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萧沐冲一个人骑着雪影马,在荒原上策马奔跑,他要去找一个人,那个人几天前对他说:“去琼川找穆紫彦吧。”
“晚辈小娘子也会娶,征东军也可以领着,火云安世的事业也会坚守下去,永远跟火云军在一起”....
“火云,别忘了你说的,说的话。”....
“小子,不要辜负...不要步我后尘”....
“关系?我只知道我要嫁给你,别的人什么关系都没有。”....
袁正德老将军与他的对话、穆连城自刎前的话,穆紫彦曾经的话,都萦绕在萧沐冲的耳边。
穆连城后悔了,但他是让他不要辜负赤羽吧。他们不是被江氏逼死的,也不仅是为了警示他火云的,更是为了让穆紫彦在剧痛中变强大。慕容予在大殿之上对他欲言又止的想说的是什么?是对穆紫彦的不舍吧。他们瞒着穆紫彦赤羽的身份也是因为那个原因吧。
袁正德和韩老将军一样,是要他火云不要像穆连城一样放弃火云大业的吧。
“萧沐冲,你救救我父亲好不好,你不是火云吗?你的父亲为何要判我的父亲死罪呢。我可是,可是要嫁给你的呀,就我是...”
穆紫彦,你想跟我说你是什么?你为何能将火云剑收起来?你的泪滴落到我的手上,火云剑为何会自己出现?你到底是谁?
“驾,驾,驾”雪影马穿过了东岳峡谷,傍晚时分,来到了征东军大营,袁彬说,燕池在山里练兵。他便走进大山,现出了火云剑,让那剑火光冲天,龙啸天地。
不一会儿,燕池便来到了他站立的山崖边。
“燕池拜见...”燕池每次都规矩地拜见,但被萧沐冲打断了。
“不必拜了,燕池,你跟我说实话,她是谁?”萧沐冲凤眸含着血丝,他不敢当着修凡,萧寒和狄通那么多人的面问玄实这个问题,也不敢听玄实说出答案。他想听燕池的答案,他想知道燕池的想法。
燕池看了他一眼,看着萧沐冲一身尘土,满身是汗,便将训练用的水瓤递给他道,“先喝一口。”
萧沐冲接过水瓤,一口气将水喝完,眼睛看着燕池。
燕池没有看他,而是转身看着山崖下训练的士兵。
“被天权的玄冰银箭伤的几百个将士,不是被什么草药救活的,而是被穆紫彦的血救活的,她手腕不是天权所伤,是自己割破的。天权想收她为徒弟,没有真正伤过她。”
“她就是赤羽凤凰,是吗?”萧沐冲说道,所有的迹象已经说明,他需要有个人明确这一点。
燕池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倘若她亲口承认了才是。”
萧沐冲也不再看燕池,而是看着天边,看着琼川方向。
“所以你已经知道慕容予放弃赤羽剑的原因了?”他想起了狄通的话,冷静下来,内心带着某种戒备和试探。
燕池解释道:“穆紫晖身边的周伯是上一任赤羽十二翼的子翼星,赤羽军解散后,他一直留在慕容予身边。”萧沐冲知道他与穆紫晖的知交,他无需过多的解释。
“这是她不告诉我身份的原因么”萧沐冲深吸一口气“燕池,如果你是我,你该如何做?”
燕池转身看向了萧沐冲,看着他期盼的目光,“我们火云守护星守护火云,襄助火云,绝不逼迫火云,但他们都还不知道那个命格是何意,阏逢星守护者还未出现,他是火云十宿之首,他的态度才是关键。”
萧沐冲担忧地看着脚下的山崖,那里穆紫彦曾经与他们一起奋战过,悠悠地问:“如此天定的宿命,让穆紫彦如何选?”像是在问燕池,又像是问这片苍茫的大地,这广袤的天空。
“陛下,你当局者迷了,或许她自己还不知道这个宿命,你也把她想得太弱,我见过她在天权面前守护你和火云军的样子,小小的身影,倔强、坚毅、无畏,她能默默地用血救人,说明她有一颗强大的仁爱之心;仁爱之能,天亦有所不能;”
燕池取回萧沐冲手上的水瓤,忽然扬眉笑着对萧沐冲说:“不过,陛下在大殿之上拒绝了她,对她而言还会有选择题么,还是想想怎么重获她的芳心吧。那个尹川如此大费周章难道只是想认个公主回去?倘若穆紫彦为别人而放弃了赤羽剑,那么我们才冤得很。”
的确,大殿之上那一句“穆姑娘,请自重。”让本来哭泣着向他求助的穆紫彦,松开了着拉他衣袖的手。她当时的神情他依然记得,萧沐冲凤眸望向天边的淡淡云彩,嘴唇边却勾起了无奈而自嘲的笑容,“可是,我也是因为丫头自己才拒绝的她呀”
“其实你来也不是问我这些的,你的心里早有了打算对吧,北桑那边,有我盯着,你放心。”燕池拍了一下萧沐冲的肩膀,遂准备下山练兵。
“等等”萧沐冲喊住了他。
知道燕池站定,萧沐冲转身走到他面前忽然嘴角斜起笑着抬手搭在他肩膀上问道:“那么,你呢?不想一起去,将那颗芳心寻回来?你打算用练兵麻痹自己到何时?”
