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这么在疾狼寨住下,尽管常有下人议论纷纷,但也算清净,至少没有深宫内院的尔虞我诈,我乐得自在。
岑澜每日都会来同我坐坐,同我一并饮茶看书,交谈几句,对上次的不欢而散绝口不提。山内清凉,偶尔有了兴致,我还会出寨溜溜,在林荫小路上走走停停,迷路时,岑澜自会出现在某个地方,冲我挥手一笑。
虽岑澜有意吩咐下去隐瞒,可第十日,疾狼寨寨口又遭军队驻守。
守寨口的兄弟慌张地跑了,“老大,门口有军队!好像,好像是朝廷的军队!”
岑澜瞅我一眼,我无奈的摊摊手翻了个白眼,他微微一叹,转身前往寨口。
我偷偷跟在他身后看了一眼,倒真是朝廷的军队,我苦笑着摇摇头。
上次是苏家军,这回是朝廷军队,这疾狼寨可真是热闹。
可这次再也没有那俊朗将军了。
我揉揉眉心,由着他们两方对峙,转身回了自己的院。
第二日,我听得寨外战鼓连连,扰的我头疼,终于气急提着裙摆上了寨墙,一盆水就往下浇。
“敲什么敲!烦不烦!给老娘滚!”
敲鼓的士兵一脸懵的抹了把脸上的水,回首向军中望去。
军中,那面具下的瞳孔直直地便朝我望来。他坐在高头大马上,穿着象征皇子身份的衣袍,被人簇拥着,那么的遥不可及。
“三皇子。”我抿了抿唇,“您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慕小姐。”他遥遥对我行了个礼,“在外久了,慕小姐也该回了。”
“回不回,又与您何干?”我冲他歪歪头,“我身为慕家长女,我想我应有的自由还是有的,我在哪里,回不回家,又与您何干?你们朝廷的手,伸得还真远啊。”
他一怔,似是讶然于我对他的如此不敬,可他却仍是道:“慕小姐,在下此次是受令尊之托,如今你已有身孕,不便外出,令慈很是担心。”
我挑挑眉,“很好,用我父母压我。三皇子,你应该知晓我曾在外游历,父母劝了多回未果,凭着你也想劝我?”
他看着我重重一叹,又摇摇头,他四处看了看,又复而望我轻声一笑,“那这疾狼寨……”
“你敢!”原本一直沉默的岑澜立即出声吼道。
“岑寨主,不是我说,你们疾狼寨这几年好生威风,劫富济贫,打奸慰劳,使得百姓追捧爱戴,你以为,朝廷会容你这么一个组织存在吗?你们作为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你以为你们还能好过几年?现在朝廷就等着最后一颗稻草的落下!而慕鸢,就是这最后一颗名为‘劫持朝廷重官之女’的稻草!你说我敢不敢?!”
他尾音狠狠一高,我被吓了一跳,险些摔倒,幸而岑澜反应过来将我一扶。
“啧,如今身体可是大不如前了。”我嘟囔着正准备收回自己的手。
“我会护你。”岑澜却忽地握紧我的手,他的目光深沉而坚定,我有一丝恍惚和难过,却还是稳了稳心神,冲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