这做的让李清满意到不行,一百八的弧度视角,三指宽,利用怪花液的通透特性,此时对于视线的阻碍基本等于零。
鼻孔的呼吸处,口部,双耳部分都留出了很多不大的孔洞,所以除了头部有了些束缚感外,并没有其它不舒服的感受。
甲与甲关节之间都是利用兽皮相连,全身被守护的感觉,居然让李清多了几分安全感。
盔甲很完美,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就造出,虽然怪花溶液易塑性占了很大一部分,可石的功劳也不可抹去。
不过再好的盔甲也不过是一个龟壳罢了,如果没有锋利的爪牙,此行依旧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