燕池抬眼看着萧沐冲,他左手执剑,右手抬起掰开了萧沐冲的手道:“陛下,燕池和她各为其主,此生无缘。”说完径直往山下走去。
“你不试怎知无缘?”萧沐冲在他身后喊道。
燕池站定,转身仰望着山上的萧沐冲,道:“除非,陛下你已经....算了,何时我和她站在同一个阵营再说吧。”
萧沐冲看着燕池的背影,知道他的意思,除非他已经将琼川收了,他们才有可能。可琼川若在尹阡手中,他随时可以去收,但如今在尹川手中,他怎么会轻易收来。
潘鱼儿从征东大营赶了过来,他很好奇,像影子一样在萧沐冲身边的萧寒和修凡为何不在。
“陛下”潘鱼儿单膝下跪拱手行礼。
萧沐冲看了一下潘鱼儿道:“东滩族的事办的很好,怎么样,东海的水够你这条鱼翻腾的吧”
“嗨嗨,那是自然,可惜那东滩族和蛇滩族的早早就怂了,兄弟们还未过瘾,”提起水里作战,潘鱼儿能说书一般,将自己说成是水里的蛟龙。
“嗯,去准备一下,随小爷去一趟琼川,不必喊我陛下。”萧沐冲点头表示肯定,但他心里有事,没有太多时间听他说书,吩咐了一声就径直下山去。
望着天空那众鸟高飞,孤云独去,萧沐冲想到燕池说的话,他要去琼川,他要找回穆紫彦,如果她为别人而放弃了赤羽剑,那么,他萧沐冲才是最冤的。想到东滩麦场上,穆紫彦那只在火云剑上挥来挥去的小手,他真想抓住那只手狠狠地打一顿,然后再也不放手。
潘鱼儿楞了一下神,萧沐冲这是要带着他出门办事?什么时候我潘鱼儿能有这份荣幸。
袁彬、韩俊与战英已经来到山脚下。袁彬将征东军驻扎在北山,潘鱼儿带着水兵驻守南山大营,一边练兵一边拓荒屯田。
天高月远,水落石出。
袁彬汇报了东戎人与滨海百姓开挖河道之事,来年开春便可以开山引水;
战英和韩俊汇报说,狄通给山里大军送了些凤条花,军医对着那凤条花先跪拜了几拜,然后只取了少许,煮出汤水就救活了数百名受伤的战士。大军群情激昂,想着有了凤条花,可以与北桑军痛快地打一场。
“陛下,北桑军频频来袭,现在却悄无声息了,我们是不是该主动出击。”袁彬一直觉得防守不如进攻。
“不备不虞,不可以师,阏逢星还未现身,你们先按燕池的方案,练好兵。”萧沐冲恢复了冷静:
“韩俊,你派遣一部分人,去支援甑想,竞速打造上好的金甲盾牌,改造铁鹰骑现用的铠甲。一切用度开销找修凡解决。战英,你在北桑长大,给你一个月时间,与林天浩一起将北桑地形图绘制出来。记住,兵贵出奇,闲时跟燕池学学用兵。”
潘鱼儿已经学着萧寒的做法,整理好包袱,带上了两个人干粮和水还有一壶上好的桂花酿酒,从南大营骑着一匹黑马赶来笑着说道“爷,我都准备好了。”
萧沐冲骑上马,雪影一阵嘶鸣准备离开。
“陛下这是去哪里?”
“火云这是要去哪里?”
袁彬与韩俊见潘鱼儿的一番装束,纷纷问道。
萧沐冲听出他们称呼的不同,勒住缰绳,回身看了他们一眼笑着道:“我去给你们搬奇兵。”
“两个月内你不来,彦儿就不会等你了...”尹川,你敢,穆紫彦是我的,赤羽凤凰也是我的。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