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穆紫彦晕倒,萧沐冲眸光里透着心急,快步向前将她抱在怀里。江氏看到却很是不悦,冷声对他说:
“萧沐冲这是要护着逆臣贼子么,还是自己要造反。对了,刚才你现出那火云剑,意欲何为呢?”
她明明听穆紫彦说,慕容予让她练剑,慕容予为何让她连剑,为何又对外装作她没有任何内力,这里面定有秘密。
哼,谁都知道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的道理。
萧沐冲抱着穆紫彦站起身来,怒目盯着江氏看了一眼。
只听江氏道:“火云这是要置慕容玉娇公主于不顾了吗,这可是两国联姻的大事,也是你火云和赤羽凤凰前程的大事,和对这丫头的一点同情心比哪个更重要?”
赤方的使节和慕容玉娇正定定地看着萧沐冲,他们没有吱声,萧沐冲想着老丞相父亲的话,赤羽要娶,婚不能退,很是不解,又想到穆连城临死前说的,不要步他后尘,不要辜负了赤羽凤凰,不然他和萧寒他们结局会跟穆连城他们一样。
他抱着穆紫彦不想放下,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江氏的话。
“自然是邦交大事重要。”一个温润的却让人顿感威严的男子声音在大厅响起,众人循声望去,是那个琼川使节身后的白衣随从,一个不染尘埃的翩然公子。
江氏看到是琼川使节,怒色消了些,毕竟那祈云殿里的凤冠是琼川所送,她款款几步走近那使节道:“不知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尹川温润地笑了笑,让人如沐春风,如果不是大殿之上死了两个人,那些个娇俏的女子看了他这般神情,又要一阵春波荡漾了。
只听他缓缓开口说道:“我叫尹川。”
“尹川!”
“他就是琼川新帝。”
“啊!难怪器宇不凡。”.....
众人又一阵沸腾,纳兰煜听了也是一惊,琼川新帝竟然亲自来宣夏,是真的有所倾心的女子,还是另有图谋?
他一直以随从的身份看着宣夏朝堂发生的一切,现在暴露身份又要做些什么。
他竟然只带一个秦纬就敢来宣夏朝堂,是秦纬太过厉害,还是他自己有所依侍。
“啊,原来是尊敬的琼川陛下,臣妾眼拙,今日怠慢了。”江氏反应过来,施了一礼。
“贵妃客气,宣夏皇帝陛下,尹川今日确实是为琼川和宣夏联姻而来。”
尹川未接江氏的话,转身对纳兰煜拱手恭敬地道:“方才穆紫彦已经通过了我琼川选人的试题,尹川十分欣赏。”
“那尹川陛下您是要娶穆紫彦为琼川皇妃了?”江氏扬起眉笑着问道。
在场的人屏住了呼吸,虽然这好像已经是铁定的事实,但他们还是要听一下尹川亲自说,有些人心里反而期望他说是,毕竟这聪慧的姑娘一下子失去了双亲,如果有琼川皇帝的庇护她会很安全。
萧沐菲却急了,她看着萧沐冲,她推着萧沐冲的胳膊低声说,“穆紫彦该是你的妻子,你可以保护她的,你说话呀。”
萧沐冲抬眼看着尹川,这个人从一进门,他就感觉他气质不一般,原来是琼川新帝。
尹川不急不缓地走到萧沐冲面前看了他一眼,温润又不失威严地说道:“非也,在琼川,婚约是极其神圣的,穆紫彦已经有了婚约,我如何娶她,”
在众人的等待中,他缓缓而谈、语出惊人,让人捉摸不透。只见他转身看着萧沐冲,似笑非笑地道:
“但我与穆姑娘投缘,既然她双亲不在,我便认她作妹妹,今日穆紫彦便是琼川尊贵的紫彦公主。我尹川会护她一生周全。”
他说着这话时,眼睛是盯着萧沐冲看的,眸光里有探究,警告,挑衅,暗示,还有期待。
“如此,穆紫彦与萧沐冲的婚约,便是宣夏与我琼川的婚约。有我尹川在,不容质疑。”
这一句话一出,众人有人惊讶,有人高兴,有人替穆紫彦开心,自然,也有像慕容玉娇一样看上火云的姑娘心生恼火。
萧沐冲看着尹川,他这是在护着穆紫彦,还是以这种名义阻止火云与赤羽的联姻?
