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阿尔弗雷德集团。希普林和他那个婊子女儿,有着魔鬼般的狠毒与力量。他们应该下地狱!”光头老大颤抖的声音中蕴藏着一丝恐惧与愤怒。
看着眼前有些狰狞的光头男,赵陟面对他的问题有些不知所措。
“梅罗文加,我应该先问啥?阿尔弗雷德集团还是希普林?这俩我都不清楚啊。”赵陟转身用中文询问梅罗文加。
梅罗文加摇摇头,微笑不语,示意赵陟自己决定。
想了想,赵陟还是打算从希普林开始,毕竟阿尔弗雷德集团看起来很有名,若是因此暴露了自己的外来人身份….
“OK....那么希普林是谁?”
“他是三十九街附近几个街区的老大,一个彻头彻尾的恶棍,一个没有感情的家伙,他受了上帝的诅咒。”
光头男的声音显得愤怒而又无力,但他还是强撑着说了下去,
“他能干扰人的精神,还能轻而易举的疯狂植入一个人的脑海,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
“上帝在上....就算如此,我也不该受如此折磨。我的两个手下已经溺死在恐惧中了。
他的眼神中充斥着恐惧,似乎回忆起了那幅诡异的场景。
两个健壮的大男人似乎看到了世间最为恐怖的不可名状之物,尖叫着跑进公寓。
但越跑越矮,最后两人完全瘫在了地上,可怜的抱在一起。
互相用对方的牙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想到这恐怖的一幕,他不由的一颤,赶忙开口道:
“救救我!我求求您,救救我!我会为您做任何事。无论您要什么,我都会满足。我可以做您最忠实的仆人,我的手下也是。”
说着,他竟从椅子上爬了下来,手脚并用,四肢着地,越过两个已然冰凉的手下,谦卑的匍匐到赵陟的脚下。
不顾赵陟疑惑的眼神,他居然恭敬的轻吻了赵陟的右脚,并小心翼翼的把那只脚放到了自己的头上,以示臣服。
“尊敬的大人,我只想活下来。”
声音中竟然有一丝哭腔,
“无论是钱,还是军火,或者情报,只要我有,您都可以拿走。”
赵陟皱了皱眉,看到如此一个壮硕的大男人如此作态,有些恶心,但又没由来的心一软。
但转念一想,他也没能力救人,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一丝愧疚,继续欺骗下去了。
“救你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但...”赵陟有点不想说了,他莫名的有些胃疼,紧张的时候,做不想做的事的时候,总是这样。
他觉得有些恶心,恶心的是自己。
心中压下的一丝愧疚悄然升起。
“您说找人是吗?放心,大人,我会帮您找到他的。只要他在纽约,就算是个参议员,我也能给你找到他的信息。”光头老大昂着头语速极快,求生欲极强。
赵陟看了一眼梅罗文加,闭着眼睛说了下去:
“嗯...我要找的人叫Dr.Zhao。他的职业...似乎...是个做研究员什么的?”
尽管赵陟的英语很僵硬,甚至有着一些语法错误。
但大脑极速运转的黑帮老大完全听懂了。
“好的先生,还有什么信息吗。”黑帮老大眼巴巴的看着赵陟,就凭这些信息找个研究员谈何容易。
虽然他情报能力一流,知晓政府与阿尔弗雷德集团之间存在的对抗,甚至对于这其中深藏的秘密也略知一二,但要他在浩大的纽约城里去找一个不在漩涡之内的普通人,只能借助现代户籍系统的力量。
简而言之,就是找警察。
“呃...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赵陟后背在微微冒汗,他的胃更疼了。
光头老大谄媚的笑容闪过一丝僵硬,但是随即又带着些微微的不好意思道:“大人...纽约毕竟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从中找出一个小小的研究员不是件易事,能否请您给我一些时间。”
赵陟思考了片刻,这个句子有点复杂,他没完全听懂,但还好,瞎蒙几个词勉强能猜到什么意思,但内心还是有些挣扎。
无论是欺骗一个将死之人,还是之前那两具横死的尸体,都不是他这个高中生能接受的。
可他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光头老大继续说下去。
光头老大缓缓扬起头,从赵陟的脚上。
“先生....”
