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看台上的众人,只有极少部分的人有所收获,对于刚刚老者与少年,未见其人,已闻其道,但老者与少年所讲述的道更重在世俗二字,从山河社稷,国运沙场,再到极小极微的贩夫走卒,酒肆茶楼,一暮暮映入眼帘。
对于这些看似与长生大道无关的东西,如小道士这般年纪尚小还不知大道深广的小家伙来说的确是有些不理解眼前棋盘演绎的一幕幕到底为何。但在场上还是有较少的一部分人能够明白,能够有所裨益,无一例外都是已经身处世俗王朝的将相高管,或者是常年在世俗流转的老修士,就如此时的老道士一般。
老道士修为不高,大道也走得不远,但也许正因为他站到的位置还不高,对于这些地下的世俗事务格外的敏感。
而就在少年离去后,老者未起身的这个时间段中,现场也陷入了一段沉寂期,台上的老人既没有离去,也没有再进行什么动作,依然盯着眼前的棋盘,手中的棋子却是放回了棋钵。
虽然场上寂静无比,但在私底下,各自的小天地中却已经震惊不已了,因为刚刚哪位少年临走时说出的一句话,或者说表露的一个身份,南屿,整个南天南屿二字如果不涉及那些不入流的门派,那能真正站出来的只有一个,北方南屿宗,虽然名字以南起之,但南屿宗却是北方无可置疑的霸主,地位就如玄翊山在中土一般,都是各地品评宗派能登的上南天前十的一地霸主,当然各地都有偏向于本地的意向,南屿宗也是一样,但南屿宗近些年的展露的实力也是毋庸置疑的,要知道除了中土之外的四方,天下王朝都不过是山上宗门的傀儡罢了,而在北方,北原是四方中山下王朝反抗最为平凡也是最为激烈的,所以自中土各大王朝改革之后,北方各大王朝的叛乱就没有停歇过,只是近些年由明处转为暗处罢了。虽然此时的北方明面上是有许多山上门派在帮助山下王朝剿灭叛军,但谁有知道这些叛军背后的支持者到底是谁?
而也就是在这样的局面下南屿宗近些年的处事方式也愈发的不赖烦,而在这不赖烦之下自然是更为猛烈的敲打与征伐。所以近些年南屿宗表现的霸道也展露出相应的实力,此刻的北方南屿宗麾下的诸多地域叛军都渐渐销声匿迹,不敢再挑衅这个北方的霸主。
当然场下的众人自然都想就这位看似少年,实则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家伙聊聊,但毕竟此刻高台上还有一位知其姓却不知起名的老人,场上的众人也只敢稍稍表露自己的惊讶,而不敢进一步的逾越规矩。
就在场下众人随着时间渐渐流逝,耐心也渐渐消磨的时候,老人从棋钵内提起一颗棋子,落在了本已收官的棋盘上,“刚刚传授给你们的东西,与其说是老夫与他共同演绎的,还不如说是他想告诉你们一些人的。而此刻才是老夫真正想告诉你们的。”
伴随老人声音落下棋局再次演化,这一次的棋局是全然不同的变化,并非如众人眼前所见的那般,直接在刚刚那一副收官的棋局上再起变化,此刻的棋局仿佛是依托与刚刚那局起所衍生的一种残局。
而此刻在棋局演化中自棋局中演绎的又是另一副局面。
百战老卒,暮年儒士,学塾稚童,场上的众人仿佛化身与世俗街井小巷的一员,与刚刚的山河破碎,国运气数,不同此刻的众人不仅是真正的感觉到自己化身为一位真正的世俗凡人,而且相对于初次的气吞山河,山河画卷相比更加的实际具体,山河太大,气数太虚,而饭食相依,保暖住户,一点点都是紧临自身,饭食不大也不小,却必须,保暖不虚也不实,却可靠。
大道长生,大道,大道,长生,长生,依托却是凡尘俗世,大道再高,也要脚踏实地,踩在这凡间,长生在久也是活在这俗世。大道有多高,长生有多久,不知道,但大道有多低,长生有多短却是能看到摸到。
修道之人,依托与凡尘,凡尘斩不乱,因为生而即处之,修道也不是要与凡俗不沾边,也不是要无情无欲,归根到底,天道无情,大道无尽,大道的高远,不应当以与凡俗的距离来界定。不是离凡俗越远,离尘世越高,就一定是大道走道了高处,远处……
虽然老人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但话语还是不知不觉的在众人心中回荡,场上的众人都沉浸在老人的讲道中,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有人从这大道天音中清醒了过来,脸色回味,还在慢慢品味老人的讲道,虽然老人开片讲述着自己对修道以及大道高远的看法,但这种东西的确是因人而异,老人也没有强求,再之后老人也遵循惯例,从最初始的七道入门关开始讲起,而且老人还以此映照武夫十重天阙,以此两相对比,顺带将武道基础的一些东西也讲了一遍,而且老人说言颇为多样,其间还论及治国之道,沙场战阵之说,以及其余的方方面面。可以说老人就是在尽力照顾场上的所有人。
而在老人如此细心,尽力的讲道中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有所裨益,但其中所得的裨益多少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随着渐渐的有人清醒,众人也是发现老者早已消失在高台,甚至他们都已经回到了最初的荷叶小天地的模样,没有显现在那处广场。众人猜想应当是中场休息一会,并不是结束。
“这位老人家将的东西的确是很好啊,就连我都有不小的收获。”袁七悼回道自家小天地后,也是放开,微微有些感慨,虽然知道自己的收获不是境界战力上的提升,但老人的噫嘻讲话让袁七悼对于前路不仅仅是看得更清楚那么简单,还会走得更轻松一点。要知道之前的那一副画面是远远没有这样的效果。
“什么叫连你也有收获啊,人家这位老夫子至少是圣人一个层次的人物,会连你丢教不了。”小道士有些对袁七悼的语气不满,毕竟对于刚刚哪位老人家,小道士可谓极为佩服,觉着这位想夫子的老人绝对是一位不亚于天地圣人的大修士。怎么可能允许袁七悼在这说三道四。
袁七悼也没有反驳,只是拍了拍小道士的头。
一边的仲庭宏倒没觉着袁七悼在大放厥词,毕竟他是亲眼看见当时袁七悼进入那种顿悟的状态,而且也是因此领悟到了势,所以仲庭宏清楚袁七悼短期内再进步的可能性很小。
几人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各自又回味了一番自己的收获,再一一印证老人所讲述的东西。
没过一会,小天地的场景又恢复了刚刚的景象,所有人又被投射到巨大的广场上,这一次的画面是在一片崇山峻岭之中,眼前的高台是摆放在一片山顶,而在场的众人所身处的蒲团以摆放高台的山顶为中心,依然是向周围辐射,而此时高台身处的山顶四周全然是一座座高山,仿佛拱卫在高台山顶旁,周围群山都高于高台山顶,众人的蒲团以高台为中心成漏斗形放置。
群山拱卫山顶高台,万千仙人齐座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