他双手抱紧满脸泪痕晕睡的穆紫彦,直视着尹川,他很想说,我萧沐冲此生只娶心中挚爱,婚姻不受任何人、任何事约束和威胁。
但袁老将军和穆连城临死前的话犹在耳边,为了火云军,他必须要联合赤羽,否则,不可能打败北桑,谈不上安定天下,他想发怒,但不知道怒向谁发,抱着穆紫彦的手越抱越紧。
看着萧沐冲眉头紧锁,眸光里既有怒意,又有迟疑和不甘,尹川唇角勾起,长袖拂起,双手伸出,自然而然地将穆紫彦抱到了他的怀里,同时以萧沐冲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
“我给火云两个月时间,带上厚礼来琼川寻妻,两个月后,彦儿就不一定等你了。”
他转身对纳兰煜大声说道:“萧沐冲娶慕容玉娇之日,就是我琼川与宣夏开战之时。”
那眼神分明就是:我怎么允许赤羽和火云联姻,威胁我琼川。
声音落下,他素衣飘逸,踏地无声,尹川在众目注视下,已经抱着穆紫彦出了大厅,目光如水,衣衫不染凌风飘袂,周身的气势让侍卫们竟然没有个敢靠近阻拦的。眨眼之间,已经消失在皇宫殿门处。
萧沐冲抱着穆紫彦的手依然没有放下,刚刚尹川从他手里接过人时,他没有任何理由不放,但松手的刹那,他感觉自己心里一阵失落,
“两个月内去琼川寻妻?带上厚礼?尹川是不是疯了,想用一个婚约束缚我火云么?”他看了看慕容玉娇,我的妻子为何不能由我自己选择,为何要天来注定,为何要父母来商定,还要别人来威胁?
可为何他觉得这一松手,便是隔了千山万水的思念和遗憾,尤其当尹川对他说,两个月后,彦儿是他的,萧沐冲想起来就觉得心里很是郁闷,随即摇了摇头对自己道:
“不是的,我才认识她两日,我心里思念的还是那东滩营的丫头,她们只是性格有些像罢了。”萧沐冲这样对自己解释着。
那琼川新帝就这么抱着穆紫彦飘走了,大厅一片寂静,江贵妃见萧逸怀站在纳兰煜身边,想着纳兰煜已经对她心生怀疑,如果再次重用萧逸怀的话,她和父亲的谋划会落空,她当皇后的希望也会破灭。
江尚书看向她,也对她使了眼色。她转身见萧沐冲在那里发愣的样子,觉得机会难得,对大厅门内站着的杨琳使了一个眼色,杨琳会意,拔出手中的那把黑剑就刺向了还在楞神的萧沐冲。
萧沐冲眸光睥睨,寒光升起,心想,找死,修凡也警觉地等着那把剑刺来的一刹那。
但他们还未出手,却听“噹”地一声,那杨琳手中的剑被一本经书击落在地。随之内侍一阵宣唱:“皇后娘娘到,恒王到。”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只见叶皇后着一身明黄色皇后朝服,头戴紫晶凤冠,脸色红润,神采健朗地走来,这一眼让众大臣和王公贵妇们吃了一惊,也让江氏和坐在皇位上的纳兰煜大吃一惊。
江氏吃惊地看着皇后,看着纳兰煜,看着地上地剑,那把她早上从暗室里拿的剑不是龙渊剑,纳兰煜已经将剑鞘替换了,而皇后满面红光,不是病得起不来床了吗,不是吃了她十几年的慢性毒药快要死了吗?
还有,更让众人吃惊的是,那个自幼体弱的恒王,不是腿脚不灵一直坐轮椅的吗?他怎么是走着来的,那本将杨琳剑击落的经书是他扔进来的,他竟然是一个丰神俊朗,还身手极好的少年。
萧沐冲抬眸看向皇后,看了一眼纳兰恒,二人四目相对,一个诧异,一个了然,萧沐冲诧异,纳兰恒的眼睛竟然跟自己的一样,而纳兰恒了然,原来眼前的便是萧沐冲,是自己的同胞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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