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权宜之计
充满风险的抉择，陆譞心知从踏入此局的那一刻，自己就没有退路，既然如此，那便剑走偏锋，搏一线生机！
未曾想到，手中棋子，竟然有一天摆脱掌控，却很难拨乱反正，魂影黯然，内心挣扎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思虑陆譞的话语。
挣扎许久，终究黯然放弃，风离知道即便自己亡命一搏，自己必然道陨，本就肉身溃灭，真魂寄居在阵法之内，若是阵法崩裂，自己毫无生机，而此子底蕴之深，或许还有保命之法。
“未曾想到，我北府竟然出了如此惊艳之辈，老夫折服，不再一意孤行，给你一个机会！”略显没落的声音，道出风离内心的不甘。
生死一线之间，陆譞终究赌对了，若是这老匹夫真的不顾一切，崩裂阵法，自己绝对十死无生，伪地阶阵法之威，远不是看上去那般，足以撕裂道元境下所有生灵。
“什么机会？我只想知道，北域百年变数之危，究竟是何隐秘，为何与我息息相关？”道出心中深藏已久的疑问，陆譞此刻占据上风，自然要从风离口中打探些秘密。
内心挣扎不断，风离并不是不想告诉陆譞，而是有些事情说出来，不如不说。
见到掌控阵法的强大真魂沉默，陆譞也并未催促，静静等待，此时越是着急，越没用，给其留些思虑的空间，反而可能会有更好的效果。
足足一刻钟，风离终是做出决断，此刻即便鱼死网破，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若是此子真的能够逆天改命，也可另辟蹊径，或许道境可期？
黯然长叹，风离幻化一道魂身浮现大点之内，决断已做，那便不会犹豫，望了眼仍在阵法之内的陆譞，坦然道：“老夫风离，以道心起誓，不再干涉陆譞之事！”
天穹雷云密布，如同末世之影，然而在风离绝然无尘的道心誓言之下，并未落下劫罚，算是认可了誓言。
雷云缓缓散去，朗朗乾坤豁然降下雨水，有些奇异，不过倒也并非罕见，北府山势颇高，而影峰更是可称仰首撑天之境。
稍稍平静心魂，陆譞灵觉不散，仍是探查四周，缓缓踏出阵法之内，感受到一缕道痕缠绕风离之身，有了些把握，毕竟道心起誓，若是违逆，大道不允，此生无望道境。
落座大殿主位之上，往日的荣耀和威势不曾消亡，风离肉体腐朽之时，不过魂元境初期修为，阴差阳错之下，魂融元灵伏妖阵内，方才借助阵法之力，相辅相成，修为不断破境，方才有了今天的修为。
并未感到不适，强者应该有强者的姿态，陆譞落座侧面石椅，神色淡然，望着天际之处，御空而来的苏启。
感受到两人杀伐暂缓，苏启御空而至，望了眼落座石椅的陆譞，心中叹服，转眼看到主位上的人，五味杂陈。
落在主位之前，苏启神色坚毅，问心无愧，伏身施礼：“弟子苏启，拜见师尊。”
眉间轻颤，陆譞早已猜到此人身份不凡，此刻才明白，论辈分，此人还是自己师祖。
“苏启，没想到啊，青儿竟然收了这么逆天的弟子，哈哈哈哈。”语气略显古怪，老者内心复杂纠结，未曾想到竟然被自己的徒孙掣肘。
听出语气中的不忿，苏启处事太深，自然不会留下话柄，目露感动：“师尊教导的是，徐师弟也算托了师尊的福分，方才得此仙苗，不过此子心性稚嫩，若是不慎忤逆师尊，师尊莫要与小辈计较。”
一番话语，风离似笑非笑，自己选的好徒儿，北府掌门，百年的历练，人情世态早已熟稔于心，若是此子还算心性稚嫩，那这天下又没几人简单了……
巧妙布局，更是步步为营，洞察每一言每一语，甚至神色眼眸都被其掌控在内，胆大心细，出手从不拖泥带水，这般少年，若是自己亦会嫉妒吧，风离甚至有些羡慕自己的弟子。
