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柔宫中,自从那日太后宣见后,其主人则是每日惴惴不安,尤其是夜晚,总是感觉有鬼神游荡。
“戚淑,本宫没有做恶事,为什么总是有人要来寻本宫。”帷幄内,一女子手握着身穿宫服女子的手说道,这几日她一直忍受着脏东西的困扰,不能自拔。
“娘娘,没有的,没有人,不过是天黑了。”名叫戚淑的宫人安慰自已的主子。
贤妃还是有些神色不清,“去,找太后。她才是这宫里的恶人,她杀了那么多人,她还要每日里担惊受怕。”说着便那日枕头向殿中柱子砸去。
“不过是屠狗之家,出了能下蛋的鸡。怎能比我母亲是国公府的女儿,可他们看不上,让我母亲吃了多少苦头,他们才是一群酒瓤饭袋,他们才是世间上恶心之人。”
不知是梦里,还是夜里,孙婼鱼有些胆子,说出了压抑在心头多年的话,说出了以往畏畏缩缩形象下,永远不会说出的话。
“娘娘。”戚淑是国公府里老人的女儿,是贤妃娘娘母亲的陪嫁到孙府的人。是陪同娘娘长大的老人,贤妃娘娘有什么秘密,她也是知道,心疼娘娘的同时,也要替娘娘在宫中立足,本想这安静度日,却不想太后根本没有忘记她这个侄女。
贤妃梦魇一夜,醒后颓废不堪,只是如今宫中正是非常时期,倒是无人注意贤妃主仆的走动。
当贤妃亲自探望小公主时,顾婉嫕有些吃惊,对于贤妃,她不过是每日请安时能看到她,她一向不愿走动,每日里对诗文很是感兴趣。顾婉嫕对她印象不错,总是一身淡色打扮,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同样让人不敢亵渎。
“嫔妾来瞧瞧小公主,小公主如今怎样了?可好些?”孙婼鱼先是开口说道。
小公主如今已经是骨瘦如柴,没有人形。“活着是痛苦着,倒不如死去。”这便是那面容慈祥的老者,便是这小人的祖母,孩子是你的祖母不想你活在人世了,是你的祖母在利用你的最后价值,别怪我,别怪任何人。
孙婼鱼瞧过小公主后,便有些头昏昏,急忙的离去,快速的回到雪柔宫。关起门来,瑟瑟发抖。
坤宁宫中,春兰冷眼瞧着,对贤妃的举动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放在心头,毕竟没有人会想到贤妃在杀人,杀一个病危可怜的小公主。
至于众人,坤宁宫如今来往频繁,也无人注意一个贤妃。
其后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小公主便痛哭不已,等到太医到时,小公主已经薨世了。
因为小公主薨世实在是太过突然,珑贤夫人寻来的民间名医尚在皇城门外,等待入皇城。至于准备之物,更是没有,冢地,七七之礼。
当皇帝与太后知晓后,匆匆赶来,坤宁宫高位者具在后,章少仪身边的宫人佩儿突然大哭起来,祈求皇上太后做主。
“皇上太后,小公主是被人陷害的,小公主死的冤枉啊。”佩儿突然大哭起来,跪地不起,口口声声说着小公主死的冤枉。
“你这奴婢真是好样的,小公主一直在坤宁宫养病,为什么不于皇后娘娘说,如今小公主薨世,死者为大,你却要大闹灵堂,让小公主不得安宁。”春兰行礼后,对着跪地的佩儿没好气的说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皇后这就是你管的奴婢,无尊卑,无教养,以下犯上。”太后面上有些怒气的说道,用眼神告知庄嬷嬷要在场的宫人们都退下,而后对跪地的佩儿说道:“有什么冤情,应告知皇后才是,怎能行事如此鲁莽。”
“奴婢知错,可是奴婢是有天大的冤屈,小公主之死于皇后娘娘脱不了关系,什么接到坤宁宫亲自照料,什么冯余数隐瞒病情,都是掩人耳目,是为了小公主的命。”佩儿说道,眼神狠厉,似有天大的冤情,眼神阴暗,要将顾婉嫕生生吞下。
佩儿一番话,在场众人具是一惊,章依微忍受不住,不知真假,又是丧女之痛,忍受不住,昏厥过去,宫人一阵忙乱,将章少仪抬进了坤宁宫侧殿。
“本宫无需解释,你终是口说无凭,没有证据,本宫问心无愧,上对天下对地。”顾婉嫕似是与已无关的样子,平静的说道,当她准备照料婧初母女时,心里对今日的场景,早有准备。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终是发生在自已身上。
“皇后娘娘,您定然以为奴婢寻不到证据,才如此吧。可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奴婢有证据,证据就在春兰姑娘的屋中,小公主正是受了春兰姑娘房中的脏东西,才会如此。”
众人具是一惊,尤其是太后,她本没有想让皇后有什么惩罚,只是想杀杀外面人的威风。所以只让一个小宫女指认,而后便说是诬陷,此事也就过去了。但若是皇后亲口说诬陷,丝毫不介意,此事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小公主一直被春兰姑娘吃些不干净的东西,大了请除冯余数以外的太医来瞧。奴婢若有一句谎话,便叫老天爷收了奴婢去。”佩儿继续指认道,甚至发下大誓。让坤宁宫众人有些惊讶。
此事到如今地步,由于太后娘娘的强势,也只好继续查下去,太医院的王院判,一个白花花的胡子的老者,及时赶到,事无意外,自然在小公主的尸身上,一根银针,便让那苗疆的蛊虫立现。而后春兰姑娘的房中,一个小瓶中正是那苗疆蛊虫。
“嫔妾仍是那句话,嫔妾问心无愧,上对天下对地。苍天可鉴。”如今事事指向坤宁宫,顾婉嫕毫无变色,起身行礼,规矩礼仪双全,不失皇后风范。
“哀家自然信任皇后,可是如今证据俱全,哀家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皇帝你怎么看呢?”
话锋一转,将事情推到了一直冷眼旁观的周世堰身上,多年的宫廷生活,早已让她明白此事定然是个预谋已久的阴谋,心里明白也许是母后的一片好心,但怎能利用小公主的最后价值,且还要伤害无辜的人。
“朕冷眼瞧着,此事不能说明什么,一个小宫女,一个不知是何物的虫子,便要认定是皇后所为,也许是栽赃呢。”
“那便将佩儿送与大理寺,由大理石亲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