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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还是撞见了

在大家的起哄下,顾清生不得不稍微喝一点酒,俞致远本想着今晚灌醉顾清生,可看着顾清生因为喝酒而皱紧的眉头,他的心一下就软了。他替顾清生挡了好多酒,挡到最后,顾清生不得不抱着他,喝倒在顾清生怀里的俞致远觉得这顿酒挡得值了。

俞致远酒量还好,可他故意装的很醉的样子倚靠在顾清生身上,大家一看这两人也该回家的样子,就让他两先走了。出了包厢以后,俞致远好像立马变得清醒多了,顾清生也实在佩服他的醒酒能力。

俞致远也没打算告诉顾清生自己根本没醉这回事,他坚持要送顾清生回家,顾清生还有点顾忌米小澜想要拒绝,可一看现在马上凌晨一点了,寻思着米小澜应该已经睡了。看着俞致远现在有点撒泼的劲,顾清生担心不让他送,指不定要和俞致远在这ktv门口墨迹到什么时候,于是就跟着俞致远上了奔驰车。

俞致远在车上安静得如同婴儿一般蜷缩着腿躺在顾清生大腿上,享受着这片刻属于他们共同的静谧。顾清生看着俞致远的侧脸,想着他为自己挡酒的样子,不禁心疼起俞致远,他摸了摸俞致远的脸,却没想到摸到了一行泪,他心里再惊诧,也愿意为了俞致远的自尊而不去询问,他越发的抱紧了俞致远,只想用这微不足道的动作表示自己作为兄弟会一直都在。

汽车就这样不缓不徐的开着,在这平稳的大路上,有一个少年的心事也在静静的行驶着。在终于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却因为巷子太窄,司机开不进去不得不停在马路牙子上。俞致远还在坚持着要把顾清生送到最后,顾清生拗不过他,就让他下来了。两个人一同走在悠长又昏暗的巷子里,窃窃的说着两个人的话题。

“你为什么都不问问我哭什么?”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我的,你不想说的时候,我怕我问会增加你的心理负担。”

俞致远听顾清生这么说,心里暖暖的,可是顾清生却不知道,有的时候,俞致远并不想让他这么懂事,这么会体谅别人,偶尔的任性也未尝不可。

“不过你现在总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哭了吧?”顾清生温和的看着俞致远。

俞致远呆住了,明明很希望顾清生问出口的,可当顾清生真的问了出来,自己却先乱了阵脚,不知所措。他盯着顾清生良久,才缓缓开口:“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

顾清生见俞致远难得的认真,也不免严肃起来,他没想到自己的好兄弟心里居然隐藏了一个这么深的人,可是只要一想到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好朋友转身就要去陪以后的女朋友了,他的心在微微发涩。

“为什么不可能呢?”

俞致远感觉自己的嘴角发苦,他不敢告诉顾清生自己喜欢的人是谁,怕说出来,顾清生会立刻离开他,会把他当怪物,只能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因为那个人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这样啊,没关系的,致远,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顾清生脱口而出这句话,他之前听到俞致远喜欢的人已经有了别人,还在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样,俞致远短时间内还不会被人抢走。当顾清生脑海里冒出来抢这个字眼的时候,也被吓了一大跳。

听到顾清生这么说,俞致远的眼圈又红了。他笨拙的抱了抱顾清生,在顾清生的耳边说了谢谢二字。顾清生拍了拍他,“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谢谢你为我准备这么好的生日惊喜,我很开心。”

在他们相拥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米小澜,米小澜早就在他们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了俞致远,就那一秒,米小澜觉得自己仿佛冻住了一般,浑身发冷,被恐惧愤怒支配的她不断想起曾经经历过的事。她想起了自己凄厉的嘶吼,想起了顾清生的绝望的哭泣,想起了俞致远阴狠的命令。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一路尾随,终于看到让她心碎的一幕。

在这一刻,米小澜正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就如泥一般瘫倒在地,她觉得命运如同一张巨大的铁网,让她无处可逃,无法挣扎。顾清生骨灰随风飘散的情景在她脑海里一遍遍重现,她还记得他的骨灰像粉末一样辗转在她手中黏糊糊的握感,可她握不住了,她真的握不住了,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的指缝间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心痛拉扯着她,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割裂般难受,她看着自己的手若隐若现,终于,她明白了什么。使出自己浑身的力气一路踉踉跄跄抄近路跑回了家。

顾清生蹑手蹑脚的回到家的时候,刚要转身打开灯就被人从背后抱住:“别开灯,爷爷已经睡着了。”

“小澜,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呢?”

