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人您说什么?”徐书画靠近了刘习风几步,想听清刘习风说什么,可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青儿拽住了。
“你干……”
“咳,我没说什么,二小姐指不定幻听了。咱们还是去凉亭坐坐吧。”
刘习风掩唇,打断了徐书画的质问,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到刘习风的耳朵有可疑的红晕。
躲在桃枝底下目睹一切的风未眠:……
敢情是来私会来了,攻克二小姐啊!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刘习风就是料到了他会带喝醉的他去散散步,然后顺理成章的和这个二小姐来个偶遇,一来二去,可不就熟了吗?
高!实在是高啊!
原是图的是这个心思。
“青儿,备些醒酒茶,给刘大人醒醒酒。”
“是。”
风未眠眼睁睁的看着刘习风和二小姐一起去凉亭,然后在凉亭里有一句没一句的打聊着,画面看着还挺和谐。
风未眠撇撇嘴,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戏码他算是看的透透的,自觉没趣,观看两人的平淡聊天还不如赏赏春色。
他可没忘了刚才在后堂,那白色衣摆的悄悄的人影。
这不,风未眠独自漫步在迎春花中,桃树遮掩,迎来了一位白色人影。
“张大人,小妇人有要事要与大人说。”
风未眠挑眉,瞧,这该来的还是来了。
前日放的饵,今日终于上钩了。
虽是意料一中的事,风未眠立刻装作一副惊异莫名很奇怪的表情。
“王娘子,你这是为何?”王氏一言不合就跪在风未眠面前,好莫名其妙。
“快些起来,有些事先起来再说。”
“不,今日小妇人不说,便不起来,请大人恕罪!”
看这架势,是非说不可喽。
瞧着这英勇赴义慷慨激昂的样儿,风未眠一看就觉得有戏。
内心兴奋的要撒花,可表面还是得装作一副无奈的模样“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你这般如此。”
“大人还记得我是哪里人吗?”
王氏没有回答风未眠原因,自顾自的反问,那模样颇有点迫不及待。
“记得,你是蜀中青州人士,你兄长还是青州知县。”
风未眠回答的那叫一个得心应手,末尾还加来一个“怎么了?”
简直绝了!
而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的王氏还觉得自己挺对不起张大人的,瞒着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说……
“前日大人问我兄长之事,我一直与大人打马虎眼,回去之后便辗转难眠,食不知味,一块石头忽上忽下,总觉得心里不安。今日看见大人,小妇人突然就明白了……”
王氏突然抬起头,对视着风未眠的眼睛,那般坚硬,豁出去的神态深深映在风未眠瞳孔之中,难以暝去。
“大理寺寺丞张大人,草民告蜀中青州知县贪赃枉法,贪墨朝廷赈灾银五千两,大兴土木,克扣百姓,豢养死士,与江湖人士不清不楚,此等罪状,枉为父母官,求大人明查!”
这一字一句说的铮铮铁骨,风未眠直接呆住。
微风拂过,吹扬了风未眠与王氏的发丝与衣摆,迎春花缓缓动荡,一浪又一浪,却摇摆不了王氏孤注一掷的心。
风未眠看向王氏的眼神微变,眼中终于没有平日里的散漫,这大兴土木,豢养死士,与江湖势力勾结,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姑娘您真敢说。
而更让风未眠想不通的是这些事都真的查不到什么,他派人去查,都没有……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若无证据,诬陷朝廷命官可是要杀头的!
这王氏……
“大人,妾身已是残破之躯,留在世上也是遭受白眼,已经毫无任何念想,唯有这一心节记挂在心,您就让妾身都说出来吧。”
王氏一脸恳求望着风未眠,仿佛不让她说出来就要要了她的命似的。
风未眠:“……”
“那日,我准备收拾行李去姑母家,路过兄长房中,无意中看到兄长与一人的交谈的身影。”
“我透过窗隐隐约约看到那人给我兄长一本话本子,随后随便指指地上箱子的五千两银子。”
“我自知兄长定是贪污受贿,据我后来的了解,他将那本画本子托人给了王葵,具体干什么事妾身不清楚,但在此期间,妾身发现王梁树有专门护他的死士。”
“你从何得知?”
王氏跪求更近了风未眠几步,一字一句吐的非常利索“虽那死士打扮的跟寻常侍卫一般无二,有时也会跟王梁树一起开膛,但他出现的太过频繁,我就怀疑上了。”
他连兄长都不叫了,直接叫他本名“那段时间,他经常出去,而且回来时莫名会少几个侍卫,有一次我看到一侍卫撂手腕,那里有一个标志。”
风未眠微微眯起眼,示意王氏继续说“那标志我在王梁树的书房看过,桌子上还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那你怎知他勾结江湖势力?”
“因为那日在他房中谈话的人,衣摆上秀着一个风字……”
“飒!”
风未眠挑眉,并未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突然冷下来的气息让王氏嘴巴都动僵了。
开不了口了。
风未眠就这么站在这儿,沉默的令人害怕。
“妾身说完了。”愣了良久,王氏才张口低头。
“说完了?”仿佛风未眠已经失神,被王氏这么一提醒,拉回魂来。
王氏抬头就被吸入漩涡之中,浑然的点点头表示。
“那好,本官问你。”风未眠低头俯下身子,盯着王氏的头顶的两个璇“你是如何知道有风字的就是一个江湖势力,而且你又怎知地上摆的五千两银子就是赈灾款,你有何证据证明你说的都是正确的。”
风未眠冷笑的句句紧逼,迫使王氏把头低的更低了“这江湖中最令人胆颤的无非就是久阁和风雨楼的人,九阁神秘,而风雨楼是专门买卖消息的,一般人不敢轻易招惹,最独特的标志就是袖口上有风字。妾身说的句句属实!请大人明查!”
“本官……”风未眠眼底都是淡漠“一个字都不信!”
他看王氏的眼神里没有一点情感,咽了咽唾沫。
只有他知道,王氏没有一句假话,她没说谎。
风未眠握紧了手中的拳头,终于给了个准信,在王氏满脸惊慌失措中,风未眠回话了一个“本官会查清楚这件事,最近你好好看着自己,莫要出什么事!”
风未眠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若是观察的仔细,他离去的背影,脚步凌乱,狼狈至极。
王氏对着风未眠离去的背影承重一拜,早已泪流满面“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