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转置的过程持续了三分钟。
三分钟过后，还在惨叫中的波尔斯突然脖子一歪，又是两条红白色的液体从鼻子里缓缓流出。
“这…又失败了吗？”
焦强见到波尔斯没了动静，也是看向了杜逸。
“是啊。”
杜逸头痛的点了点头，抬手召唤出狼形野兽将波尔斯的尸体吞噬殆尽：“估计应该是参数调节反了的缘故，我这次换一种转置参数试试……”
说完，他就直接抬手将波尔斯重新召唤了出来。
“爸爸。”
单膝跪地的波尔斯抬起头来，只不过比起前两次的阳光笑容，他这次的脸上却写满了不解：“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嗯？”
听到波尔斯的疑问，杜逸和焦强都愣了一下。
“那个东西，会让我的脑袋很痛。”
波尔斯抬手指向记忆转置机，语气不解的说道：“我有点不太明白，爸爸为什么让我一直坐在这台机器上？这难道有什么意义吗？或者说……是我哪里惹爸爸不开心了，爸爸才要用这种方法来惩罚我吗？”
“你有之前死亡的记忆？”
杜逸有点惊讶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波尔斯：“那你上一次出来的时候怎么没问我？”
“我也不清楚。”
波尔斯这边先是摇了摇头，随后才乖巧的抬起了头来：“我也是刚刚才感受到这些记忆的，它们……让我有点害怕，所以我想知道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的话我或许会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这样吗？”
听到波尔斯的说法之后，杜逸也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他已经大概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了。
第一次自己将波尔斯分裂出来做实验的时候，波尔斯直接就挂了，但是杜逸并没有立刻回收他的尸体，而是又分裂出了另外一个活着的波尔斯。
在这之后，杜逸才吞噬掉了那具尸体。
自己‘重新分裂’的这个举动，是在‘回收死亡分裂体’这个举动之前完成的，所以第二个波尔斯才会没有任何记忆。
但是当第二个波尔斯死亡后。
杜逸是先回收了他的尸体，然后才重新分裂出第三个波尔斯的。
这也就意味着，当分裂体死亡后，如果杜逸在没有回收尸体的情况下再度分裂，那么分裂出来的个体就不会带有之前被分裂出来的记忆，反之分裂体则会保留之前的死亡记忆。
这个说法听起来好像很复杂，但实际上其实挺简单。
生命之海存储着某个生命的记忆。
当杜逸使用自体增殖的能力，他的肉体在生命能量的催动下，会增殖出全新的肉体以供分裂体来使用。会构成分裂体的肉体，这方面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在灵魂……或者说记忆这方面，能解释的东西就太多了。
杜逸原本以为自己使用能力时，分裂体的灵魂会被转移到分裂出的肉体之中，肉体死了灵魂也死了，自己等于直接失去了这个分裂体，但是从之前的实验中不难看出，就算肉体死了，杜逸也可以分裂出全新的分裂体。
所以，杜逸怀疑自己的体内可能有一个类似‘原始记忆’之类的东西。
自己在分裂的时候，这个原始记忆不是以‘剪切粘贴’的方式进入肉体之中的，而是以‘复制粘贴’的方式进入肉体之中的，所以不管外面的分裂体怎么去死，杜逸体内还是会保留着最初的原始记忆备份。
而当分裂体这边被分裂出去之后，他的大脑会把这段时间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记下来。
等到返回生命之海后，这部分记忆会与原始记忆融合，所以原始记忆这边也就多了一次‘被分裂出去’的经历。
事实证明，哪怕分裂体挂了，但只要杜逸回收了尸体，那么这份‘分裂出去并死亡’的经历也会同样融入到原始记忆之中，并不会影响到什么。
也正因如此，当杜逸吞噬了波尔斯的尸体后，再分裂出来的波尔斯才会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死过了。
当然了，如果杜逸这边没有吞噬掉波尔斯的尸体的话。
那么波尔斯的原始记忆无法吸收到来自尸体大脑中的‘死亡经历’，那么重新分裂出来的波尔斯自然也就不会有这段‘死亡经历’了，估计他就也不会有什么疑问了，只会继续用非常阳光的表情向杜逸打招呼什么的。
“波尔斯，其实我在研究一个东西。”
