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空旷云海流泻的山谷,芳草鲜美碧玉连天,那嫩芽露出了尖尖。在那云上最顶层,睡着一身白衣秀士,他和衣而睡眉目清秀宛若世间最安静的人,世间蜉蝣与他毫无关系,不过是下了一场雨罢了,整片山林经历了雨露的洗刷,变得清冽油亮。画面亮堂了不少,山间的小儿扯着嗓子喊山,是上山伐柴火为生的小毛孩,他们嬉戏打闹渴了就喝山间的泉水,饿了就吃山间的野果子,染的嘴唇紫一圈红一圈,欢声笑语夹杂在空气中,回荡于山间雨林,真是世态祥和,他一向是不问世事的,只专心于修行他整日流转于峭壁悬崖,无师只靠一本书,三年前看破了红尘入山修行,
无意中得到了现下手中的秘籍便在此安身,长安是他的伤心地。他一生的眼泪都撒在了繁华的故乡,因为在那里他失去自己最爱的妻子孩子父母,似乎是在一夜间,家破人亡命运的安排,他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从高处一夜间坠入到了谷底,深不见底的黑暗谷底沉沦堕落。不吃不喝好几日,也短暂失明失聪失声了好几日,是邻居的大娘一碗水救了他,也是因为那一碗水彻底地点醒了他,丈夫、父亲、儿子、兄弟的身份皆数被剥夺了,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不断地回忆那场大火,
在那场熊熊烈火烧毁了他所有烧断了他与凡尘的缘分。世间少了一个凡俗之人,幸福与不幸福只隔了一层未知,那些孩童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此时的白衣秀士已然不会因为孩子而暗自哭泣了,那白衣秀士从峭壁悬崖边落至平地,观望那群孩子,嘴角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在峭壁悬崖一只断尾的小猫一直听候他的差遣,那只小猫格外地丑陋,初遇小可怜猫的时候,它身上一半的毛已经被大火烧尽了,可怜兮兮的,死亡的气息萦绕在它皮开肉绽的伤口,诱来了不少的苍蝇,它看上去如此地狼狈无助,它似乎无家可归了,世间如此的宽广,却没有一处缝隙是留给它的,秀士的鼻子一酸,此时此刻只有秀士能够体会到那种无助感,天大地大万家灯火无处可去。
是火都是从大火中侥幸逃生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呢?白衣秀士治好了那只小气猫的伤,那只猫理所当然地同白衣秀士相依为命,又是一夜的万家灯火通明日,星辰布满了整片天空,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穿插那些星点般大小的是孔明灯,漫天的孔明灯写满了祝福,家……秀士抱着小猫顺猫毛。一盏盏的孔明灯升了起来,构建形成了如画的美景,就像是画纸上描绘勾勒的那般,
他记得他也有放孔明灯的习惯,一共放过两个孔明灯,一个是为了求取姻缘美满,一个则是为了求取佳儿。良妻佳儿都有了,可是一场大火带走了所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白衣秀士睡眼惺忪,侧躺在石壁,那只猫已然沉睡在秀士怀里,抵御了山间的凉风。以免秀士着凉,望着望着,白衣秀士就进入了梦乡,
着火了着火了,掉落的孔明灯陨落至一处民宅,火势蔓延之迅速,已然吞噬了连片的民宅,
“救命啊!救火啊!我的孩子!相公!娘子!母亲!阿娘!”那些呼唤声四起孤独又无助,父母寻找走失的孩子,相亲相爱的夫妇彼此寻觅着对方,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处的决心。火势太过于猛烈了,将那一连片民宅团团包围,围个水泄不通,外头的官兵进不去,内边的人也出不来。墙壁一般隔绝外界的热浪,怀里的小猫畏惧死命得抓着秀士的胸口,热红了秀士的脸,
热醒了睡梦中的秀士,火红火红的一片,宛若浴火重生涅槃的凤凰,那张扬的火凰劲道十足。眼前的一幕迅速警醒秀士,他的咽喉是干涩的,硬生生地让面前的一番景象吓干的,救人应该刻不容缓,他已经没有时间思考多过了,能救一个是一个,他飞速赶赴了火灾蔓延的片区,落到了内部的片区,火已然带走了他的一切,他不能够允许悲剧再次上演。
