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嫕的此时的心思无关紧要,珑贤夫人遇害,太后听闻,将太医院的太医们通通送往宰相府。而因些事与母亲有些瓜葛的顾维安也是回到家中,回到母亲身边。
宰相府忙的一团乱,而坤宁宫顾婉嫕踱步不停歇,眼望着殿门,只求能来母亲醒来的消息。
“娘娘,若是珑贤夫人醒来,素娟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娘娘。如此行事,岂不是暴露娘娘行迹。让旁人有机可乘。”荆园姑姑倒是冷静的很,前去宽慰顾婉嫕,只是句句扎心,宫中本就有菜不可食三筷的习惯。若真的有心人,知晓皇后娘娘担心母亲,若拿珑贤夫人做引子,娘娘岂不是必败。
“本宫只是担心母亲的伤情。”顾婉嫕温和的说道。
“娘娘如今尚不能喜怒不形于色,又是如何说的礼法。娘娘是国母。”荆园姑姑屈膝说道。
“本宫如今没有急忙赶去宰相府,只是在坤宁宫踱步,已经是很受规矩礼法的了。”顾婉嫕怒气指着荆园说道。
“姑姑,本宫是有心之人,不是冷血之人。这辈子恐怕也做不到,姑姑要求的那般。”
说着,便走进内室。然后竟有了嘤嘤哭声。那哭声虽小,却震着荆园耳朵痛。只得关上殿门。
“愿佛祖保佑,珑贤夫人无大碍。”太后低声祈求。而佛像却始终是笑盈盈。笑看人世间的尔虞我诈。
“太后,”庄嬷嬷回来,“太医说,珑贤夫人失血过多,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禀报道。
太后顿时瘫软下去,跪座在垫子上。神情恍惚,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是否会算在皇帝头上。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遇害了呢。皇帝主张战事紧先东北,后西北。便出了珑贤夫人遇害之事,是否是过于巧合。”太后继续说道,而后竟然转身跪向佛祖,“求佛祖保佑,千万要保皇帝平安。”
明面上是突厥人,可谁又知是哪方势力。只是如今皇帝尚要依靠顾漫天,只怕有人从中作梗。唯恐天下不乱。
而宰相府内,人员涌动,却是人心惶惶。京兆府尹早已派出兵源,定要寻到遇害珑贤夫人的凶手。
儿媳杨乔晔已经在床头端茶送水多时。倒是替她争来了贤妇之名。素娟在一旁,只是观察珑贤夫人的面庞,与娘娘入宫时,一般无二,而如今却只能静静的躺在这里,一动不能动。好不令人伤感。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镇北将军府传来,“胡姨娘要临盆了。此刻正腹痛难忍。”
“夫君若是不介意,妻愿替夫君走了一遭。”杨乔晔哪能看不出他的孝子之心和爱妾之心。故而直接严明,以免有后顾之忧。
等杨乔晔来到镇北将军府后,只见嬷嬷们一盆一盆的血水搬出。只听着胡氏的喊叫声。多日的谋划,便在此刻了。
“田医师,张稳婆。我顾家子孙便交由你们手中了。若是诞下麟儿,重重有赏。”
杨乔晔由着喜鹊扶着,安稳的座在准备多时的椅背上,听着里屋传来的一阵阵嘶喊,平静的对早已安排好的人手说道。
“妹妹,生育本就是力气活。按理说姐姐该进去陪你,可是你对姐姐怨念太深,姐姐进去了,恐不利于妹妹的生产,便在此等待妹妹的好消息。”杨乔晔对着里屋喊到。她知道这些足以摧残她的意志。
“你们做什么,你们根本不是稳婆,你们是送我儿上西天的恶鬼。老爷,你快来呀。他们要害你的孩儿。”
里屋一阵骚乱,胡氏明明是痛不可言,偏偏要刺激她的神经。胡氏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在耳中。
杨乔晔瞬间站起,冲进里屋,只感觉一阵血的气息传来,杨乔晔只感到天昏地暗,却还是强撑精神。
“奶奶,姨娘不肯用力,神仙也不能将麟儿取出呀。”张稳婆急忙说道,也是替自已辩解。
“你胡说些什么,如今是生子的时候,你却将力气放在辱骂他人身上。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将力气用在生育麟儿身上的好。否则你怎么对的起老爷对你的一片厚恩。”
杨乔晔指着床榻上的气息奄奄之人说道,众人都没有想到一向和善的主母,能够如此大骂。是啊,此时胡氏的确是过分,主母如此,真是她胡氏的福气。
坤宁宫等待多时的顾婉嫕等来了消息。
素娟急急走来,“娘娘,大事不好了。”
“到底如何了,你说呀!母亲到底如何?”顾婉嫕急急赶上,与素娟相见。
“娘娘,珑贤夫人尚在昏迷当中。但镇北将军的胡氏,生产时大出血,且不配合稳婆,男孩出生时,便是孱弱。太医说恐活不过三岁。”
素娟赶紧将自已在顾家的情况告知于皇后。
“这是怎么了,我顾家为何会如此,为何天要亡我顾氏一族。便连一幼小孩童都不肯放过。”顾婉嫕有些瘫坐,口中喃喃自语。
思考许久,都是难看出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皇后娘娘,皇子身子有些燥热。”润儿乳母却在此时感到。
“这些小事,都要通告给皇后,病了,请太医便是了。皇后娘娘并非是金刚之躯,万事皆会之人。”素娟倒是及时走了出去。对着殿外跪着的乳母便是大骂,如今皇后娘娘正在替母家伤心,那有闲心管理这么点的小事。
“春兰,你亲自去请太医,以免有人说出闲话了。不照顾皇子。”
素娟对着一旁打折瞌睡的春兰说道,春兰顿时反应过来,高声应道:“知晓了,定办好。”
太医及时赶来,却是早已相熟的冯余数,皇后娘娘对冯余数有恩,也算是坤宁宫的御用太医了。
冯余数太医正在对着皇子诊治,而皇后却是丝毫没有露面。
“臣还是亲自向皇后娘娘禀报为妙。”冯余数看着春兰姑娘,有些笑意的看向她,低声说道。
“可是皇后娘娘如今心情不妙,怕是会……”春兰同样低声回他。
“还是有劳姐姐,去禀报一声吧。臣只是觉得此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