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陟又回头看了眼梅罗文加，梅罗文加耸耸肩。
“OK，呼——完全OK。”赵陟吐出一口气，试图放松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
他又抬头看了眼六层楼高的公寓，紧了紧手中的枪，回头看了眼梅罗文加，道：“你知道他们的老板在哪吗？”
“仓鼠先生，没有人是全知全...”梅罗文加说到一半，赵陟上方的空间裂痕陡然扩大，将整栋楼纳入其中。
无边无际的黑色如潮水般淹没了整栋大楼，六层楼高的公寓如同被某种巨大生物吞入腔内。
这种黑是纯粹的黑，是遮盖住世间万物的黑，就仿佛属于这一寸空间的东西全被抹掉了一般。
看着眼前壮观的景象，梅罗文加不由自主的沉默了。
这便是时空主宰伟力中最为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但随着赵陟走过来，在他眼前挥挥手，黑色的潮水便迅速的褪去了，重新变成了那个带着蝴蝶结的小缝隙藏在赵陟身后。
“所以你知道他们老板在哪吗？”
“值得庆幸的事，现在我得到了答案，他在地下室。”梅罗文加听着耳边传来的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无奈的看了眼赵陟身后的那道漆黑缝隙，又接着道，“打开保险，走吧。”
“嗯嗯。”
赵陟提起PPK，迈步走向这栋公寓。
当他距离公寓门口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里面突兀的走出几个小混混，或叼着烟，或与身边的Bro们开着下流的玩笑。
诡异的是，这几人的动作都像是影片被暂停了许久按了快进一样，以一种十分可笑的突兀与迅捷在向前移动。
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似乎是一个个被人操控的木偶，滑稽而又频繁的迈着双腿，与周围慢速的世界格格不入。
这番景象让赵陟看的不禁有些发寒。
他带着救助的眼神看向梅罗文加。
而赵陟脑后那个空间裂痕中递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大字——“接锅”。
梅罗文加不自然的看了一眼赵陟身后的裂痕，无奈的对赵陟说：“别担心，一定程度上的干涉时空是代行者的基本操作。我只是稍微让他们给你留些时间，让你有机会适应你手中的枪。”
“哦哦哦。”赵陟懵逼的点了点头。
当那几人走到赵陟身前时，也都恢复了正常。
他们没有第一时间盘问赵陟，而是惊异的四处摸了摸身上，惊魂不定的望着远方的车流。
对他们来说，几秒钟的时间对应别人数十秒，看着外面如同被加了慢动作滤镜的世界，没人会感觉这个世界没有问题。
赵陟鼓起勇气，向前走了几步，想和这几个人搭话。
没等他开口，几个惊慌失措的小混混却像见了鬼一样大叫着向公寓里跑去。
赵陟一脸懵逼，梅罗文加也是不解的皱了皱眉。
扶了扶高礼帽的边檐，梅罗文加看着几人的怪像若有所思。
片刻，他回头看了眼赵陟，眼中带着半分无奈。
“至少还有一点好处，现在没人拦你了。”梅罗文加耸了耸肩，手上的两把UZI不知道往哪放。
没有多想，赵陟径直走进公寓。
刚刚跑进来的几人已然不见
他走在破败的走廊里，昏暗的吊灯摇摇欲坠，不知名石料铺成的地板上最不缺的便是污渍与裂痕，不得不说，这栋公寓很符合地狱厨房的风格——
——破旧，和混乱。
走廊旁还隐隐堆着杂物，乱糟糟的啤酒瓶子和各式各样的纸箱，有一股浓厚的廉价披萨香味混合着臭味萦绕在走廊里。
同时，这里的天花板也很离赵陟近，也很脏，仿佛一团厚重的阴影，隐隐压的赵陟喘不过气来。
他就这么呆住了，或许是紧张，或许是因为环境，击溃了他聚集起来的勇气。
梅罗文加看着原地沉默不语的赵陟，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陟顿时感觉好了许多。
“谢...谢...”赵陟勉强挤出两个字。
“放轻松，这不仅是你的问题，我能感觉的到，这里的空气有着不属于科学的味道，”梅罗文加皱了皱眉，“可能丧尸背后藏着的比你想的更多。”
“嗯。”赵陟没有回应太多，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坚毅。
经过一番摸索，他终于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按理来说，作为一个黑帮头目长期经营的地方，不应该如此轻易的让他进去。
可没有血战，也没有谈判，赵陟走下楼梯，绕过一个没人把手的拐角，便堂而皇之的站到了黑帮老大的面前。
坐在桌后的黑帮老大显得精疲力尽而又歇斯底里。
他有着一颗布满纹身的光头，双眼通红，似乎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
身后有几人畏畏缩缩的在角落里躲成一团。
赵陟定睛一看，正是之前那四人。
他们似乎失了神智，嘴里不断的念叨着一个词。
“恶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