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城已然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了,冰室内翰府正在打造一座散雪冰雕像,水城城主允许的,散雪是水城的大英雄她应该获此殊荣,雪一层层地堆聚上去,凝结成了一层层晶莹剔透的冰晶,那冰晶如同散雪那高洁通透明亮的气质一般,翰府无需图纸,光凭借记忆就能将一块了无生机的冰块赋予灵魂,翰府后悔的事他终究没能将那几个字说出口,散雪虽然走了却永远地活在了翰府的心中,永远都不会消失,大丈夫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翰府于世间还有价值,
他知道散雪向来不喜欢那些以感情为主线,要生要死的男人,那是无能的,要的是在战场上挥刀流血流汗,在流尽最后一滴血液倒地而亡的战士,散雪是女英雄不折不扣的女英雄,翰府得配的上散雪,所以更得好好的活着,只待有朝一日能够在战场上以战士身份光荣牺牲,那样他才能有脸面面见散雪,心中无愧。乌诺已经在水城待了将近三年不止了,三年前从孤傲的高峰跌落至漆黑不见天日的深渊,强大的落差一度击溃他心里的防线,那种绝望将他推向死亡的边缘,
死后逢生的乌诺宛若天助锻炼出来了更加坚韧的意志,同时也获得了意外之喜,获得了他岳父的真传,当初那位废除武功断截了几根肋骨落魄的乌诺,乌云府的府主,现今已然浴火重生了,水城的内功心法是以仁慈为本,乌诺潜心修炼从头学起脱胎换骨,摒弃了之前的黑暗系心法内功,专心修炼水城内功,修炼了将近三年气质从头到尾都换了。那位暗黑狠辣决绝的一府府首,
摇身一变居然成了两袖清风甚至带有仙风道骨与世无争的水城弟子,如果无人翻阅乌诺往昔征战天下四处杀戮的旧历史,很难将面前白面清秀小生与往昔杀戮伐重的大魔王联系在一起,然而仇恨却依旧埋在那乌诺心底最深处,无法去忘记,有仇必报他从未忘记,那乌云府一夜覆灭的罪魁祸首。菡萧,
那个欺骗他情感差一点让他万劫不复的女人,那只世间最会伪装自己的妖狐,她拥有狐狸般绝艳的外貌,也有狼一般的野心的女人,利用、背叛。乌诺成了天大的笑话寄人篱下,一切的一切都是菡萧一手造成的,怀念起来依旧会恨得牙根痒痒的女人,他现在坚持攻克的每一个困难,都是以有朝一日能够复仇并且手刃菡萧为终极目标,因为他要亲自结果那个背叛利用过他的女人,否则他不可能忍受堪比剔骨削肉之苦,修炼仁慈内功,人活着总得有一个明显的目标,而他乌诺活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重返乌云府重建乌云府的光辉灿烂,他不敢忘记时时刻刻都铭记于心。
因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乌诺的根基尚且还在侥幸逃脱过了菡萧的毒断,也是幸运之至,乌诺本就是武学奇才重新修行外府术,除了忍受剔骨削肉转化术法的痛苦以外,一切皆在乌诺的掌控之中,水城内功心法共分为二十层,三年了乌诺也只学到了第九层,每修炼一层,体感所受的苦痛便会随着层级上升,第九层的时候,宛若同时生剥褪了九层皮,断了九跟肋骨似的,集中大爆发。
就连乌诺有时也会因为难忍的疼痛昏死过去,今夕又是月圆之夜,第十层了,又将会是一场恶战,乌诺早早地进行了心理的设防,双手交叉点在了经脉交汇之处,使出了二十分的功力往那心脉的交汇之处猛力地灌输内功,集中引导,
霎时间乌诺浑身发热,大豆般的汗粒往下掉落,浑身都发散处出折射的光芒,内功赋予了冲动在乌诺的体内四处乱闯,心肝脾肺肾,无一处幸免,集中出血,那种血液偏离了正常轨道的疼痛,
就在乱闯内功维持许久过后,乌诺已然被那彻骨的疼痛所麻痹了,已然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唯一支撑的就是复仇的信念,岳父说过他是暗黑系术法的载体,想要修炼仁慈术法需要脱胎换骨,如果撑得过就成功了,如果撑不过就只能止步于此,再无往上升华的机会了,所以每一次修炼级数都是一场大战,没有回头路只有大步地往前走……