黑帮老大那有着几道疤痕的光头往后退去,那张有些扭曲的面孔慢慢出现在赵陟眼前。
他注视着赵陟,又装作不太敢注视眼前这个年轻人。
“先生...”他又叫了一次。
赵陟看着他的脸。
那脸上有着渴望,恐惧,当然….还有一丝赵陟看不出来的阴毒。
终于,他带着哭腔清了清嗓子,头也扬到了最高点。
让赵陟看清了他的脸,涕泗横流,非常扭曲。
赵陟不由的一颤。
“先生,您能否先拯救我的性命,我渴望用我卑微的性命为您服务。或者至少稍微延缓一下诅咒发作的时间,据那个狠毒的家伙所说,就在今晚,诅咒便要取我性命。”
赵陟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便被梅罗文加打断。
“上过文法学校?”梅罗文加用英语插了一句。
可梅罗文加却看也不看那个光头老大,只是看了看赵陟,皱了皱眉。
“一点点,先生。”光头老大又微微低下了头,气势顿时弱了几分。
“很好,一时好奇而已,你们继续。”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梅罗文加把话语权交还给赵陟。
赵陟忍着疼痛,看了一眼梅罗文加,赵陟知道,他的面色很差。
但他想,他能忍住疼痛。
“嗯….救你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但我要看到你的诚意。我不仅找人,还需要一笔钱。”赵陟抽回那只在光头老大面前的脚,身后的罗兰微微发光。
似乎隐隐有一双光铸造的翅膀在赵陟身后展开。
那双洁白的翅膀巨大,占据了半个地下室,微微的发着白光。
光头老大楞楞的看着他身后的洁白翅膀。
顿时对自己之前的推测确信无疑。
他激动了起来。
“您是天使吗?我就知道,上帝不会抛弃祂的羔羊!”光头男激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选择性的忽略了天使为什么要钱这一问题。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又讽刺的微笑,赵陟知道,那背后的翅膀不过是只召唤了部分的天马韦兰迪夫
此时此刻,圣骑士罗兰的天马坐骑正在另一个空间玩反向倒立,只为了让背后的翅膀长在赵陟的背上。
召唤天马的法阵,在他的背后隐隐发光,只有一双散发微光的洁白翅膀,从法阵中钻出。
扑闪扑闪。
翅膀很漂亮,但它终究是假的。
这虚假的美丽,让一个无恶不作的罪犯视为上帝的救赎。
笑了笑,赵陟伸出右手食指,身后的天马韦兰迪夫灵性相通,巨大的翅膀包裹了过来,两根洁白的翅尖正好与赵陟的手指会于一处。
黑帮老大急忙低下头,赵陟用食指轻点他的后脖颈。
一根根雪白的羽毛从翅尖掉下,化为细碎的小小光尘。
看着黑帮老大欣喜若狂的接受着所谓的治疗,赵陟只是默默的捂着肚子。
他收回了手,取消了背后的召唤法阵,收回了韦兰迪夫的翅膀。
“走吧,等你的消息。”他看不下去了,也忍不住了。
“好的先生,我该怎么联系您?”黑帮老大缓缓的直起身来,脸上高兴多了。
“明天这个时间,我还会来这找你。”
赵陟说完,一手拿起椅背上的西服外套,拍了拍罗兰,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身铠甲的圣骑士没有直接跟上,而是抬起头来看了黑帮老大一眼,便一言不发的化为光粒,变回了赵陟腰间的圣剑。
一旁冷眼旁观的梅罗文加微微偏着头,锐利的眼神直指可怜的黑帮老大,但想了想,看了眼赵陟,叹了口气,按着礼帽,跟着走出了地下室。
黑帮老大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摇了摇头,带着新生的喜悦,重新坐回办公桌后。
而在几人难以察觉的角落里,一个打着可爱蓝白条纹蝴蝶结的裂缝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里面有一双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