“我在等你!对不起,这一天都没能对你说上一句生日快乐,不知道现在补还来不来及?”

“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呢?”

顾清生透过月光看到米小澜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清晰可见的泪痕,“你怎么了?小澜”

“哥哥,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

“什么?”

“俞致远他出现了,对吗?”

“小澜,你听我说,致远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劲,他很善良,也很大方。”

“我累了,哥哥,我要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啊。”米小澜再也听不下去了,从顾清生口中说出俞致远三个字是对米小澜的一种侮辱,她无法强迫自己再忍受下去。

顾清生觉得米小澜今日反常得让人害怕,就在刚刚的某一瞬间,在和米小澜对视的时候,顾清生觉得自己好像在和一个幽灵说话,一个毫无生息的幽灵。

可当他打开灯望见这一大桌子的菜的时候,内心发紧的愧疚一下子就涌来,他噙着泪品尝了几口,口味重的都带有呛辣感,口味清的又太过于淡。但只要想到这桌菜是米小澜费了好大的功夫精心准备的,顾清生就满满的心疼。

顾清生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餐桌上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却不见米小澜的身影,他才听爷爷说,米小澜为了给他做菜,手臂上有好几处都被滚烫的油点溅伤。听到这,顾清生在逼着自己不得不做出某种决定。

俞致远不知道最近顾清生是怎么了,一直在躲着自己,放学也不和自己一块走了,每次叫他出去玩不是有事就是身体不舒服,俞致远以为是顾清生知晓了自己对他的情感,可仔细一想,自己也没有泄露呀。俞致远再也受不了这样子的胡乱猜测,打算找顾清生问个清楚。

顾清生躲闪的目光和回避的样子让俞致远更觉异常:“顾清生,你能不能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做错了什么你总要告诉我呀?”

“致远,我们并不适合做朋友的,我不想和你在一块玩了。”

“是因为那天你晚回家你父母说你了,是吗?我可以去和叔叔阿姨解释的”

顾清生咬紧嘴唇,不发一言,他是真的很喜欢俞致远这个朋友的,可是小澜不喜欢,他不愿意看见米小澜再为自己难过了,所以他只能对不起俞致远这个哥们了。

“对不起,致远,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我们不能继续做朋友了,但我一定有我的苦衷,所以就此绝交吧!”说完顾清生便扭头骑上单车跑了,他疯狂的踩着脚轮,任由泪水肆意的流着。

回到家以后,临近睡时,他来到米小澜的房间门口,说道:“小澜,今天我和致远.....是和俞致远已经绝交了,还有对不起。”顾清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米小澜表达自己的歉意,他站在门口良久,久到他以为米小澜不会打开门。

可在米小澜打开门的瞬间,映入他眼帘的就是她的笑靥如花,米小澜搂着顾清生的脖子撒娇道:“我只要知道哥哥心里有我就好了,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放心了。哥哥,你要早点睡呀,明天还得早早地上学去呢!”

“好”在顾清生狐疑的目光下,米小澜轻轻地合上了门。却在关上门的时候,她捂紧自己嘴痛哭起来。她沿着墙缓缓跪倒在地,眼泪一滴滴的敲打着地板,发出只有她能够听到的“吧嗒吧嗒”的声音,像某种哀鸣的旋律,让她此刻的无助更显绝望。

米小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已经无法再次承受失去顾清生的代价了,可她最近时隐时现的身体在告诉她,她能在此陪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她多想在这有限的时间好好保护他,免他日后的颠沛流离,免他以后的煎熬受罪,免他往后的孤苦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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