“大家伙都听着,如果你们不想死的,那么就听我的命令……听我的指挥。”那些慌忙无措的,在死亡的边缘听到死字依旧格外的敏感。秀士像天神一般仙阙漂染而落必然是上天派来搭救他们的神人。他们都纷纷停下了脚步听候,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秀士的脚一落地,便在草垛擦出了一揪火花。一堆火未灭,又是一堆火……那些人慌了,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人之本性可以理解。其中一位年长类似于大长老般的男人站了出来,抚着胡子。开始安顿大伙的情绪,他的安顿起了巨大的安抚作用,减缓了秀士救人救火的压力,没有喧嚣吵闹,更多的是信任与配合。齐心协力,又开始齐心合力的蚂蚁般团团转了。草垛子烧了一个圈,往外扩散。那火蔓延至内圈,遇到了往外烧的圈子,撞在了一齐,便熄灭了,整场大火没有一人伤亡,夫妻团聚阖家团圆,劫后重生妻子钻进了在外讨生活丈夫的怀里,一个劲地哭泣短暂的分离,差一点天人永绝了。秀士那一刹那鼻子一酸,那脸颊发热,两行清泪不自觉地流淌了下来,他对的起父母兄弟妻子了,他无怨无悔了。那位长老激动感慨握紧秀士的的双手由衷地感谢,
“大侠谢谢你谢谢你。”秀士只是微笑转身一瞪便飞离了宅区,无所谓谢与不谢,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呢!秀士彻底地觉悟了,原来所谓的侠义并非惩恶扬善,救人一命也是侠为民为善便是侠,怪他之前太过于迂腐了,总是参谋不透侠之真意,
怀里的猫咪钻出了怀袖,为自己勇气可嘉鼓掌也为秀士,回到了悬崖山府。由于昨夜祸起孔明灯,已然颁布新令禁止燃放孔明灯,以至于在之后那座山崖再也没有孔明灯的照拂,显得阴沉沉的,不远处烟火人间还不时地传出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的声音,打更的比往昔勤快了不少,一个时辰响动一回,毕竟不是次次都能够得贵人相助脱离困境的,终究还得靠自己的自觉以及警惕性。秀士的居所位列于悬崖峭壁上,是在峭壁悬崖延边凿出的一个洞府,冬暖夏凉气候宜人。没有野兽毒蛇可以入侵领地,秀士倒也是逍遥自在,唯独那每年往南飞的燕群会驻足于此,搭巢孵卵。
那粪便内的植物种子落地生根发芽,继而连成了一片罩住了整只洞府,结了不少熟透的紫色果子,只花了短短的一夜的时间,生长、发育、开花、结果、成熟可见其生命力之顽强,违背了自然生长周期的规律。一颗蔓藤苗上结出了各种各样的果子,果子分七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味五味。供秀士食用,摘取了又长。连绵不绝,可见动物也是有感恩戴德之心的,那秀士食用了那些各涩异的果子,体内的功力也似那野果蔓藤一般生长速度一般,增长之迅速。
门外有女人在叫嚣,口口声声喊偷燕贼人。秀士留猫儿在洞府内休息,自己出了洞府,踩上了悬崖峭壁一探个究竟。只见那女人手执软剑,严厉呵斥秀士偷了她家的燕子,还盗走了她家祖传的果子宝贝。又见秀士嘴周一圈发紫,霎时间便怒发冲冠,也不分青红皂白就剑拔弩张,横冲直撞刺向了秀士,那秀士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的雾水。姑娘,一解释,那剑便劈向秀士,一解释又劈向。呀呀呀,
哪里来的刁蛮泼妇,我秀士已然躲避了世事,居然还有泼妇找上门来,不听解释,找我的麻烦,不分青红皂白,实在是可恨至极。我也不顾及对方是女人了,顾不及那君子风度了。秀士顶着了那冲冲的剑刃,横力通过那刀刃身,发出了流线型刀光剑影蓝色的光,不过几秒横力地将那刀刃击成了碎片,那碎片掉了一地,
秀士并非好脾气,暴躁呵斥怒骂那女人,“我认识你吗?你就信口雌黄,不分青红皂白乱杀人,休怪我不顾君子风度。”那断了宝剑的姑娘暴怒,指着秀士一通狗血浇头的叫骂就开始了,可能是觉得气势不足,所以叉腰斥骂道:
“你偷了我家的一窝携带祖传宝贝的燕雀,你还好意思质问我,你比那真小人更加地可恶,十足的伪君子。”
秀士反指自己,呵呵一笑:我偷了你家的燕雀吗?我都在这山间修行近三年了,就没有出过山,你是何人,哪里来的无理之人。一盆屎扣到了我的脑袋上,别激怒我,否则我要你好看。秀士恶言放话道,那女人嘴角歪斜一脸丑恶嘴脸,坏了秀士一天的好心情。为了惩罚惩罚那不讲道理的女人,秀士暂时将她封在了悬崖峭壁山崖内,那里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温暖的被子。
真是刁蛮泼妇。过了一夜,