在搞懂了波尔斯的状况后，杜逸这边也是跟他稍微的解释了一下：“这个东西对我非常的重要，如果我研究成功了的话，你就会成为我最得力的助手，只不过这个研究的过程……可能会让你稍微的有点不太舒服，你能明白吗？”
“原来如此。”
听到了杜逸的解释后，波尔斯这边居然真的点了点头：“为了成为爸爸最得力的助手，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乖孩子。”
杜逸笑的连眼睛都快眯起来了，只见他伸手摸了摸波尔斯的脑袋，随后就伸手指向了一旁的记忆转置机：“好了，上去吧，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我会努力的。”
波尔斯认真的朝杜逸点了点头，随后就主动坐在了记忆转置机上面：“爸爸，我准备好了。”
“走你。”
调试了一下频率后，杜逸再次敲下了回车键。
“呃啊啊啊啊！！！”
三分钟之后。
波尔斯又被电死了，而且这次的死状更恐怖。
先前只是大脑被融化了而已，但这次他完全就是被烧焦了的感觉，七窍都在往外冒着黑烟。
“妈个鸡。”
杜逸有点气急败坏的敲打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这个用来转码电子记忆的程序是不是假的啊，为什么每次都失败了？”
“多可怜的孩子啊。”
焦强有点不忍心的看了一眼七窍冒烟的波尔斯：“他刚才还叫了我一声叔叔呢，结果这会儿都死三次了，你就不能把机器调试好再让他来测试吗？”
“卧槽，你以为我愿意干这种事儿吗？”
听到焦强的说法，杜逸这边也是忍不住吐槽道：“我从来没见过像波尔斯这么会坑自己的家伙，专门为自己量身定做的记忆转置机，结果自己要用都得拿命去堆。”
“谁说不是呢。”
焦强也跟着点了点头：“还整的咱俩跟疯狂科学家似的，偷偷摸摸的在地下室做人体试验什么的……”
“说别的都没用，继续拿命往里堆吧。”
杜逸熟练的吞噬掉尸体，然后又抬手将波尔斯从体内分裂了出来。
“开始吧，爸爸。”
结果波尔斯这边倒也是真的争气，这才刚出来，就立刻坐在了记忆转置机上面。
“行吧。”
杜逸也没废话，干脆的按下了回车键……
……
事实证明，波尔斯研究出来的记忆转置机的问题太大了。
杜逸跟焦强在地下室里蹲了大半天的时间，为了摸清楚转换的频率问题，波尔斯死了整整上百次。
这期间，连柴油发电机里面的柴油都烧光了好几次，杜逸这才掌握到了正确的频率，成功的将波尔斯的电子记忆成功转码，并置入到了他的大脑之中。
“嗞…嗞啦……”
随着闪烁的电流渐渐归于平静，波尔斯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终于还是挺了过来。
“呼。”
只见波尔斯这边长舒了一口气，伸手将扣在自己头顶疑似头盔的装置抬了起来，随后就晃晃悠悠的从记忆转置机上走了下来，直接单膝跪在了杜逸面前：“永恒之地唯一的主啊，您是万事万物最终的归途，愿您的意志贯彻整片星海，您最忠实的仆人愿追随您直到永远……”
“看来你已经成功找回自己的记忆了。”
杜逸低头看了眼波尔斯，平静的问道：“现在的你已经拥有永生的权能了，但代价就是你所有的一切都将受到我的支配，甚至连死亡都没办法将你从我手掌中夺走，这样的时光将会一直持续到永远，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您本就是伟大的黄之主。”
波尔斯单膝跪在地上，虔诚无比的微笑道：“您本就应该是万物最终的归途，亦是所有意志唯一的主宰，能够服侍您，已经是这世界上最大的恩典了，这根本不能用‘值不值得’来形容。”
“事实上，这一直都是我无比渴望的事情。”
说到这里，波尔斯直接整个人都匍匐在了地面上：“因为，我侍奉的不是什么莫名须有的东西，而是‘永恒’本身……”
“你看起来似乎对我非常忠诚，但只是这样的话还不够。”
杜逸平静的注视着趴在地面上的波尔斯：“我需要你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能让我足够相信你的理由。”
“我对您不是忠诚，而是从肉体到意识上的绝对服从。”
波尔斯回答道：“作为您的仆人，我没有办法反抗您的任何意志，您可以随意的对我下达命令，哪怕是我最为反感的命令，我也会不受控制的去完成它，甚至如果您想的话，您还可以支配我的思想，扭曲我的喜好。”
“嗯，很好。”
杜逸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就冷漠的下达了命令。
“把自己的[╰ひ╯]割下来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