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之,或许现在叫她余冉暮更加合适。她出生时医院没有称可以测体重,但是爸爸架着她的胳膊掂了掂,说得有十斤。可不是嘛,她妈妈怀她时大肚子就超人家俩个半,都以为是怀的双胞胎呢。关于双胞胎,亲戚间确实有一个说法,说余妮妮在他妈肚子里时,他爸妈要过情人节,赶浪漫,从市区骑自行车要到郊区游玩,九十年代别说郊区,就是市区的路都是大坑加小坑,坑不到人掉坑不罢休的,话说,两人一人一车,有说有笑地边骑边聊,不巧一个转弯,余妈妈已经显怀的肚子可没有那么灵活了,碾过了路上一不大不小的坑,又跑上施工人员随意仍在道旁的砖头,直接连人带车,很不优雅地跌在道上,据说余爸爸当时就要哭了,最后还是身为医生的余妈妈很有魄力地站了起来,拍拍土,扶起车子还得安慰老公,为证明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和她肚子里孩子还在,还要骑车溜一圈,所幸余爸爸坚决不同意。从那时起余爸爸还学会了一个绝活就是一人骑两车,加带着自己媳妇儿。用余爸爸的话就是,给媳妇儿更多选择,媳妇儿想玩,自己陪着,媳妇儿累了,自己带着。自己的媳妇儿就得宠着。然后这个文科男就被自己感动了。但是,出去玩,还是要还的。到家,余妈妈肚子就不舒服,蹲了近一个小时的坑,躺了几天才恢复一点点,据余妈妈说她蹲时掉出了一个白条子,很可能就是她怀胎的宝宝。幸运的是,最终余小妮妮的诞生,让其那悲哀的推断所带的悲伤氛围渐渐不再重要。也值得高兴的是,余爸爸的绝活更加精湛了,不只能骑两车载媳妇儿还能再加个闺女,而且还学会了一人骑三辆车,当然骑三车就不能老婆孩子一起带了,余妈妈还会担心她老公会不会在表演绝技时,犯迷糊,把孩子摔了。爱情需要新奇和刺激作为感情的调味剂,但涉及到孩子,母亲总会有好多的看似多余的担忧。小余妮就不考虑这么多了,她可喜欢老爸带她出去疯,还特意要求要骑两辆车,因为妈妈不让骑三辆。她还喜欢爸爸单手托着她的两只小脚把她高高举起来,她小小的腿能站得笔直笔直的。
当然,这些小余妮都是不知道的,她的记忆是从四岁开始的,这些也都是大人告诉她的,大人说的时候总会加一句,小时候挺不错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回老家几年长得到处了。说到回老家,余小妮妮的父母也是满心的无奈,毕竟哪个父母愿意让过完两岁生日,又刚断奶的白白胖胖的小棉袄回到相隔几十公里,还有些重男轻女的爷奶家。但是三十岁的余爸爸他工作的单位破产了,余爸爸参股的饭店也倒闭了,余爸爸也不再是单位风光的销售经理或者坐等分红的饭店老板了。他需要重新开始,开始找工作,开始适应渐渐贫困的生活,余妈妈为支持老公或者为得到更多的报酬,也辞去了医院的工作,两人一道进入私立武术学校,余妈妈做了校医,余爸爸做了后勤部主任,但两人再没有精力去照顾一刚断奶的孩子了。而此时,和二人住的较近的岳父岳母,正照顾大余小妮一岁的表哥,两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也没有额外精力了,这时候乡下的五十多岁的爷爷奶奶,即使他们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选择了。余爸爸哄着送余小妮回乡下时,余妈妈赖床了,小余妮还很不满意的用她的小手锤了妈妈一下,报一下妈妈不送她的仇。她还不知道,她将要很久才会在回来。她也不会担心她的乡下生活,因为在她毫无准备时,就已经是个乡下小余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