“啊……”乌诺几乎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努力地遏制住那份拼命想要往外冲的内力。
一口鲜血吐在了岩石面上,画出了红梅般的鲜艳花朵,乌诺啪的一声,右手撑在了冰凉的花岗岩石板,倒在了硬邦邦的石岩面上,眼神溃散无精打采,在外护法的翰府冲了进来,他知道自家的大人已经成功了,“恭喜大人贺喜大人。”翰府不敢扶起倒在地上乌诺,因为乌诺现下正收到剥皮削骨的余痛反应,翰府匍匐在青石面,青石板的凉爽暂时缓解了面部的疼痛,乌诺能够说话了,他残喘冽笑:现……在……第几……层了……。
翰府回道:回大人的话,已经是第十层了,乌诺呵呵一笑,举起了颤抖的右手,他似乎是想表达什么,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终究是摔在了青石板面上。还有十层还有十层,原本水城有一株愈合伤口极快止痛的草药,服下草药即刻就能够愈合体内,并且止痛,可是乌诺从一开始就拒绝了,他说要永远记住自己吃过的所有哭,届时要以百倍偿还菡萧,门外似乎有动静,警惕性极强烈的翰府迅速闯出了秘洞,原来是水城的几位兄弟们。凡心凡尘凡谷,
凡心:翰府,府首有事找你……翰府心里开始犯嘀咕了,他一个小小的杀手,府首找他有何事呢!不过带着疑惑翰府依旧去了,来到了大堂,发现大堂内新入了几张陌生的面孔,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两个脱俗的男人。翰府不认识他们,看他们的待遇应该是水城尊贵的客人,又不是乌云府的客人老相识,城主为何让自己出现呢!也不知道是何居心。凡心将人带到。
凡心道:城主府翰已经带到了,
府翰是翰府在水城的名字,因为翰府第一把交椅的名声在外不小,乌云府余孽世人皆不知,所以不便以真实的身份相告,城主抚了抚胡子指着翰府道:他便是负责铸造散雪大人擎天巨像的人,散雪翰府瞬间紧张起来了,只要一提及散雪,翰府从之前的忽视开始注意,注意这几张新面孔,思索他们与菡萧的关系,他们……
非也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惜可惜,本来想来水城会一会老友的,没有想到老友竟然亡故了,非也流露出了难以言表的伤悲,要说二人的关系还得从寒山长老说起呢!兴许是因为他认识散雪的原因,翰府缓和了敌对了目光,原本溃散的眼神也渐渐凝聚起来了,散雪的老友便是翰府的老友,或许他还能从非也的嘴里翘到一些翰府并不知道的,有关于散雪的事迹呢!物是人非事事休。
非也请求看一看散雪的擎天巨像同老友叙一叙旧,水城城主何有阻拦之意,寒山长老的弟子,那便是水城最尊贵的客人。便让翰府带他们去……翰府义不容辞,便带着几个人来到了雪域,那最高处,散雪身为雪域的英雄守护着雪域,她很喜欢雪的,那雪域终年大雪覆盖,一踩就一个坑够种树造林了。
若是普通人是万万攀爬不上去的,可是几位都是会轻功的好手,按理说一瞪就能够瞪上去,可是非也却坚决拒绝,他总是觉得那样是对老朋友的不尊重,所以他决定一步一步地往上踩,非也此举令翰府倍加感动,他真的是散雪的老友,只有老友才懂得散雪的,翰府对待陌生人非也隔阂也消除了不少,可是雪域雪层后且地势险峻时常会有雪崩发生,为了安全起见翰府再三劝说非也放弃徒自攀爬的想法,在翰府的建议之下,非也依旧不弃,只要是非也决定的事任是谁人也无法改变。
依旧我行我素,一步一步地攀爬上了山顶,那雪域最高处,散雪洁白高耸入云的擎天巨像身后泛着七色彩光,光环加持于一身,神圣如一尊女神,慈爱祥和令人心静如水,白毛风中她依旧傲娇挺立于风雪之中,那便是是散雪非也的老友,非也的鼻子猛然的一酸,他知道散雪已然完成了她的使命,现在安心得驻扎在雪域守护着这一片茫茫雪原,如果不是知道是雕塑的情况之下,
