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众官纷纷向梁相请安辞行。临行前梁相又逐个说了一些抚慰之言,众官诺诺称是,忐忑不安地离开了梁府。
州尉洪源、州丞陈泰却未急着离去,而是随梁相来到了梁府后院一间极其隐蔽的内室。内室中陈设简单,梁相按动门后机关,墙上一道暗门缓缓打开。暗门后是一处封闭的密室,密室六米见方,灯火长明,中间摆着三张八仙椅,一张方桌,桌上茶水已经备好。三人在椅上坐定后,梁相倒也未急着谈公事,而是先聊了一些官场琐事和江湖趣闻。
不久后,一人从暗门而入,此人脸型瘦削,腰杆笔挺,青色劲装,英气勃勃,正是大公子梁坚。
梁坚一进密室便向梁相禀报道:“爷爷,闲杂人等均已离去,孙儿已命人布在周边,以防隔墙之耳,请您放心。”
梁相点了点头,将手中握着的两枚金胆丢在桌上,问洪源道:“庄园里的神草长势如何?”
洪源答道:“长势旺盛的很,之前还零零散散,现在已连成了片,老太爷要不要亲自去庄园里瞧瞧。”
梁相摆了摆手,说道:“罢了,老夫这把年纪,受不住那里的味道。临行前,丞相特意叮嘱,一定要把神草照顾好,此神物有夺天地造化之能,是咱们将来图谋大事的关键。”
洪源道:“卑职知道神草金贵,一直全力保证肥料供应。庄园那边,大老板照应的井井有条,卑职隔一段时间便去庄园查看一次,到目前为止还未发现有任何差池。”
梁相道:“用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江湖人物替我们办事,多少都担着一些风险,但眼下的确没有更适合的人能够替代她。下次见面,你替老夫谢谢大老板,只要能够保证神草供应,诸葛丞相自然不会亏待于她。”
洪源道:“遵命,卑职一定转答。”
梁相又问陈泰道:“莫木生上任以来有什么动静?”
陈泰躬身答道:“回老太爷,莫木生到翼州就任后,一直深居简出,与外界接触甚少,所下政令皆是一副公事公办之态,无丝毫变通腾挪的余地,极为刻板。以前方大人在任时,征税时的“火耗”、征粮时的“漏斛”定的是四六开,现在莫木生倒好,直接下令“火耗”、“漏斛”全都由官府自承,禁止再向百姓摊派,这不是断了咱们自己的财路嘛。他这一折腾,连卑职手下的税吏都不干了。没人下去征税,税银、公粮就更是没有。到时朝廷怪罪起来,看他如何解释。”
洪源也跟着说道:“这莫木生还真是个一根筋的愣头青,半点为官之道都不懂。朝廷居然用这样的人来执掌州郡,就不怕捅出篓子吗?”
梁相问道:“老夫之前吩咐你们准备一份厚礼,找个合适的时机去拜会莫木生,你们去了没有?”
陈泰答道:“老太爷吩咐的事,卑职哪敢怠慢。莫木生上任后的第二日,卑职便亲自精心挑选了夜明珠三颗,西域顶级虫草一百斤,玉麒麟一对,黄金一千两,纹银三千两作为见面礼,与洪大人一道前往太守府去拜会他。哪知莫木生丝毫不通情理,不仅将卑职所带礼品拒之门外,还狠狠地斥责了我们一顿,让卑职二人颜面扫地。”
洪源继续道:“老太爷,卑职对莫木生可说是毕恭毕敬,他来青云城上任时,卑职带人出城五十里去迎接,他就任后,卑职跟陈大人多次登门拜访,可以说示好之意是再明白不过了。可这个人完全是油盐不进,跟我们只谈什么社稷、民生的破事,架子摆的极高,完全不懂官场规矩,可以说是迂腐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