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与此同时,在自习室的另一个角落,是叶贪欢和阮客。
比起我和顾青峯单纯讲题、专注学习,叶贪欢和阮客就充满着粉红色的泡泡了。
一次周末放假,因为张申让我们去印刷室数下面一周物理的卷子,我、顾青峯、袁音尘去自习室稍微晚了一点。
大概所有课代表都体会过那种天天数卷子数出手感的感觉吧,我们也曾在心里抱怨过学校的纸张是不是多到不要钱了。
这次的卷子格外多,我们三人抱了一趟还没有抱完,顾青峯让我先去自习室,他和袁音尘再去抱一次。
我是那种从小扳手劲就没有赢过的人,自知帮不了多少忙,就乖乖去了自习室。
走进后门准备进去时,恰好看见叶贪欢趴在桌子上,闭眼睡起觉来,背上搭了件白色衬衫,一看就知道是阮客的衣服。
彼时,阮客也将手中的中性笔放下,用手托着头,静静地注视着她。没有动作,没有言语。
我突然产生了一股好奇心,有点想知道他接下来的举动,于是站在教室门口观察了他好久,他却仅仅是注视,又或者,是凝视。
仿佛天地之间,仅他们两人。
这便是年少时的喜欢,没有后来的那么多套路,喜欢,就仅仅是缘于喜欢。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No.2
想到顾青峯要过来了,我还是走进了教室。
阮客觉察到我进来了,扭过头来看了看我,比了个“嘘”的手势,又指了指叶贪欢。
大概是示意让我小声一点,不要吵到她睡觉了。
我点了点头,心想其实就算他不提醒,我也会放轻脚步的。
但他这样,却很可贵。
在此以前,我并不太看好阮客和叶贪欢的爱情。我总觉得好像是叶贪欢自己贴上去的,两人悬殊过大,不太相配。
不太相配的爱情自然不被人看好,但它能不能走远,其实和别人的看法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更何况,我发现,阮客是很喜欢叶贪欢的。
这世上片刻的浪漫心动多见,持久的细致入微却难寻。
恍惚间,我相信他们会走得很远,
No.3
后来顾青峯来了,检查了检查前几天给我勾的练习题。
那周周考顾青峯考了全班仅有的几个满分,还被张申大肆表扬。而我也考的不错,至少物理拖的那条后腿,和前腿越来越近了。
顾青峯也不看答案,大概是这些题他之前都做过一遍。只是他检查得很细致,大题都一步一步检查步骤,他检查完一步,那一行最后就会留下一个红色的中性笔印。
我闲来无聊,就模仿阮客,注视着顾青峯。
只是我不敢离得没有那么近,他低着头检查作业,我就托着脸注视着他,想着他要是看了过来,我便将视线投向作业本。
但他从始至终没有抬起头,而我发现,其实他睫毛挺长的。
顾青峯再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检查完了作业,可我看他看得有些发愣,他一抬头,吓了我一跳。
“唉,不错哦,能把这些做到全对。”顾青峯难得地表扬了我。
他之前承诺,要是我能那一次把他勾的题做全对了,他就请我吃饭。要不是为了这个赌约,我可能还不会这么努力地学物理。
我笑着说:“你说好请我吃饭的。”
他站起身,拿起书包,说:“那走吧。”
高一的时候学校还秉持着“素质教育”的观念,周末不给我们留周末作业。或者,至少表面上明令禁止。
但有没有作业,完全是看某几科老师的心情。
这周恰好运气好,每一科都没有作业。
刚好适合享受人生。
我们自然叫上了阮客和叶贪欢。
但叫醒叶贪欢,却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我前后用了上至言语叫醒,下至挠痒痒等各种江湖方法,却收效甚微。
叶贪欢总是抬起头,眼睛都没睁开地吼道:“别吵我。”随即又一头扎进垫在课桌上的手中,呼呼大睡。
活像放寒暑假的我。
但我和阮客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顾青峯突然叫道:“阮客。”
叶贪欢突然抬起头来,笑得一脸娇羞:“阮客,在哪里?”
她四周张望,真好对上了坐在一旁阮客的脸,少女怀春显露无疑。
我猜,这姑娘现在绝对醒了,不过定是被吓醒的。
不过叶贪欢的花痴样,阮客估计也已经屡见不鲜了。
但倘若一个女孩,能够在一个男孩身边安心地睡去,定是信任到了极致吧。
至少现今,我还没有找到那样的人。
No.4
半期考试的成绩下来了,我因为物理提了起来,出乎意料地进了班级前二十,叶贪欢的成绩也有了长足的进步,顾青峯物理考了98,但介于其他成绩没什么长进,仍占据着班级倒数前十。
而耿曙天和林流光,依旧享受着年级前十的荣光。
想着报答顾青峯帮我补习物理的功劳,我花了好几节课分析他的半期试卷。逐渐发现,他不是不会,只是不学。
倘若让他每科都像物理一样认真学下去,他的成绩估计不可限量。
我悄悄在心里计划着。
No.5
可是,还没等我想好怎么帮顾青峯补习,顾青峯的陋行,就传遍了整个年级。
半期考试后的那周末,我因为许久没有回过家,就乘坐火车回了一次家。
星期天返校的时候,我到教室时,还没有到返校时间,班上却几乎坐满了人。
这是我们班的惯例,一般那些回家的人,都会在星期天上午回到学校,继续学习,学习,学习……
我常常怀疑,学霸们怎么就可以一个月不停歇地连轴转呢?
当然,这大概缘于,我根本做不到。
赵弄影见我到了,赶忙跑过来,问我:“你知不知道,顾青峯在校外打架斗殴,还进了派出所?”
我摇摇头:“不知道。”
赵弄影嘀咕一句:“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我原本还觉得他挺好的。”
我淡淡道:“反正他怎么样和我也没有关系。”随即走向了座位。
赵弄影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像我们这种好学校的乖孩子,其实很少见到打架斗殴。
上一次见到,估计是小学的时候。那种因为三八线,你扯我头发,我用指甲掐你的那种小孩子式的打架方法,后来的我们都不屑于使用。
可我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不是对他表达出因他打架而生的不满。
我险些脱口而出的,是想问问,他有没有受伤。
我没有表现出校领导倡导的那种对打架斗殴者同仇敌忾的愤怒,却只是有些担心,却只是心里有个地方,揪得很紧。
我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