“好了，老夫与此子仍有事情未了，你先下去吧，哦，告诉青儿，允许其去觅魂崖悟道，早日凝聚真魂。”言语之间，风离也算投桃报李，给弟子徐青一些恩惠，亦算是给陆譞一份见面礼。
口中称是，苏启老谋深算，自然知道陆譞有自保之力，抱拳施礼之后，悄然离去。
……
“陆譞，其实也并未老夫针对你，而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从你出生之时，那缕亡气，注定了一生不凡。”声音沙哑，风离翻开往日旧事。
心中有些激动，陆譞一直忘不了，曾经灵力逆流之时，昏昏成成之间，望见的那道身影，那般温暖，高声质问：“父亲曾说，母亲生我之际，家遭变故，方才舟车劳顿之下，生下我和妹妹便去了，莫非也是你们暗中出手？”
缓缓摇摇头，风离面色如常，沉声回道：“不，即便人为干涉，也不能确保亡气滞纳体内，这本就不符常理。”
“那这瓶生死凝脉丹，你如何解释？？？”虽然无法相信，但是陆譞仍是抛出玉瓶，质问老者。
接住玉瓶，老者神色黯然，喃喃道：“看来暮雪封疆之行，你确实遇到了先贤，此人也定然将此丹用途告之与你了吧。”
沉默片刻，风离傲然抬首，目光灼灼的望着陆譞：“此丹，究竟上古何其珍贵，老夫只是一知半解，也不愿知晓，老夫只知道，百年之内，定有一场变数，亦或劫难，亦或福缘，都能……”
苏启师伯擅长推衍，看来此人作为其师尊，定然也擅长此道，陆譞并未出言，静待下文。
“百年之内，灵力会日渐繁盛，凡人寿元都会延长，更不要说修士，太久了，太久没有出现道劫了，老夫赌那一缕变数，可破道劫，问鼎此间！”道出些许隐秘，风离心有不甘。
“那又与我何干，你若修行，没人可以阻挡你的道！”不以为然，陆譞察觉这老头说来说去，没有半分重点，分明就是混淆视听。
心中一震，风离知道想要打动陆譞，需要付出些代价，咬了咬牙，道出隐秘：“虽然推衍出一丝变数，可破万古劫难，但是却并非人人可得，而是需要生死之痕，善恶之痕，因果之痕，天地之痕，阴阳之痕，五体同在，方可夺取那一缕变数，亦或称之为一丝道痕。”
脸色凝重，陆譞斟酌老者话语，心中仍是迷雾重重，颇为疑惑：“我便是其中之一？”
话已至此，也无可隐瞒，风离眸光深沉的望了望陆譞，语出惊魂：“生死之痕，便是凝聚生死之道之体，善恶之道，因果之道，天地之道，阴阳之道……”
蓦然寒颤，陆譞终是看清冰山一角，原来是这般道理，眸光阴郁，扫了眼老者：“这便是你目的，等待百年之时，夺取我的生死之道，瞒天过海，去争那一缕道痕？”
眼神淡然，风离毫不忌讳，大道无情，即便自己手段不堪，但是一日迈过道劫，问鼎之时，何人质疑？
“倒也并非只有你一人，善恶之道，那个人，也在老夫掌控之内。”眸光扫过陆譞，风离话意深邃。
听出老者话外之音，陆譞明悟其意，刻意告诉自己，并非唯一之选，也算消弭一些仇恨，亦算是认可自己修为之力，方才抛出橄榄枝，试探自己的态度。
修行数年，早已不是曾经的稚嫩孩童，陆譞明悟这个时间本就残忍冷漠，自己能够守护值得珍惜的那一部分人，依然不易，自己更不会为一个从未谋面的人有慈悲之念，没有意义。
“晚辈不会干涉前辈夺舍何人，而百年之际，若是正面交锋，晚辈可以退避一次，若是前辈有缘，道痕给你！”思虑良久，陆譞眸光深邃望着老者。
“但是，百年之际前，前辈不可干涉晚辈修行，若是还有下一次，生死相向！”此刻自己羽翼未丰，仍需时间，陆譞不得不妥协，但也道明自己的底线。
思虑再三，风离心知此子已然超脱掌控，此刻若是逼得太狠，反而适得其反，轻捋长须：“可以，老夫允诺，你也需立下道誓，方可！”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