非也真的会以为是散雪现身了,那满地刮起的白毛风吹的非也、胡钰、依未睁不开眼睛,依未抓着胡钰的胳膊四处乱躲,生长在海边见过了海啸,卷风、风暴。可是没有见过雪暴,一时间有些不适应,雪暴起,翰府招呼着众人连忙躲进了翰府在雪像身侧砌的一座雪房,那雪房保暖性好,而且位置极佳,坐在那儿散雪的雕像能够清晰可见。依未扫顾那雪房四周,装饰精致且温馨,内部用品俱全,床铺被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见翰府是经常在此地居住,依未叹了一口气,胡钰的手悄悄地搭上了依未冻的发抖的手,听了一个绝美凄凉满腹遗憾的爱情故事,胡钰明白了一点,要珍惜眼前人,胡钰的双手其实也很冷,可是依未一攥上他的手,便觉得无比地暖和,非也注意到了翰府身负严重的冻伤,他的眼部以下有很重的泪痕伤冻,眼泪飞溅了出来,再次被冰雪覆盖,如此反复如此反复,形成了经久的冻伤,可见那雪雕下深底含了多少眼泪,
非也对着那擎天一般巨大的散雪雪雕感叹道,小雪你还是幸福的,翰府不说话只是痴痴地扬起了脑袋,凝望着那高耸入云的雪雕,那散雪的雪雕是翰府亲自动手雕刻的,没有任何人帮忙,所以他的手部也就因为长久处于寒风凛冽雪花飞舞的环境中,生了许多的冻疮,原本一双纤纤玉手活生生地多长了几块余肉瘤子。雪暴很快便散去了,天空海阔天高蔚蓝一片,是难得的好天气,翰府含笑:过去了多少年了,我还头一会见到这么好的天气,看来散雪很高兴。非也沉默了许久,
翰府迟疑了一会儿,想说话又难以出口,总是憋了一肚子的话,僵持不下,非也率先开了口:不知道散雪有没有留下什么图片之类的,翰府霎时间活了过来,怒而揭起,对非也却不似之前那般友善,他步步往后退,狠狠的眼神,像极了雪地里护狼崽子的母狼,就像是是保护些什么东西似的,他背靠着散雪的雪雕,质问非也等人。你究竟是何许人也有何目的,来水城找散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非也心知肚明,翰府的反应应征了非也的猜想,是的正如非也所猜的,散雪的确留下了一块翡翠石片,不过那可是散雪留给他的唯一一件物品,他视若珍宝比拟自己的生命,怎么可能轻易拱手让人呢!
翰府龇牙咧嘴地往谷口方向暴怒一指:我看你是散雪的旧友,不忍心大开杀戒,若是换做旁人我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一个水城弟子竟然要大开杀戒。实在是匪夷所思,众所周知水城弟子修炼仁慈术法,以修行匡扶天下声张正义府规,府令第一条便是以慈悲为怀不滥杀无辜,杀、仇、恨、怨不轻易出口,而眼前的这位水城弟子似乎天生放浪不羁,隐隐约约不大像那水城弟子。再看那隐匿在鬓发隐约的脖颈有一处刀伤,那刀口阴恨毒辣,非也心里正在犯嘀咕呢!
那雪地暴起雪霜四处飞舞凝聚成了一股气流,那气流原本是萦绕在翰府周围的,是翰府制造出来的,他双手摊开,气流在翰府的控制之下渐渐壮大了,形成了一股气旋气旋接地滔天,令人生畏。那股力量已然将翰府的真实身份曝露了,是黑暗系术法,他不是水城的人而是乌云府的余孽,那盘踞的气旋由白渐渐转黑,紧接着就是乌云密布,那片蔚蓝的天似乎受到了召唤,黑云压城城欲摧,将依未、胡钰、非也团团围住了,似乎是在暴吼,
你们还不快滚……翰府吼红了双目,依未吓得径直挡在了胡钰跟前,迎着飞沙走石的狂风,看样子咱们遇见了大对手了,胡钰我做掩护,你逃……胡钰推开了挡在自己跟前的依未,
让你一姑娘挡在我的面前,那我算什么,你不是成心恶心我的吗?胡钰右脚一旋,雪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刚好可以容下一个依未,胡钰顺势将依未推进了坑里,自己同非也一齐抵抗翰府,非也嘴角一笑,可见他是有恃无恐的,那黑色旋风就像赋予了灵魂的海啸一般,非也他双手一震,往上一按,只见那呼啸而过,令人闻风丧胆的黑色的旋风瞬间烟消云散。乌云密布的天际恢复了原先蔚蓝明媚的颜色。
你是乌云府的余孽,乌云府的公子之一,翰府府翰,原来你没有死啊!翰府不免心颤抖,那非也究竟是是何许高人也,竟然能够一眼认出他,而且仅凭几招就硬生生得将他辛苦凝聚的黑旋风给化解了。不可小觑,
翰府引起的滔天黑旋风,引起了了水城的注意,水城弟子纷纷聚集于街巷,对着那黑色旋风指指点点。
“奇怪了我们水城何时入了细作,那旋风带煞气,显然不是我们水城弟子修炼的术法,”
乌诺赋江抢在众人之前,上了雪域。就算乌诺一身仙风道骨的气质也隐匿不了乌诺眉宇间的煞气,
非也乌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