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现在悄无声息地逃走是不存在的,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艾冬儿这府里不知道有多少宝贝等着我去捞。
不过在此之前,要确保自己的安全才行。
我捏着手中的琉璃金簪,心中有了思量。
白天养伤,晚上捞宝贝,艾冬儿那个女人绝对不会想到我会躲在火炉里!
不过艾冬儿根据气息找人这个能力有点难办,不知道金簪的封锁空间可不可以封锁气息。
突然想起来曾经席烙送给我的掩息符,也许艾冬儿的房间内会有?
观望着逐渐暗下的天色,闷热的天气逐渐转凉,我迅速往艾冬儿的院子闪去,应该是那个最大、灵力最浓厚的地方。
轻微的血腥气息弥漫在天空中,艾冬儿院子中的木槿芬芳气味围绕在鼻尖,天色逐渐昏沉,朦胧的月色冲破重重阴云,隐隐叠在我的身上。
上辈子我这个时候在干什么?
庆祝暑假的来临,开始向往一天一个冰淇淋的生活,准备在空闲时参加线下活动,去各地旅游。
绝对不会想到会在一个一无所有的陌生时空,过着完全不想过的生活,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握着匕首杀人捅人,绝对不会想到会被人莫名其妙的软禁,离死亡那么的近。
艾冬儿的房间中各处施着聚集灵力的符术,房间摆放着精致的古式雕刻家具,看着木质便知皆为上乘,我默默攥紧了手。
艾冬儿这个王八羔子条件这么好却以折磨人为乐?
到底是什么环境养成了她这种性格?
变态!
想起过去一个月艾冬儿疯狂折磨我的言行,背脊又是一凉。
快步往书桌边走去,上面一封旧信引起了我的注意。
信上的褶皱深旧,很显然是艾冬儿多次翻看的结果,在我印象中艾冬儿一直是个独来独往的人,性格孤僻暴躁,为人易怒变态,没有亲戚的往来,除了每周这个时间外出之外,之和自己的徒弟艾柯缩在这个院落中研究符术。
到底是谁会写信给艾冬儿,还令她这么在意地翻看?
我皱着眉头拿起旧信,首先看到了上面的“姑姑”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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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进火炉中静静听着外面传来了一阵尖叫。
我微微垂下双眸,手中将旧信捏紧,艾冬儿发没发现信的消失,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既然要撕破脸,那么前因后果的出现,就会显得更加理所当然吧。
“柯儿!”声音尖锐,再也不复之前的妩媚娇柔,“艾柯!出来啊!别吓我!”
“是谁啊……”艾冬儿的声音逐渐贴近,她颤声喃喃道,“我的柯儿……”
她一定是看见满厅的血迹了吧,感觉到悲伤无助了吗?
真的心会痛吗?
可是那些无辜女子的爹娘,得知骨肉分离,孩子死无全尸后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不是更深刻形象吗?
我盯着旧信,心中好笑。
原来一直细细思考“杀身之祸”的缘由,只是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该觉得可恨,还是可悲呢?
而从前准备放下防备依靠的朋友,也没有准备拿原名待我。
君熙洛,君姓,在澜炔可是国姓。
也是,无论如何,我当时只是一个普通的艺伎,救命之恩也好,相谈之趣也好,在时间的洗涤下,总归会如同过往云烟一样一同逝去,连同——
当初心中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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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火炉里的我渐渐进入了两难的状况,如果不出去会饿死,如果出去则会被依旧待在小苑的艾冬儿的气息锁定。
曾经面对过许多选择,就比如现在常常会想起席烙……不,是君熙洛的邀请,如果答应了他,自己就不会遭这么多罪了,我也许会获得很好的资源,被保护的很好。
当然,这只是臆想中好的情况。
更加可能发生的是,被她的未婚妻大小姐指着鼻子骂,然后在他身边就会有一个非常尴尬的地位,况且比起一个有权有势貌美的大小姐来说,红颜知己算得了什么呢?
我非常想像网文女主去相信她们身边出现的帅气美男,事实证明,那些男子也确实不会去伤害女主。
可是现在不一样,我在过一个独立的人生,我不可能想当然的去认为某个人的好坏。
因为我的身后空无一人,稍有差池,便会葬送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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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最后被饿的没有力气,我决定还是要先下手为强。
身体的部分地方按压还是会很疼,特别是不洗澡后黏黏地,衣服也是随便在艾冬儿房间里扯过来的一件,并不合身。
我很难想象现在的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毁容哑声,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邋里邋遢的样子,估计纳婆婆都认不出我来了。
依稀透着火光瞄见月色降临,听着院后的滚滚江声,我拿着金簪悄悄从火炉中钻了出去后直接向艾冬儿的小苑奔去,裙子的袋中全是从艾冬儿房中带出的符纸。
艾冬儿的院子里只是依稀亮起了几盏灯,房间的房门紧锁,我屏气上了房梁,悄悄揭开一片瓦砖。
女子身穿紧身红衣长裙,醉倒在一个酒缸旁边,脸颊红晕,手上还拿着瓢子饮酒,酒水掩着嘴角漫出,掩着脖颈往下浸润了衣裳,她毫不在意,眼神迷离,痴痴地念着话语,声音低哑,我只是隐隐的听见二字——
“艾柯”。
我眼瞳一缩,艾柯……对她真的很重要?
皱了皱眉头,用灵力轻而易举地轰开房屋,纵身跃入。
艾冬儿眼瞳猛地睁大,但神情依旧醉态,她的美眸中露出的惊诧在下一秒转为滔天的憎恨:“是你?我倒是小瞧了你,今日我必要你死来……”
我冷冷地打断:“刚刚你的酒水中被我下了符术。”
是真的醉了啊,那么低等的符术都会中,我摸了摸手上的金簪,垂下双眸叹了一口气。
感觉到艾冬儿突然收起的灵力,我猛地抬头,见到了她脸上垂下的眼泪和戚戚的笑容。
“呵,五个组合符术,”艾冬儿抬手,睫毛颤颤,“只不过,逆流符术有个弊端。”她诡异地笑了一声。
“我说过我要你血债血偿。”艾冬儿从前的妖艳又回来了,她高高的抬着下巴,仿佛像看小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