那个泼悍妇人已经没了动静,秀士进洞一查看,那恶毒夫人居然呼噜声连天震响,心也是够大的,看来没吃没喝并没有给她造成多大的影响啊!喂喂喂,秀士窝在她的耳畔,用力的一喊,那个女人彻底从睡梦中苏醒,见到秀士的第一面,努力地张开嘴巴,可惜已然说不出话了,她骂的嗓子都废了,就像只鸭子一样一张一合发不出声。秀士往后退了几步,指着那女人道:我告诉你,你可别怪我,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的,那女人双目憋的通红,感觉下一秒一行清泪就要夺眶而出了,秀士解开了那女人的穴位,女人自由如水里的鱼,她很努力的发声,不过没有用发不出半点声音,谁让她自己作死呢!她好像也累了乏了,蹲在了原地,
不吃不喝持续了一夜,嘴唇早就干裂了,也没有多少精神。秀士拿来了水、果子,那果子是从洞府里摘的果子,不见到果子还好,一见到果子,那姑娘就气不打一处来了。抓起果子就往那秀士脸上一砸,果子酱糊了秀士一脸。秀士的鼻子都出血了,哎呀哎呀,捂着鼻子的秀士牙狠狠地仇视着姑娘,真是冥顽不灵亘古不变。泼皮无赖臭流氓。愤怒之下的秀士捏起那碗水就往那姑娘脸上泼,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两个人都不用武功,就拉扯扭打起来了,姑娘咬住了秀士的耳朵,袖士拽住了姑娘的头发一齐发功发力。两个人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尤其是秀士,那姑娘受到了头发的拉扯,索性心一横,右手一扫发,手做刀,直接断发,瀑布一样的发束,刹那间两断。而断发在古代那是比死刑更要残酷的刑法呢!姑娘也是豁出去了,而秀士被困住的是耳朵,他总不能自断一只耳朵吧!
秀士捂着流血不止的耳朵,好男不跟女斗,落荒而逃,此时不逃更待何时。秀士带着小猫匆匆离开了洞府,真是倒霉遇上了一条乱咬人的狗,真是狗投生的。从来没有遇上过这样跋扈的女人,若是下一次遇见她……呃呃呃还是不要了吧!猫儿从那衣袖里跳了出来,挡住了秀士的去路,猫儿怒目圆睁似乎是在逼秀士回去,要知道堂堂好男儿怎么能够被一个女人吓溜呢!有失男儿颜面呢!咱们大老爷们得有骨气才是,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就由我出马,我挠她凭我无敌挠挠爪,还怕她不成。猫儿匍匐在地上,对着空气做出了一副撕咬的动作。秀士叹了一口气,“你个鬼灵精,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又蹲下来,托下腮,就像同人说话一般一本正经。
“你知道我方才看见了什么?”那猫儿有灵气在秀士身边许久,能够通人语,唯有一点儿不会说人语,所以秀士的话,猫儿还是能够听懂的,猫儿一本正经地坐到了地上,一副大爷模样,你倒是与本大爷娓娓道来啊!
“我从那个女人的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猫儿翻了一个白眼,全天下的女人身上都带有味道,女人味呗!不过那女人剽悍的很,凶巴巴的就像是我们猫科界的母老虎一样,一点儿都没有女人味!兄弟你别跟我说你是因为她身上带有女人味,你就临阵脱逃了,哎呀呀。我真是错看你了没眼看了没眼看了,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也是个没有良心的,果然天下男人都是没有良心的你的妻子才死了多久尸骨未寒。哎呦呦……见猫儿咪着眼,一副不屑嫌弃的模样。
除非眼瞎否则都看得出来那猫的情绪不对劲。“喂!你怎么咪着眼,你得尊重我啊!仔细听我说。”
“那味道就像我亡妻生前喜用的罗香是一样的,三年了魂牵梦绕,我已经忘记了世间所有的气味,唯有母亲的饭香,妻子喜用的罗香,我至今不敢忘却。她举手投足之间,香息豁散开来的那一刻,在我辨别出香味的时候,我……我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玉溪还在世的时候,”秀士嘴角抿了抿笑,却是无比地心酸。那种嗅觉的冲击,扰乱了大脑的正常活动,“她最喜欢的香,非罗香莫数了。”
“我实在是对那个恶妇动不起手来,宁愿被她咬,也不愿伤她分毫,伤她如同伤自己的亡妻一般,与其说是懦弱倒不如说是懦弱……不……”
是一种寄托是一种感谢,感谢……天大地大,他秀士就不相信,没有一处是他的安身立命之所。
夕阳无限好,明天必然会是更加灿烂绚烂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