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张氏就是典型的代表,本来就性格古怪,生病以后更是难伺候,非常的任性,说干什么立刻马上就得干什么,说吃烙饼,就算炖排骨,那也是摔筷子不吃的,想打麻将了,杨桂云就带着她一起去小区里的麻将馆里去玩,张氏也是个赢起输不起的,赢钱了一天都是好心情,输钱了那看谁都会不顺眼。
张氏经常和韩国栋抬杠(斗嘴),韩国栋平时也是不让着她的,因为张氏向来瞧不起他,总是喜欢讽刺他,他自然是不服气张氏,嘴上不能败下阵来,但现在是特殊情况,张氏大病刚好,韩国栋自然是不会跟她计较,事事谦让与她,可张氏却不这么想,她觉得是自己嘴上功夫厉害,斗赢了韩国栋,,战斗力十足,每天都在战斗准备状态,所以不管韩国栋说什么,她总要抬上几句,韩国栋是出了名的不会说话,专挑别人不爱听说,说话直接又直白,从不考虑别人的心情,对我和妹妹也是如此。
张氏瞧不上韩国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们属于积怨已久互看不顺眼,自从张氏生病住进来,每天都要找韩国栋的麻烦,吃饭有声音她要说,走路踢踏鞋她要说,躺着看电视她要说,就连喝口水她也要说,反正就是各种嫌弃找茬。韩国栋多次被她呛呛的想要反击,多亏杨翠云拦着:“她老了,你别搭理她,我心头都明白。”韩国栋这才顺毛:“她老糊涂啦,我搭理她个占(就是不他搭理的意思)。”杨翠云摸摸韩国栋的脑袋,像哄小孩一样说道:“俺老头得就是听话,谁也没有俺老头得好,是吧老头!”韩国栋被她吹捧的咧着嘴笑道:“少给我来这个里格楞(少拍马屁的意思),她好喽就让她赶紧带着老六走,我啥话也不说啦就!”杨翠云脸色一遍,照着韩国栋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虽然不重但也打的韩国栋头一晃荡“那是俺妈,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谁都不许撵她,要是冒我耳朵里头你撵她啦,有你好过类!”韩国栋吃瘪的说道:“好好好!我不撵她,随便她住这总行了吧,就是别让她再找我的茬啦,这在俺家住得,吃的我的用的我得,还得找得我的麻烦?有这样的事嘛你说说!”杨翠云一脸愧疚的说:“我知道啦,我跟她说,你别管啦!”说完按着韩国栋就给他揉起肩来。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张氏嗯~嗯~发着颤音,就是不肯下来吃饭,一直说不饿吃不下,杨翠云喂完杨艳就来喂她吃,张氏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韩国栋看不过眼嘲讽道:“想恁老大啦吧,让恁老大来伺候你吧,恁老大做类饭好吃,看见她就心里头想吃啦!”张氏本来就气不顺想找人干仗,这下好了,直接炸毛了:“俺老大咋啦俺老大!俺老大招你惹你啦!”“不是我佛(说)你,你这偏心偏的呀,我还就敢这样说,别看你偏心老大,一心一意指望她养老,到时候你还就指望不上她!”韩国栋继续刺激她:“我愿意指望谁就指望谁,你说的就不算,你知道俺老大指望不上?我看最指望不上就是你!”张氏抬杠道,韩国栋哼哼的说道:“哼~你可别指望我,你现在也别指望我!”张氏被堵的哼哧哼哧的咳嗽,杨翠云见状也急眼了:“韩国栋,你有完没完啦,你想咋咋到底,你是想气死我是不!”韩国栋冷笑着挥挥手:“好好,我不说了行了吧。”张氏一看有帮手了却不依不饶起来:“我让俺闺女管碍你啥事?我愿意让谁养就让谁养!俺大闺女咋啦,我就还指望俺大闺女给我养老咋咋!”一脸的挑衅。“妈,你也别说了,你有时候也有是意跟他操架(找着吵架的意思),你当老类类,一得跟他吵啥?他不懂事儿你也不懂事儿!”杨翠云公道的说,张氏这才悻悻的住了嘴,双方暂时休战。
张氏知道这几个闺女,除了我家她无处可去,虽然韩国栋总跟她吵架抬杠,但是却会允许她和杨艳都住在这里,虽然总是冷嘲热讽却不会真的伤害杨艳。其他几个虽然和善,却根本容不下杨艳,她心里是非常明白,所以即使每天跟我爸吵来吵去,抬杠抬得脸红脖子粗,甚至大动肝火,却从来不说走和去别人家的话,纵使是她们千方百计请她去,她也不去。
杨艳每天也跟韩国栋对着干,韩国栋总是冷笑着说她,但却会买来新围嘴给她,张氏住在这里吃药打针都是杨翠云的事情,她从来没跟几个妹妹要过一分钱,三四五虽然每天都来看张氏,但知道她跟着杨翠云住也不会受屈,所以也从来不提给钱的事,最多就是每天给张氏带来张氏爱吃的东西或者带一些新奇的东西给张氏尝尝,杨艳每天也会蹭上一点尝尝,杨艳在这里很自由,每天还会跑出去转转,但她很听话从来不会走远,最多就在周围走走,在这里住着让她每天很开心,张氏管她少了自然吵她也就少了,杨翠云又是个有耐心的,照顾她从来不打骂她,时不时还有我们陪她玩做游戏,这估计是她短暂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